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时光里(8)

梧桐路净肠河大桥

流经小城的河,城内城外,远的近的,据说有十多条。而我大多只闻其名,未能到河边走一走、看一看。非常想沿着流过小城的每一条河流走一走,与其说是想看风景,不如说是想寻找一处幽静的去处,在静观流水中,感叹时光匆匆,岁月荏苒,如流水一般,越走越远。

在这些河流中,我最熟悉的就是净肠河和玉带河了。净肠河是小城的母亲河,位于县城城北,河南岸即为县城。净肠河自西北绕城,向东南流去。因为自小生活在净肠河畔,关于净肠河的记忆里,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的净肠河城北一段,水面大约有近二十米宽,或急流、或静缓,汤汤向东,清澈见底。河南岸是长条青石砌成的、差不多两米来高的河堤,直上直下,十分陡峭。向南再有十多米,便是高大宽厚的土石筑成的城墙。

小河的北面是宽广的河滩,到了夏天,河滩上长满了盈盈绿草。蓝蓝的天,绿绿的水,婀娜的垂柳,美丽极了。上午或者傍晚,我喜欢跟着到河里洗衣服的祖母或者母亲到河边去。在河边的草地上,赶蝴蝶、捉蜻蜓、逮蚂蚱、采野花。玩累了,就坐在河边柳树下的石板上,把两只脚伸进水里,看清澈的水中,小鱼、小虾游来游去,小螃蟹还会从洞里钻出来,冷不丁地,用它那两只坚硬的小钳子,碰碰你的脚趾。那充满了无限乐趣的童年时光,总难以忘怀。

净肠河古称桓水、亦称柏水。关于净肠河名字的由来,有着一个古老而又凄美的传说。相传,在1900多年前,东汉光武帝刘秀登基后,南方郾王未平,光武帝想除掉后患,完成统一霸业。一日,刘秀召来文臣武将商议军机,准备与郾王开战。执金吾(古代官名)贾复率然请行。几天后,贾复与郾王部将王陵在城东交马岭激战。贾复受伤,腹破肠出,用河水洗肠后,又纳入腹中,跃马再战,斩下了王陵首级。贾复回城后没几天也死去了。光武帝刘秀得知后,亲自到此祭奠。将贾复埋葬在城西南,并在城西北建祠供奉,俗称贾复庙。当时的百姓为纪念贾复,就把他曾经洗过肠的河段称为净肠河。后来,整条河都被称为净肠河,一直到今天。《后汉书·贾复传》中,并没有这一说法的记载,但净肠河名字的传说,却源远流长,深入人心。

早年间的玉带河,自西向东在城南环城而过,随着小城向东、向南的扩建,如今的玉带河,已经是穿城而过了。

小城西边有一个柳庄村,柳庄村北的玉带河上游南岸,有一座占地面积约两亩的古寺,叫观音寺。它兴建于明朝中期,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说起观音寺,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是柳庄的百姓,为感恩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而修建的。

据传,明代中期,玉带河叫“滶水”,每年夏季到来,滶水泛滥成灾。冲毁良田,淹没村庄,祸害百姓,柳庄及附近的居民深受其害。为防灾避难,柳庄百姓年年修河筑堤,烧香求佛,恳求观音菩萨保佑全村平安。

心诚则灵,有一年的农历六月十九,滶水突然暴涨,这时观音从天而降,唤出河神,责怪道:“一方神仙不造福百姓,为什么还祸害乡亲?”河神赶忙跪拜在地,“这可怨不得小神!滶水每到夏季来势凶猛,城西河道淤塞,流水不畅,才造成柳庄年年成灾。要想解决此事,只要在滶水与柏水之间挖一条南北河道,分流部分滶水,自然就不会泛滥成灾了。”

观音听罢,叫来当时的县令黄太,把开挖南北河道的任务交给了他,并限他在第二年夏季洪水来临之前完成此事。观音临走时又给河神画了一条红线,命他以后河水上涨,不得超越红线。河神点头答应了。

开挖南北河道的工程得到了全县百姓的大力响应,柳庄的百姓更是热情高涨。一次,知县黄太到工地视察时,被正在挖河的柳老汉掷出的泥水弄脏了玉带,知县手下上前责怪,黄太说道:“此事不能怪他!他在河里干活,没有看到我在这里。”他解下沾满泥水的玉带看了看说:“正好,这条河就叫‘玉带河’吧!”从此,“滶水”就改名“玉带河”了。

为了感恩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柳庄的百姓就在南海观音站立的地方,修建了“观音寺”。

由于生态环境的改变,前些年净肠河的水越来越少,由原来的汤汤流水,变成了涓涓细流。特别是玉带河城中河段,河水黑臭,生活垃圾、杂草随处可见。大约从十多年前开始,县里便先后多次调拨专项资金,对净肠河和玉带河不同河段进行治理。疏通河道,修砌河堤,建拦河大坝,成功蓄水,让这两条古老的河流焕发了新颜。

如今的净肠河和玉带河河畔,新建了沿河公园,河道中,绿水荡漾,波光粼粼。公园里,绿树红花相映,凉亭长廊相伴,并建设有亲水观景平台,铺设有园路广场,丰富了小河的生态环境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打造出了“河畅、水清、岸绿、景美”的水生态环境,成为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这里既能观景,又能健身,俨然成了小城人们心中的诗与远方。

目前,小城东部玉带河汇入净肠河河段治理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工地上,推土机隆隆作响,施工人员不畏炎热,干劲十足。下游一条贯通南北的梧桐路净肠河大桥,已拔地而起,建成通车。这里也成了小城人们网红打卡的新去处。早上来这里吹风,晚上来这里烧烤,一起享受风和自由,感受夏天的味道,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据说,净肠河至少要从城西的君文湿地公园,治理到城东五环。玉带河沿岸也会继续改造升级,沿岸绿树成荫,贯通到底。

两条古老的河流,承载着历史的印记,在小城的时光里,悠悠千载,又绽放出了新的、最美的光彩。

时光如水,流淌在岁月的长河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温馨的故事,我们走过的路,也成了最美的风景。那些曾经的美好,一如既往地温暖着我,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宁静与淡然。

玉带河
净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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