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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04』 同意
“哥，水果收到了吗？”是张允恩的短信。
张允声看了一眼消息，心中有数，这才放心的把水果袋打开。里面有苹果、葡萄还有橘子。
这个时候苹果还是很多的，像今天送得这些品相不错的橘子和葡萄就比较少。
张允声挑了一个苹果又摘了一小串葡萄和两个橘子出来，把袋子里剩下的放到地上。往盆里挤了点水果洗涤剂，这才安心拿去接水。
就算是带皮的水果，他吃之前都要洗干净的，就算不吃皮也要洗干净。
“真的吗？这么怪癖！”赵敏打着字发过去，又发了个表情包。
张允恩呵呵直笑，回道:“是啊！我们小时候妈妈洗好了水果拿上来他也不吃，非得自己再拿去洗半天才行。”
只一天多的功夫，张允恩跟赵敏两个俨然一副闺蜜姿态。
水果是赵敏订的，因为听张允恩说她哥哥喜欢吃水果，这次从家里回学校也没带什么。她估摸着他寝室里肯定也没有存货了，于是欣然点开“校园水果铺”挑了几样不错的。
她不确定张允声会不会吃她送的东西，于是让允恩打个掩护。
之后的几天，赵敏常常出门。程一觉得，赵敏像是在忙什么事情，这几天不论有没有课，她都早出晚归。
每天回来都很疲惫的样子，也不说话。要是放在之前，出门参加个活动或是当个观众，赵敏一定要念叨几天。这次却安静得有点异常。
不过，赵敏回来没说什么。程一也就没问了。
感恩节前几天，校学生会在公众号上推文，感恩节晚会索票正式开始。
其实这样的晚会也就是唱歌跳舞，跟其他晚会比起来实在稀松平常。加上这次正好赶上周四晚，大一大二的都要上晚自习，大三的刚对各种活动腻歪，大四的正准备考研，去看的人也就不多。
虽然不多，但几百张票还是很快就被索完。毕竟学校里人口基数大，总有人有各种理由来看的。
晚会前一晚，赵敏拿了几张票回寝室。郑重地放到程一面前。
程一抬头看了看她有点熬红了的眼，这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今天好好睡一觉吧，这个包在我身上。”程一拿起那几张票，认真说道。
翌日，周四上午没课，赵敏在寝室闲不住，想来想去，还是换了衣服奔理工楼去了。
自从下了第一场雪，这几天一直就没真正停过。赵敏偏偏还穿了自己底儿最滑的一双鞋，走起路来左歪右倒远远看去非常搞笑。
好容易到了理工楼，赵敏在自动贩售机买了果汁，便迫不及待打开喝了一大口，这才拧上盖子，往楼上走去。
因正是上课时间，楼道里也没什么人。赵敏之前存了张允声他们上课的课程表，这下直接走到那个教室。
不过，她没进去，也没想进去。也没什么特别想法，就想来看看他。
在前门看见他坐在靠窗那排，正认真跟着老师的进度，赵敏觉得自己能喜欢他真是太好了。
在前面看了一会儿，怕被他发现。赵敏又溜到教室后门，趴着窗户看。
自从上次跟他第一次在微信上聊天，她就再没有主动找他，他平时也不发朋友圈，赵敏觉得，幸好自己跟他妹妹还能偶尔聊聊，不然可真的跟他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下课铃毫无预兆地响起来，赵敏慌忙地跑向楼梯，经过前门时刚好张允声出门。
当然，赵敏一路狂奔。以至于张允声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错觉了。
下午的时候，周汝成给他发短信问晚上有无时间，他照实说了，便被周汝成预定走了晚上的时间。
晚上6点，周汝成和程一在食堂吃过饭就分开了。周汝成按照约定，回寝室楼找张允声，他本来对这事不感兴趣，不过程一在张罗，他当然全力以赴。
他口袋里揣着票，成功把张允声从寝室拐带出来，又成功把他带到大礼堂。
当然，这些是颇费事的。他不想撒谎，但也不能跟他明说。
程一在后台掀开帘子，小偷似的瞧了瞧观众席，见周汝成已经引张允声坐好，冲周汝成比了个OK，这事算是成功了大半。
“他来了。”程一回身跟正因为紧张而大口喘气的女生道。
赵敏点了点头，虽然苦练了这么多天，到这个时候还是紧张得牙都打颤。她原先就知道自己会紧张，但紧张到这个程度还真的始料未及。
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多有自信的人，小时候喜欢诗朗诵也喜欢唱歌，那时候总有各种活动，但她几乎没参加过。这些年，她一直羞于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更别提在几百人面前唱歌了。
记得大学入学自我介绍那天，她羞红了脸，心脏也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几句话说得哆哆嗦嗦。再看下面大家的脸，她恨不得砸出个地缝儿钻进去。
程一见赵敏本就白净的脸这时候变得更加煞白，伸手握住她的手时发现那里满是冷汗。心中不免担心，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
这个表演机会，是赵敏求来的。她自然异常重视，且她是为了那个人的。
舞台前，主持人按惯例说了开场语。
“今天的感恩节晚会与往年不同，我们开场就有一个特别节目。在座的各位准备好了吗？”
“好！让我们有请今天的第一位表演者，来自文学院2015级的赵敏！”
主持人确实善于调动现场情绪，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那些根本不认识赵敏是什么人的人都对她抱有极大的兴趣和热情了。
听见主持人报幕，张允声心中一震，看了眼周汝成，却也没说话。
幕布一点点拉开，赵敏从后台走到大家面前。她不记得自己拿的那几张票的座位在哪，于是四处搜寻，终于在右侧靠近舞台的地方看见了表情不明的张允声。
虽然知道他来了，但真正看到他，赵敏才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算是落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举起了话筒，“各位晚上好，今天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赵敏深深望着张允声，她看不出他有何表情，于是微微低头。
灯光变暗，音乐响起。前奏很短，赵敏老老实实地站在舞台中央，看着那个坐在不远处的他。
“내게 마구마구 밀려드는 feeling……”
（我脑中充斥着混乱的感觉）
“절대 놓칠 수가 없는 너의 느낌……”
（这绝对不能错过你的感觉）。
这首《Sweet Love》，是她遇上他那天，网易云的日推，那天她听了许多遍。她想，如果这首歌在其他时候出现，她一定不会像这般喜欢。
周汝成时不时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张允声，他虽面无表情，但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他眼睛里是闪着光的。
也是，这样的事，不会有完全不动心的人的。
台上赵敏声音有点哑，但还是倔强发声。
“왠지 짜릿한 너의 그 눈빛……”
（不知为何看着你的眼神会心动）
“내 맘 자꾸만 간지르는데……”
（我的心总是随着你而去）
也许是歌词触动，也许是因为知道那个人正安静听着自己，赵敏不知不觉流下眼泪，原本就有点哑的嗓子，这时候阵阵哽咽。
每每她发声困难，台下都响起一大片掌声，她觉得脑袋胀胀的，但还是坚持唱下去。
一曲终了，虽然时间不长，可赵敏却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她原本还准备了话要说的，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深深鞠躬之后，她逃也似的跑回后台。
下一章:『06』 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