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6岁时,椿去了人间游历,偶遇了少年鲲。人间是如此地精彩纷呈,白天繁华热闹,夜晚流光溢彩,让人流连忘返,远比秩序、单调的海底世界来得兴味盎然;遇见鲲的时候,他正和鱼群在一起玩耍舞蹈,椿保持距离地凝望着,眼前的景象让她着迷又感到讶异,人类也没妈妈一再警告的那么危险,相反还活泼有趣。
回去的途中,椿被渔网困住了。鲲冒雨跳进海里救她,意外深陷漩涡,葬身海底。看着泪眼婆娑的鲲的妹妹,椿束手无策,回到家中,自责不安。听了爷爷的指引,椿去和灵婆做了交易,用自己一半的寿命换来鲲的复活。
二
椿所生活的海底世界,是一个和人间平行的空间,他们的天空与人类的大海相连。他们为神工作,掌管自然万物的规律和人类的灵魂,好人的灵魂会变成鱼,由灵婆掌管,坏人的灵魂则会变成老鼠。椿的家族掌管着海棠花的生长。他们既不是神,也不是人,他们是“其他人”。
从灵婆那里换回来的灵魂,还只是一条小鱼,椿必须细心养护,历经危险劫难,等有一天变成大鱼,才能重返人间。从此,她们性命相连,生死相依。
鲲,是湫帮取的名,从古书上看来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有一天,他会‘怒而飞’,鲲鹏展翅,自由翱翔于天际。
三
湫,从小是个孤儿,由奶奶带大,他的家族掌管着水。他是一个肆意少年,孤独而自在,美丽又多愁善感的椿,于他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陪伴。
海底世界并不容许饲养人类的灵魂,椿的行为触犯了天规,于是天气骤变,夏天下雪,海水倒灌,一场灾难即将降临。椿对此毫无知晓。
爷爷最早知道椿要做的事,也知道后果,但并不阻止,反而鼓励,临死前,他和奶奶说:“还记得我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吗?”。在美好的年华,遇见纯真可贵的情感,即便所谓犯错,也值得嘉许。规则无非是人制定的,随着勇敢者的一次次突破,也会随之改变。
湫也坚定地支持椿,虽然知道鲲在她的心里更为重要,鲲给她带来快乐,就像椿带给他的一样。他用家族的龙王面具执意打开海天之门,帮助鲲逃脱追杀。
面对族群的遭殃和妈妈失望的泪水,椿无奈舍命相抵。最终,一场风波过后,大家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湫用自己的寿命,换来椿的复活,并成全她去了人间,和鲲一起生活。他的勇敢与无私,令人动容,最后接替灵婆掌管好人的灵魂。
四
椿、鲲和湫,他们之间是‘少年之爱’,并非全然是成年男女间的爱情。他们纯真又具个性,凭着赤诚之心,生死相许。鲲对于椿是全新的启发,其悠游自在的魅力,令她异常着迷,饱含懵懂的少女情愫,以致性命相连,他们的相遇像是必然中的偶然,其独特灵魂间的碰撞,美妙无比,是最美的遇见。相反,湫的感情显得过于成熟,不像个少年所为,但他的自在、勇敢与无私,大气磅礴。
椿的妈妈,总是苦口婆心,一副为儿女操尽了心的面容,像大部分的父母,不敢放任子女自由,实是控制欲使然,令人失望。
五
影片可谓大团圆结局,并非悲剧,其它的角色也并无进一步展开,只是充当背景,当然谈不上深刻,不过倒也干脆利落,简单美好。
如果把结局换成鲲重返人间,湫用自己的寿命换来椿的复活,照样接替灵婆掌管好人的灵魂,但椿和鲲始终隔着两个世界,就像牛郎与织女,只能在每年的七夕,不是重逢,只是彼此遥望,仅一次相遇,成了一辈子的永恒。
如此,方能显示天规的强大,挑战是要付出大的代价的,并非轻易就能过关,如同儿戏,结尾的“人生是一场短暂的旅程,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上天给予我们生命,是为了让人创造奇迹”,才能成立,眼看付出的代价,还愿意以身试险,才是真的勇敢,也才称得上奇迹。圆满的结局,看着舒服,但缺乏力量。
另外,故事的叙述略显突兀,亦缺乏完整性。《千与千寻》借助的是文学的叙事手法,千寻和父母意外进了一道门,历经一段奇异的旅程,又出了那道门,重回现实生活,无论门里的经历多么怪异,结局如何圆满,都不成问题;而以老年椿的口吻来讲述,既不是和鲲一辈子相隔两个世界,老来回忆起曾经年少时的美好记忆,也不是鲲先行离世,在跟自己的孙子女讲起爷爷奶奶的往事,没有一个故事框架,缺少一个听者,如果是直接面向观众,应用第三者的角度来叙述。
围楼的设定,看似富有文化底蕴,其圆形的天空与人类的大海对接,也算有点意思,但整个海底世界的建筑、习俗、生活场景和造型,几乎与人间不无两样,甚至于用打麻将来讲解命运,都缺乏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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