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1212秋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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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小玉割腕了。”
“滚蛋吧，你不会因为当年没追到人家，到现在心里还不爽吧。”
“kao，我和老三刚从医院出来。”
“医院？你是不是又把哪个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去医院消灾的吧！”
“闭嘴，你能不能正经点，骗你我是你孙子，有良心的就赶紧给我爬过来，好好关心关心人家。”
本想再戏虐他几句，老大这么一说，瞬间我感觉事情严重了，印象中老大从没有出卖过自己的人格。
当即拨打老三的电话，刚一拨通，老三就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完，老三对我破口大骂。
“老四，你他奶奶地太没良心了，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你要是娶了她，或许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是吗？我心中五味杂陈。
在我决定去医院看她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我们以前的滴滴点点。
1
小玉是我们共同的初恋。
上高中那会，我们宿舍四个兄弟几乎同时喜欢上了她，那会每晚一到寝室，整个宿舍的话题都是小玉。
“今天中午食堂打饭的时候，小玉排在我的前面，打完饭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给我暗送秋波，她的体香我都闻到了，太爽了，啧啧！”骚气的老二两眼眯着说，一副陶醉的贱样。
“去球吧，就你那熊样，矮墩挫，一高武大郎，小玉会给你送菠菜，你骚死我吧。”老三心直口快，出口似剑，言必损人。
“唉，哥几个，别整那没用的，我来给你们说点劲爆的，你们发现没有，小玉又发育了，连胸罩都跟以前穿的不一样，之前穿的是素的，没花纹，今天穿的才是文胸，感觉罩杯又大了一号。怎么样，我的观察力不错吧？怪不得你们作文没我好。”人高马大年龄又大的老大得意地说。
“不对吧老大，人家在第二排，你坐在最后一排，而且据我观察，这几天你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接近过10米，难道你眼睛长在人家胸上了，能看的这么仔细。”老二心思缜密。
“对女人，我有一双慧眼，隔50米远我就能看出她是几罩杯，怎么样？不服，Solo，把饭票拿出来，老四，你来做裁判。”老大对老二的说辞不以为然。
“这没法裁啊，哪个女生会愿意让你们当靶子，别想涮我哦。”我一脸无奈。
“俗，来看我的，别拦着我，我给你们整点有营养的。”老三一时心血来潮。
“远上一高笔尖瞎，一班深处有女家。缠绵一宿浑不尽，半夜一醒床单花。”老三不仅玩的一手好球，还时常吟的一手好湿。
就像这样，每晚睡觉前，小玉都是我们的必修课。
升学的压力，紧张的学习，小玉是那时我们唯一的兴奋剂，让我们疯狂，让我们上瘾。
2
小玉是个别致的插班生。
她原本是在市里读书，高二下半学期才转到我们班。
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气质上佳，再看她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你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家境殷实，而且家教良好。
她明眸善睐，很有修养。不像别的来自市里的同学，总是用下眼看我们县里的学生，举手投足间显得高人一等，微表情里经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鄙夷之色。
也因此，我对她颇有好感。
“海洋，你的卷子。”她的声音甘甜，有着独特的少女的美。我们的桌位相近，也因此，她经常帮我代领作业、试卷等。她成绩不太好，常向我请教，如此这般，我们也相对熟络了。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感谢我学习上对她的帮助，她把我当成她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对我越来越好，时不时送我些学习用品，我的第一本带封皮的笔记本、第一支派克钢笔、第一个磁带录音机等都是她送给我的。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 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当打开她送的录音机，响起这第一首歌，听到这第一声时，我的心是颤抖的、震撼的，像被电流击中似的，我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之前听音乐都是在广播上，从来没有离音乐如此之近，也没有发现音乐如此之美。
这首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一直都是我记忆最深的歌，也是我之后许多年唱K必点的歌，每当响起这熟悉的旋律，心中的她就会自动浮现出来。
还有我吃到的第一口牛排、第一只肯德鸡、第一口披萨等，许多许多的第一次，都是她带着我分享的。
或许对于家境较好的她，这是她表达情谊的最直接、便捷的方式吧，我猜。
3
小玉对我的感情日渐明朗。
宿舍的兄弟们羡慕的不行，他们有时蒙着被子轻揍我一顿，或者三番五次地宰我，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毕竟他们的春药已经不能再嗑了。
这帮孙子损是够损的，但还真讲哥们意气，自从小玉对我的感情明朗后，老大便带头召集所有弟兄开了一个圆桌会议，会议一致认为，以后谁在消费小玉，其余大伙一块削他，揍他个哭爹喊娘，谁也不许手软。
他们说到做到。有一次有个学渣涉嫌骚扰小玉，还没等我出马，哥几个竟强行出头，把Y揍的鼻青脸肿，两颗门牙都打掉了。虽然我们被学校集体处分，那又怎么样，我们青春无悔。
“海洋，我们谈恋爱吧，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当小玉要明确和我的关系时，我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欣喜不已，又十分压抑。
喜的是，这么漂亮温柔又知书达理的花季少女，主动跟你处男女朋友，人生还有比这更幸运的吗？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呀。
忧的是，我极其自卑。一个乡下的野孩子，除了学习成绩好点之外，其他一无是处，哪有资格跟人谈爱啊，何况是面对如此完美的女孩。
心中的两个小人不停PK，左边的小人说，你小子啥都没有，亏得人家看得起你，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还等什么，这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右边的小人说，看你那磕碜样，人家是大家闺秀，你呢？野孩子一枚，你拿什么承受人家的爱，爱也不能太自私。
随着战斗的深入，右边的小人逐渐占据了上风，勇气最终败给了自卑。
我怂了。
“玉，我们还很年轻，现在是学习阶段，更是处在我们一生命运的的关键时期，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们保持纯洁的友谊，好吗。”我实在没胆量直接面对小玉，只好用一封信来掩饰自己的懦弱。
“王海洋，你给我站住。”下课铃声刚一响，我刚起身准备离开教室，就被小玉一声喝住。
“你混蛋。”小玉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把把我写给她的信扔到我脸上。
4
冷战了一段时间，很快就迎来了高考。
在家等待成绩的日子十分难熬，对小玉的思念也与日俱增。那时候没有微信、QQ，也没有手机，尽管小玉给了我她家的电话号码，我却没有勇气与她直接通话。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如果能进入心仪的大学，我就和小玉确定关系。
也许，我的潜台词是，考上重点大学，是我在小玉面前，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偏偏天不遂人愿，我的成绩不太理想，没有被看中的大学录取，这打碎了我仅有的一点自尊。
我要复读。
痛苦的高三暑假一结束，不顾家人的反对，我背上书包到外地一所高中复读。
“海洋，外面有人找你。”在开学的第三周，一天刚下学，一位同学在教室门口叫我。
刚走出门口，看到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左手优雅地举着一把红伞，右手提着满满一大包东西，站在阴冷的斜风细雨中，身体明显在发抖。
“海洋，你饿了吧，今天是中秋节，我给你带了月饼和水果。”
“小玉，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干嘛呢？”
“这是我的学校啊，难道只许你王海洋来，我薛小玉就不能来吗？”
“看把你冻的，嘴唇都紫了，走，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吃饭去。”
刚接过小玉手提的东西，她就一把抱住了我，任凭雨伞滑落，冷雨飘打。
“这些天你怎么不联系我，我找你找的好苦。”热热的眼泪混杂着细雨滴落在我的肩头。
5
原来，她这些天一直在找我。
小玉的功课原本就不怎么好，也没指望能考上好的大学，等到高考成绩下来以后，就被她妈妈强行拉着出去旅游了，本想早点回来找我，中途又生了一场病。等病好回到家就到八月底了，她赶紧去打听我的消息。
我家没有电话，她没法直接联系我，就去找我们的班主任，得知我考的不理想，她觉得心高的我一定特难过，就更加着急地想早点找到我。
可班主任也不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就给小玉推荐了与我熟识的同学，等小玉辗转找到我同学家，我这位同学也不清楚，他就和小玉一起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我另一位同学。
三转五转，等到小玉找到我家的时候，被我父母告知我去外地复读了。
小玉急忙联系这个学校，想跟我在一起复读，可是学校又嫌她分数低，拒绝她入学。
直到中秋节的前一天，她母亲托的熟人才做通学校的工作，中秋节那天上午刚办完入学手续，下午就去找我了，一直等到我下课。
“我给我妈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赶在中秋节前入学，这个中秋节我一定要和你在学校一起过。”小玉说。
那天上午还晴空万里，没想到下午却变天了，小玉也没有提前准备厚外套。
那天吃完晚饭后，我用仅省的65元钱执意给她买了一件外套，那是贫穷的我第一次送她东西。
她说，这是她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也是她度过的最难忘的中秋节。
于我，又何尝不是呢。尽管我心里清楚她从没有穿过如此便宜的衣服。
第二天，她硬给了我两百元，而且不接都不行，她的理由是，一个男人手里没点钱怎么行，尤其是她薛小玉看上的男人。
经过中秋一遇，我们之间的隔阂彻底没了，我也放开了，管他娘的，有此如花美眷，再不珍惜天理不容啊。
正当我们沉浸在甜蜜幸福的学习和生活中时，小玉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