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是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小城市的第4个月。四个月来,不乏有挣扎与无奈、懊悔与艳羡,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选择的这条“人迹更少的道路”,并想把这条路走好。
因为出生在农村,所以从小我就想去大城市生活。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历经无数次的转学和考试,从村小学到市里最好的高中,我似乎正在一步步远离自己出生的那个小农村。然而,大学四年如黄粱一梦,毕业后的我还是回到了家乡,当了一名公务员。
看着自己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留在大城市继续读书或工作,我的心里常常不是滋味,觉得委屈了自己。但这莫名的不忿像一尾游鱼,总是在和同学比较的时候才会出现,你真想要去抓住这鱼细细看一番,它又倏忽不见了。
我想,这是在大城市上了四年大学给自己的错觉:自己在大学里过的生活是自己能负担得起的。大学时候的我们,没有房租、吃饭和出行的压力,偶尔想买些贵的化妆品和衣服,从生活费里挤一挤也是够的。
但,毕业了就不一样了。
有人调侃:“大城市拼钱,小城市拼爹。”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一个厉害的爹,那不如去大城市闯闯,凭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拼出一条财路。这是许多留在大城市的人的想法。
现在很多人盲目认为留在大城市好,许多去了大城市却又回到家乡的人,往往被认为是“没出息”、“没本事”。就像当初挣扎的自己,于其说是“想留在大城市”,倒不如说是“害怕回到小城市”。
可现在的我不这么害怕了。能在小城市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也需要加倍的努力。就像蒋方舟所说:“你必须要么非常努力,要么非常聪明,你才能勉强过上一种平庸的生活。”
举个例子。
我在小城市体制内工作,每月平均实际到手工资5000左右。由于住在家里,骑小电驴上班,偶尔在网上买化妆品,衣服都是在家附近的店里买的。
我的室友H,大学后去了上海四大,每个月到手工资7500左右。房租2500一个月,吃一顿外卖均价10-15元,偶尔会去逛大商场买化妆品和衣服。
尽管我和H经常打电话吐槽自己的生活压力大,但我们很清楚谁都不会选择对方的生活,因为我们的性格、追求不一样。毕业时我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一是因为不想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二是因为贪恋小家庭的安定。她去大城市打拼,则是因为想实现自己给妈妈买别墅的承诺。
小城市承载不了H的野心,大城市放不稳我的安心。我们想要过上自己希求的生活,都需要加倍努力。人人都认为H在大城市,熬夜加班是正常的;而我留在小城市,想要学有所精也同样需要付出日日夜夜的努力。
一直以来,我是认真、安静、保守的,H却是热情、积极、有冲劲的。留在上海的她,朝着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迈进。留在小城市的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以前总觉得自己离开大城市留在小城市,机会成本太高,错过了太多。但静下心来想想,自己若是能做到在小城市里处于上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前总觉得自己很亏。一亏在报考大学的时候,可以报考985的分数我却选择了一所“双非”学校;二亏在公务员考试,面试考了全市第一,我却选择了县级单位。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想法真是年轻。我的大学虽然比不上一些985/211学校,但我所学的专业可以让我在江苏地区找工作时无需有太大压力;倘若公务员考试只看面试,我自然是亏的,可我笔试不甚突出,如果贸然求大,兴许拿不到面试的入场券。
就像我选择小城市一样,我也有留在大城市的能力和通道,但自身性格中的那部分爱静、恋家对于在大城市打拼反而是缺点。因此,能回到小城市过上自己希求的安稳生活,并且保持不断向上不断向前的大城市拼搏习惯,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正如《未选择的路》中所言: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能走好自己选择的路,也是一种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