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大年初二,大多数人还在给亲戚朋友拜年,沉浸在春节走亲访友的热闹与幸福中,你却踏上了寻找希望的起点之旅————重返大学校园————重庆三峡学院老校区。
她位于重庆万州区沙龙路二段,前生是古老的万县师专。17年前,你在那里生活和学习了5年,最难忘的5年,最充满浪漫才情的5年,最有理想与憧憬的5年,人生最美好的5年……
在那里的5年里,你留过长发背着吉他向往老狼朴树高晓松,你写过无数动情的情书追求心仪的女孩,你因为补考徘徊在教授家门前不敢敲门,你写了好文章投向校刊被何其芳教授刊登并叫到编辑室加以鼓励,你如饥似渴泡在图书馆却目标不明,你怀揣梦想步入社会憧憬美好的未来……
下午5点左右到达,两次欲进校园都被保安阻拦,理由是:疫情期间管理严格。你只好在大门外徘徊,一如你当年在补考科目的教授家门徘徊一样?!特殊的时节,人迹稀少,偶尔路过的人们多以家庭为单位,晚饭后出来散步,说说笑笑,温馨无比。
你独自到处走走,记忆中的酒吧或KTV早已人去楼空,不复存在。校门外的观景台下,曾经一排小商铺非常火爆,现如今已几近废弃,被丢弃的废家具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校门两侧街边商铺大多大门紧闭,不知是假期休业还是关门大吉,冷冷清清的人行道上时有青苔和野草。你向右侧一家开着门的“胖子妈牛肉面馆”走去,两位中年妇女在店里把玩手机。你走进店里,被热情接待,店家说,面馆在这里开了20多年,前些年生意很不错,近几年由于大学搬走,生意冷清。校区已经整体搬迁,阔别17年的老校区现在什么样?曾经活动过的场所,曾经走过的每个角落,如今变了什么样?你越发想走进去看看。
天色渐晚,你抓住一个机会溜进了大学校园。首先来到雕塑——长江母亲的脚下。慈祥的母亲怀抱着孩子哺乳,温暖的目光善良而慈爱。你记得,那时候你留了长发,打算追随校园民谣的前辈去探索音乐的殿堂,可是你因好高骛远而毫无所获,也因失望而伤心绝望,有一天,你独自来到“长江母亲”脚下,抬头触目,看见她那慈爱温暖而恒久笃定的目光,你也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慈祥期待的目光,于是你振作起来,减掉长发,从头开始。
长江母亲依旧魏然屹立,母亲慈爱的目光恒久温暖,只是脚下那片草坪,已经枯萎,莘莘学子已经离去,年久失修的地基污渍斑斑;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在这儿多久?多年以后,当曾经的学子再次回来,该去哪儿找她?
你走过“长江母亲”身后,就来到了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主教学楼里有零星的灯光,是有人在守护。曾经多少讲座就在大楼里的阶梯教室里进行,教授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他们沿着学术的路径探索不止。
荷花池里杂草丛生,岸边的一座教师公寓里,原来住着几位教授。你的一门学科补考多次未过,任教的藤新才教授就住在这座楼里底楼,你打算走走后门,来到他家门外徘徊良久,终于敲开门递上你省吃俭用精心购买的礼品,不料被他毫不客气连人带物赶出了家门。那一刻你无比恨他的同时,也真正领略到了一位治学严谨的教授对学子要求的严格和对低俗风气的鄙夷和抵制。
荷花池再往里走原本是学院的红楼阅览室及新建的图书馆大楼,可如今已没了踪迹。多少辛勤的学子成天赴在图书馆,或为了考研,或为了查阅资料,或为了渊博知识,但那些美好的记忆再也无法到现场来找回。
体育场里还依稀有人在散步,体育馆里空无一人。体育馆左侧的两栋学生宿舍——三舍、四舍,房屋已经破败,窗户大多损毁,进入宿舍大院的大门外,两颗大树壮硕而茂密,竟然严严实实封住了大门的样子,你走进一看,门前枯叶铺地,大门紧锁多时,锁门的铁锁锈迹斑斑,估计连钥匙都无法打开了。但是,在这儿的5年时间里,你有4年就住在四舍五楼513宿舍,公共浴室的歌声和二胡声、冬天的冷水淋浴那一瞬间的大吼声、宿舍里的欢笑声、吉他琴声、流行歌曲播放声、嘈杂声……17年前,这些声音是那么生动而充满激情,而如今,破败清冷得可怕,倒是宿舍周边那些树木,无时无刻没有忘记茁壮成长,一定要为成为参天大树而努力。
有一棵大树,早已经是参天大树了,树干大概有2人合抱那么大,当年,你就是常常在那棵树下,等待一个女孩……
女孩住在公寓——4人间宿舍。女生公寓对于男生而言,是最神秘的地方,5年时间里,你永远不曾进入半步,现在也一样,对于她,你就像对女性的一贯尊重一样,静静欣赏,望而却步。女生公寓旁边是个幽静的梯田式花园,花园里亭阁小路,曲径通幽,是谈恋爱的好去处。但是,班长余小世平说,那是她常常晨读的地方。你不仅感慨:一代学霸就是这样炼成的!
夜幕下,你一边行走在昏暗的校园里,一边将拍摄的照片发到同学群里去,将这些瞬间,分享给昔日的同学。曾经的班长余小世平远在南京,兴致勃勃地问起了关于母校的点点滴滴;李令同学直接打来电话,邀约一起把酒言欢……
当年的班主任——李俊老师,现在已经是博士、教授、文学院副院长,也不辞新年佳节的辛劳,前来汇合。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永远的不老男神,他还是那么平易近人、诲人不倦——永远的恩师。而在他的影响之下,班里已经考出了数位博士,更多的同学在各自的领域或岗位兢兢业业,成绩斐然。
畅饮至酣,你仿佛看见更多的参天大树纷至沓来。他们是诲人不倦的老师教授,是孜孜不倦的同学校友,是各个领域的行家里手,是百折不劳的奋斗精神,是长江母亲恒久笃定的坚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