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芝和她的侍女也真是肯下功夫。
已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情形了,她们还要劝饮一杯酒。
这样一来,风鸣玉哪里还走得动?
换一个人都不愿意离开了。
这温柔乡,舒适区多美呀!
其实这一段情节也是在教风鸣玉成家之后,如何当妻子。
当妻子是需要学习的。
一个女人当女儿是不需要学的,甚至当母亲也不用怎么去学,毕竟这是天性,稍微点拨一下就行了。
可如何当妻子,那是需要适应、融入和学习的。
这是后天的。
要说凤鸣玉对霍天云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也不见得,在她的心事里不是为霍天云而烦恼,就是偏向霍天云的。
这当然要看得很细,心很静得下来才会明白,不然就会嫌她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可是风鸣玉只是被动适应,她的烦恼反反复复,其实也是不懂得如何前进一步,那么只有原地踏步。
真要懂了,她就跨出这一步了。
这时候理论是苍白的,也是无用的,真的就是废话。
而玛芝她们虽然是误会,却也是做了一遍给她看,让她知道要怎么去创建家的氛围。
还真别说,风鸣玉对家庭也是很注重的,不然不会那么烦恼。
这也是宁缺毋滥的表现。
原文是——酬唱表心声
风鸣玉道:“你弹得真好听,只不知这首民歌说的是什么?”
玛芝想了片刻,把他们这首古老的民歌译成汉语,念给风鸣玉听。
“雪山上的莲花几时开?
远方的客人几时来?
莫待花开又花落,
白头犹自盼君来?”
原来的民歌,“客人”本是作“情郎”的,最后一句的“君”字也是“郎”字。玛芝不想太露痕迹,故而将这三个字改了。
他们古老的传说,雪莲是六十年开花一次的,那个痴情两少女,等到雪莲花开又花落,已是等了一个甲子,故此说是“白头犹是盼郎来”。
虽然她改了歌辞,风鸣玉还是体会得到歌辞中那少女的痴情的。此时她才不觉心念一动,暗自想道:“莫非她把我当作男子,业已有了一点思慕之情?”
“嗯,风大哥,你在想些什么?”玛芝怔了一怔,问道。
风鸣玉笑道:“多谢你的美意,我该投桃报李,让我也唱我们一首古老的民歌给你们吧。”
玛芝喜道:“好极了,你唱吧。”
风鸣玉唱的是诗经中的一篇,诗经本来是当时流传的一些民歌的。歌辞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廻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玛芝说道:“你说的汉文我懂,但歌辞的意思我还是不懂。”
风鸣玉想了一想,说道:“这首民歌是几千年前的人唱的,难怪你听不懂。我试一试变作现在一般人的口头语唱给你听吧。”
“芦花一片白苍苍,
清早露水变成霜。
心上的人儿哪,
正在水的那一方。
我逆着水流去找她,
绕来绕去路儿长。
我顺着水流去找她,
像在四边不着的水中央。”
看梁羽生的小说,看到古诗词时总会感觉特别美丽,那是丝巾轻轻划过手臂,那种柔柔的,酥酥的,淡淡的,凉凉的,沁人心脾又牵肠挂肚,时不时勾起美好回忆的感觉。
且别说《诗经》本身的美丽,就是这译文,也是精选的,翻译得犹如现代诗,却也充满古典美的意趣。
小时候就是通过梁羽生的小说,这才对《诗经》产生了兴趣。
看小说里只是无意掠过一篇,文字不长。却惊艳了时光。
原来古代有如斯瑰宝,到了今时,依旧风华绝代。
短短的诗篇,却让小读者心生震撼,大有高山仰止的憧憬和崇敬。
《诗经 蒹葭》篇说的是男子追求意中人的情形,其实又何尝不是人们追求梦想的场景呢?
也是风鸣玉苦心建立家庭的努力,其心情写照,如出一辙。
兜兜转转,仿佛在眼前,却又像在天边。
想要去追寻,可发现就在原地打转,四处是不明来路的水域,让人在不明就里时,不敢稍加擅越。
宛如困在水中央,那也是载浮载沉,随波逐流,双足落不了地。
难怪风鸣玉会选择这一篇了,当真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