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兄弟的酒
“清海，老板找你”。徐芳华漫步走过来，知会了一声就离开了，听说徐芳华以前是学舞蹈的，相貌清秀，身材高挑，走起路来更是袅袅婷婷的分外妖娆。
“哦，知道了。”方清海忽然觉得那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然后摇摇头，苦笑一声，心说今天就够麻烦的了，也不在意了，想不通就不想，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走的看吧，不知道梁一凯又会有什么新发现，这个太子爷一天到晚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把大家折腾得勾欠，一点忙也没帮上不说，倒是把整个项目进度拖慢了一大截，整得项目组怨声载道，谁都怕见到他，不过还好，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后来就很少来公司，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有一两个礼拜没有过来公司了吧，要不是方清海每天下班前坚持总结汇报及第二天工作安排请示的好习惯，他恐怕是自己有没有这么一个部门都快要忘记了。
领导办公区在楼上，和他所在的部门还有一段距离。自从梁一凯没有弄出什么成绩以后，他自己肯定是没人得罪，可是他的团队就不一样了，看脸色是必须的，待遇也就差了一些；被安排在一个七拐八弯的犄角旮旯里，以前那个地方就是用来堆杂物的小库房，都没有怎么装修，他们团队入住也不见得比货物好到哪里去，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就立了几个铁架装了几块玻璃，美名曰后现代风格，石灰墙上面也没有做油漆，别说还真有点艺术气息，可是待久了到底少了几分精致和认真。梁少爷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不敢提什么要求，倒是会常常催方清海赶紧让项目上线，夸口说项目一上，钱立即到账，人人有奖金，环境大变样，还不是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钱要这么好赚，我还打工？毕竟是少爷呀，神马都齐全，就只需要自己来造，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怎么能和我们一样。方清海一面腹诽一面走到了电梯间，老板们在顶楼办公，那个装修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所有玻璃都钛合金走边，走廊墙面采用实木板包墙，墙上钉了一幅价值不菲的……假画，大少的老爸喜欢解放前后的一位国画大师，可惜大师死的早，作品又存量太少，博物馆都分不到几张，更别说暴发户了，就连走廊里面铺了厚厚的地毯，不是工作人员进出频繁，真的以为进了五星级酒店的贵宾区。
“清海，我擦，一叫你名字就想起青天白云草原，你爸很有诗意哈。”这个玩笑不知道被他开过多少次了，方清海麻木的笑笑，突然心里一动，对哦，那个语音是南海湾发出的，那是出了名的富人区，居住的都是精英人士，非富即贵，那么他住在哪里？是不是他发的呢？这倒是可以问问。
“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十分钟以后有个会你参加下，董事局想了解下我们的具体进度，毕竟花了一点钱”。梁一凯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心想那点钱还不够朋友聚会一场，要不是为了老爸面子，谁理他们这些指手画脚的老家伙。“到时候你具体给他们讲讲。”
“项目已经基本可以上线试运行了，一切都算是比较顺利吧，之前我们提案的内容基本完成预期效果，不足我们在测试中调整，其他也没有什么。”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讲，这么讲太失水准了，谁领导的项目，你要知道是我，要讲品质，讲层次，讲辉煌的未来。”
“可是，就一个还需完善的测试版，能有多辉煌的未来呀！”方清海有点嘴里发苦，虽然之前在广告公司做过几天，可也要吹起来有谱才是。
“忽悠，懂吗？要忽悠。”梁一凯珍重的点点头，“就知道你老实，会实话实说，这么一说，得！你们还得在那个破地方待着办公，哥，面子，我的面子，完了还有我爸的面子，花钱是养你们玩的？”
看着方清海一脸蒙圈的样子，梁一凯急了，“你咋就不明白呢，一看就是一脑袋乱码，要这么说……”
回家路上，在得知梁一凯也住在南海湾的方清海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心里负担小了的发挥也就正常了，会议只有十多分钟，非常顺利，其实就是董事长梁峰听到儿子汇报的进度很高兴就召集齐其他的董事、高管，给儿子一个炫耀的机会，这种话总是自己说不太好，所以给了方清海一个露脸的机会，有最大老板罩着，太子爷捧着，董事们配合着，再加上本身已经完成可以上线了，想不顺利都难呀。
“妈的，人生如果处处这么顺利就好了。”挤在下班高峰期地铁人山人海中的方清海羡慕呀，自己下班回家都这么不顺利，一路挤塞的像沙丁鱼罐头里面的一条鱼，想看手机就连手都举不起来，这种无奈的时候方清海就会想起家乡。
这个时候还会下雪吧，每到下雪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没人愿意出来走动，盘腿坐在炕上看电视、打牌或者干点手上的琐碎活，除了烟囱的烟以外感觉村子里一切都是静的，就剩下雪花扑簌扑簌的下个不停，慢慢的四下里就变成白色，白茫茫的。农村的雪和城里的不像，很干净，方清海还记得小的时候打雪仗之余，口渴就直接捏一个雪球塞到嘴里。
有点想曲冯了，那个傻子，每到下雪的时候就不在自己家里待着，跑到他家来吹牛，玩牌，顺道蹭吃蹭喝，赶都赶不走。后来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旷课，一起升学，不过初中毕业后他如愿以偿的上了县城的高中，而曲冯却因为学习不太好学了木匠。后来慢慢的联系就少了。
“叮～”的一声，来微信了，挤成这样，算了，还是不看了，肯定是老婆问几点到家，准备饭菜。方清海调整下姿势，继续归忆他的青葱岁月。
秦静是他大学刚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的搭档，当时整个设计部十一个员工，只有四个女生，相对而言秦静长得还算漂亮，气质文雅，就是有点萌蠢属性，笨笨的学东西很慢，很多东西都要交代好多遍才好，不过就因为这样，一来二去慢慢的变成了眉来眼去，再加上其他同事的起哄，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结果秦静家里不同意，理由是虽然在同一个省，两地之间也隔了三百公里，还是一个小农村。可让秦静家人始料不及的是，平时乖巧的秦静认准了方清海，家人介绍的要么一概不见，要么就是见个面找个理由推掉，慢慢的家里也就默认了。
“叮”手机又响了一声。把方清海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个时候地铁上面人少了很多，方清海住的比较远，属于城乡结合部，在这个总人口两千万的都市里面，房价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高度，记得刚刚来到深城的时候靠近郊区的房价才三千多，才过了三年，后面就加了一个零，在这个自己还比较满意单位岗位上才呆了半年时间，还要养家糊口，一切均不敢奢望。
打开手机，一看还是刚刚那个微信，猜的没错是秦静发的，内容却不是他想的那样，“曲冯来家里了，晚上就不做饭了，外面吃。”他顺手回复了一个“好。”
曲冯？这个家伙可是好久不来了，别说，还是有点想他。
曲冯就等在路边，秦静和孩子在旁边玩，小家伙已经四岁了，看到爸爸就张开双臂老远冲了过来，这是方清海最享受的时刻，也是最开心的时刻，儿子想炮弹一样冲入他怀里，然后他顺手举起来，“乖儿子，想爸爸了没？”每当这时，他儿子总是很配合的说一句“想了，爸爸，这个叔叔要请你喝酒，你不喝好不好。”
“爸爸要喝呀，他是爸爸的好朋友呢。”
“那少喝点，就只能一点点。”小家伙用双指比划了了一个一公分不到的高度，“就这么多，不能再多了。”
“你小子还没有几岁就管你老子，以后他还怎么混呀，哈哈哈。”
“你放心，你爸爸不会喝多的。”秦静从我手里接过孩子说。
方清海看了一眼曲冯，然后上前抱了一下，一年多没见了吧，这家伙又长胖了。
“多少斤了？”
“175，还行不算很胖，哈哈哈。”
“走吧，去哪里吃？”
“等等，我拿个东西。”说话间曲冯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拿出两瓶茅台。
“我擦，不错呀，买车了，嗨嗨～茅台，你牛。”
“唉，没办法，包工头没辆车根本接不到活，茅台也就是你，多久没见了，上次送礼剩的，我们自己解决。”
“别介，我们几十块钱的就行，你这个留着送人，自己人，没必要。”
“自己人才喝，就这次，下次还没有呢，切。”
“倒是先说去哪里吃呀，孩子饿了。”秦静恨了我一眼，“你平时也不是没喝过这么好的吗，喝了。”
“就是，弟妹多懂事。”曲冯晃着膀子说“去毛家吧。”
“那里太辣了不适合小孩，要不东北菜吧。”
“也行，吃的扎实，哈哈。”
“你喝了谁开车？”
“这你别管，有人开，嘿嘿。”曲冯略有不好意思的的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