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轶事
习惯了一直向前奔,很少去想昨天。也许是科技让更多的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精力过盛的热衷于过节,就连儿童节也不放过,说白了就是找个乐子。这倒触动了我童年的一段往事。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家里兄妹四个,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奶奶。人多钱少,那个岁月的生活注定是艰苦的,却也比现在日复一日的补课丰富许多,有些记忆的烙印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子女太多,房子就不够用,排行老二的我是蜷曲在奶奶的床角边长大的。那间年久失修的厨房里屋就是我们的栖息地,房子实在是旧了,风吹大了些,屋顶的灰尘就会掉在脸上,那四季不撤的蚊帐就多了挡灰的功能。
我与奶奶日夜相守,渐渐有种被边缘化的感觉,更多了几分相依为命的依赖。谁病了,总还有人可以端一碗水,下雪了,能相互暖一暖冰冷的脚跟。奶奶会抽烟,可是每月五元的零花钱显然是难以维持这项开支的。于是,我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街串巷的拣烟头,回来一一剥开,用过期的日历纸,把烟丝小心的卷起来,米粒碾压一下就成了最好的粘连剂。就这样,我每天都能制造十来支这样的混合型香烟,每每看到奶奶那陶醉的神态,心情就会如袅袅的烟雾一般轻快。
拣烟头也有技术含量,以前干这事并不新鲜,于是,烟头也不是满地都是,需要去人流量大的闹市去拣。那时候弟弟还小,总喜欢跟着我跑,最乐意跟我一起拣烟头,其实那也是有原因的。
沿着街道一路拣来,就到了当时城里最大的百货公司,那可是烟头最多的地方。弟弟还小,走不了多少路就累了,我就只能把他带到二楼楼梯口,让他找个柜台角落坐下,交代他别乱跑。安顿好弟弟,我就去巡查了。搜刮了三层楼的全部地面,收获不多。我忽然发现柜台的底下还有漏网之鱼,于是就找来一根小木棍,想把柜台底部仔细的撸上一遍,巧了,一棍子出来,居然见到了五分钱,这可让我大喜过望,连着几个柜台,居然捡到了三角二分钱,对一个孩子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我连忙去买了一块糖,要给弟弟一个惊喜。可等着找到弟弟,他居然依着墙角睡着了。瘦弱的我是断然不能把他背下楼的,只能看着他睡。天色渐晚,他终于醒了,看到我手中的糖果,那份惊喜的眼神,我至今难以忘怀。
我牵着弟弟的小手,欢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遍又一遍的讲着捡钱的故事。那一天的晚霞特别的美,一层层亮丽的红色,温暖了我的童年……。
2018年6月1日 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