星期天和朋友吃饭聊天的时候,突然感慨了一句,不知不觉到北京已经整整一年。一年前的五月底我从家里出发,来北京参加面试,寄住在朋友家里。运气也算不错,在面试完的当天就开始了自己工作生涯,而现在一晃,整整一年过去。
第一次租房子,在网上搜索了无数的房屋中介,那个时候临近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坐着房租销售的小摩托,在城里老旧的小区里找着房屋,看了几家,都是旧旧的房屋,楼道里墙壁上沾满了出租信息的纸条,写满了办证电话和男科医院的广告。看过一件小隔断的屋子,小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大概就是一张单人床的大小。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大白天的,走进去就像是走进了黑夜。租房子的小哥热心的介绍着,我内心其实是拒绝的。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地方是住不得人的,时间长了,人都要抑郁的。后来,小摩托在一个偌大的小区里穿梭,大中午的小区里人也是络绎不绝,小摩托穿梭着,后来我和销售小哥聊着,他说现在这样的屋子也不多了。我只是笑笑。后来我留了他的电话,却再也没播通过。中午转完房间的时候我还主动提出请他吃完米线,大热天陪我找房子也不容易,后来他婉拒了,我也就没在找过他。
去年夏天,来北京的时候我就背了几件衣服,一个小背包而已,在朋友家住了一周以后,我在遥远的昌平区找到了一间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屋子。起初来到小区里,我和朋友说,这个小区的绿化环境让我觉得自在,是一个旧式的小区,五层楼的高度,不会让人觉得很压,小区里茂密的植被在那个夏天,如火如荼。我一直觉得,无论自己的贫穷和富贵,我都想追求一种精致的生活,哪怕是一间小屋子,我也希望它有生活的气息。后来,我就住进了现在还在住的小屋子,它面积真的不大,对于一个人来说,刚刚好。后来我在屋里打游戏,养热带鱼,种栀子花,把它们命名大毛,二毛,三毛。早上醒来的时候,从床上窜下来,对着大毛他们打招呼,看着他们从生机勃勃到枯萎死去。
有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打扫卫生。把地板一遍一遍的擦干净,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做一组keep,然后倒在床上听窗外的风声,五层楼的高度,风的速度快的和时间一样。我的窗子下边看得到楼下一层住户的小花园,上了年纪的人在清晨的时候,站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浇浇花草,剪剪枯枝败叶。还有一个老太太,偶尔隔着窗子骂街,京骂的韵味让人听着又可笑又可怜。我下班回家,要穿过几乎整个小区,小区的中心位置,,每天下午都有很多老头老太太,有的带着小狗,有的带着小孩,都在广场上遛着。我都会买几根香蕉或者买半个西瓜,放在屋里,因为我幻想以后自己家里一定要水果不断,老妈常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吃水果,千万不要断了水果,饭可以少吃点,水果不能。
星期天的时候,去对面小区蹭饭,我的朋友就住在那里,他和女朋友准备了大盘鸡还有湿面条。他的屋子在顶层,有一个空旷的露台,晚上开始渐渐变黑的时候,我们三个就坐在楼顶上,手机的灯光照着,吃着他们亲手做的大盘鸡,而且准备了啤酒,其实不是大的聚会,就是一顿家常便饭。我们讨论着三个人该买多少面条够吃,菜可以怎么改进更好吃。这一顿饭却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家常便饭这个词,我一直觉得很暖,我们一样,脚下都是一片柔软的水,漂着的人都一样,房子可以租得来,生活不能。
好几个同学都问我,在北京该怎么生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在摸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吧,到最后也都会有自己的归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在堂堂的帝都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了。虽然今年的房租又贵了不少。毕业的时候怀疑,自己会不会连工作都找不到,所以破釜沉舟的事情,也可以做一些。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转眼在北京第二个年头开始,把每一个日子过的精彩可能是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
又到了北京的夏天,虽然依旧高温,倒是有一些微风,不至于热的难受,想起重庆的夏天,和他们一起,穿着背心短裤,穿着人字拖,走在烈日下的景观大道上,去上一节记不清楚名称的课,上学时候的热和上班时候的热不一样,所有的感觉也都不一样,偶尔还是会想起远在远方的朋友,然后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生活。
到达不了杨绛先生走在人生边上的高度,姑且就算是走在人生道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