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过沿岸的高高水坝,岛上的三叶草总是偏向风吹过去的一侧,它们吐故纳新着海的空气,还有那焦金流石的日光炙烤。
偶尔,一艘游轮鸣笛打破海鸥的尖锐嗓音。我知道,那便是光临这座岛的远方游客们。
每到炎炎夏日,许多游客慕名而来,他们许多戴着墨镜,穿着五颜六色的短袖裙裤,看起来十分潮流时尚。
我家的窗前面朝着大海,窗边的风铃不时在海风的鼓动下,叮咚摇曳。三叶草是岛民们的最爱,它们无处不在,数量多的好似人的血脉般,你总会觉得它们在听从海的呼唤,在有规律地飘动着,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你知道哥特式建筑吗?每幢房子都会有许多高耸的塔尖,享誉世界的维也纳艺术,也来自那里。”
“还有埃菲尔铁塔,那儿的人们总是喜欢玫瑰和香水,是名副其实的华丽贵族的代名词。”
一张张未知地方的照片,跨越着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海平面,来到朋友的手中,像放灯片一般地展示着。
我无心过多倾听,反而看着一旁的三叶草们喜欢低着头,伴随海风的吹拂,就好似正也歪头看向我,它们又像是在对着我说“你在想什么呢?我们也不懂你的心思哎。”
“这是New York,三舅有幸带我去过一次,你不知道,那里的大厦有多高……马路一直上车流不息……”
炎热的阳光灼烧着岛上的一切,树荫下的知了也快被高温燃炸了般叫着,又或者是呻吟着。
海滨酒吧里,喝醉的朋友们开始喋喋不休,而不怎么醉的我,却不太听得进去,休假时,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帮帮县城里的店铺,游客们都喜欢买这里的特产,许多岛民靠着各种各样的手工品或者特色美食,已经建起了新房。
“嘿,小伙,要不跟我去九县里逛逛?”老叔满脸皱纹地说道,九县是附属岛屿上的小县城,有着主岛不具备的商店和服务业。
“走吧。”我和老叔坐上沿岸电车,一路上的椰树和热带植物密匝匝地包围着岛屿,白云蓝天相接在海平面的远方。
我很喜欢坐电车,虽然电车的建设没有多长时间,但让我喜欢上的并不是它的新鲜感,而是电车在缓缓地移动时,我仿佛也跟随着海与岛,和天空中的海鸥驶向了未知的抽象远方,那是种难以描述的略微兴奋的感觉。
果然又喝的大醉,几位他的兄弟搂住老叔躺在车厢的座椅边,而晚霞的夜风吹不散他们焦躁的酒气,微微晃动的车厢让我也感到一丝焦急,是另一个时间线的我不知去向哪儿的焦急。
床边的电子时钟亮着微光,窗外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月光,椰树倒影婆娑。我即将入眠,还是那融入鼻腔、充满着回忆的海水清新味道。
不知多少年后,我再次坐上海边熟悉的座椅,在海滨酒吧播放的音乐下慢悠地喝着啤酒。
几位身姿艳丽的草裙美女扭动着身姿,虽然游客或岛民们早已喝的大醉,有的甚至大闹着发酒疯,一旁的服务员脸色显得难堪,但我却觉得有着一丝安静,有着一丝轻快简单的愉悦。
岛上的建筑和密度比以前大了不少,其实和一个四线的城市差别不大了。每天早起的我,却发现街边的路灯也没有打开,我的手表在这儿似乎又放慢了脚步。
今天夜晚带着朋友去往岛上的一处高地,那儿有一些商业街,不过现在不是旺季,人流相对稀少。
我和朋友在一个椅子上坐下,我告诉她,下面那个移动的光点,就是沿岛的电车,明日带着她去坐坐。
“那些是三叶草吗?”朋友问。
“没错,以前的岛民都喜欢种,现在让它们自由生长了,而且“三叶岛”这个名称,也说明这座岛的居民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种它们了。”我回答到。
朋友的问题不少,不过我都耐心地进行了解答,我讲的小时的趣事也逗得她哈哈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星星出现在了夜空,宛如一条闪动的幽蓝丝带,朋友靠着我的一侧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我也享受着这一刻,不如等会儿再叫醒她吧。
此时,我回忆起了一篇意味深长的现代诗,那便是郭沫若写的《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岛上有着许多街市,夜晚也如天街般依次明了。而在陌生的城市,偶尔也会见到天空的街市,只是看起来没那么热闹。
它们和这里的天空街市大同小异,都是来自遥远的宇宙,不过当远在天边的它们望向这里时,便会看见许多摇曳的三叶草,这些三叶草如若那观众一般,观察着天空上,热闹非凡的“清明上河图”。
“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我们也提着灯笼,找寻想要去往的道路,那朵流星的灯笼在此刻便是涌入海岛的尽头,它和我一样,离开了海的这头,去往了未知的那头。
三叶草又被海风吹向一侧,这次它好似在微笑着对我细说:
“有首诗叫什么来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南山南,山之外,高宇楼阁,千金流转,谁知?繁华的角落,依旧如那一场孤寂的霜雪。此刻,你在悠然地看见,海风吹又生的我,吹到海的四周,却无法到去到远方,只愿你莫忘,故乡的三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