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来到首都之后,对于生长于森林小镇中的我来说,白天的每一种感觉都太过焦躁和忙碌了。也许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找回那种坐在窗台看星星的感觉,心里的很多话才会自然地流淌而出,但又无人可诉。
我们做硕士论文前前后后用了得用了一年时间。大家都是聪明的学生。也许是尝过了太多投机取巧的滋味,最后却感觉少有收获;也许是真的开始在头脑上有了一些成熟,对什么是脚踏实地、什么是投入生活有了自己的见解;总之,这次我按自己心里标准,认认真真地去做了,尽管过程中还是有很多看起来很笨的决定,或是专业能力不足导致的障碍,哈哈。不过,没有因为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障碍而退缩,也没有因为别人的一些话语而放弃自己的决定。
做实务和写论文、改论文还真是不一样的。尽管去年秋天回忆起来可能是我状态最糟糕的时间,那时抑郁到结束的念头又反复出现,一个人挤着房山线去过一个仍然比较陌生而反馈又少的实习日,压下所有的坏心情和不好的状态走进医院,去笑着面对服务对象;唯一就是为了完成一个完整的实务过程,能够认真地完成这一次。结果还算是不错的。尽管服务对象总是不会按照我设计的流程去完成每一次小组活动,尽管这些爷爷奶奶仍然经常说着我当时没有立刻就理解的话,但我好像偷偷从这些交流互动的过程中成长了。我们洞悉人情世故的能力、与他人建立关系的技巧也许不止来源于大量的阅读,更来自于与世界交流能量的过程中的体会。
小组的结果,我很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这些认知症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我如何去理解他们的想法,去设计我们的活动,似乎并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实际上,大多数的组员在最后一节活动结束时,都已经忘了我们在第一节做了些什么;但他们一直记得“有一次自由聊天聊了很久很久”,而实际上那是一次完全与我的活动设计脱轨的活动。护士姐姐总说,“大家现在都不听你主持人了啊哈哈,(他们)太开心了,让他们自己聊吧。”
我总觉得自己对于生命有时候思考了太多太多,我也怕我接触到了作为一个年轻人不该接触到的想法和念头,让我对生命感到失落。我很少和人分享我对于生命和生活真切的想法和感受,因为感觉语言表达总是在限制我的意思,除非是在这种夜深人静之时,这些话语就自然地流淌出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成功的生命是什么,爱我的人们唯一希望我能做到的就是考个好大学,在我做到之后,她走了,她也走了。
我总觉得我的生命不是发出多么耀眼的光芒,也不是拥有多少的财富(事实上我从小就很讨厌钱财带来的纷争,也许是因为我爱的人因此而消散),也不是达到多么受人敬仰的地位。而是以我的存在,与这个世界建立一种深切的联系,让我能在化为黄土之后,仍然能够感觉自己属于这里,而不是一捧骨灰随风而去、或腐烂于地了。我希望以我的存在,总能给贫瘠的世界增添一些爱的温度,即使它很微弱,或者这份感情最终献给了不值得的人,我却仅仅去衡量自己的心,所以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你会不会觉得这种想法多么没有志气呀。会不会觉得这种愿望多渺小而易于实现呢?或者会不会觉得一个平凡的人,怎么实现这种无法用现实衡量的目标呢?这正是我脑袋里的问题啊。真是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