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玉兰大道

11月21日

我摘下的一朵,罪过

今天晚饭多吃了几口,于是决定出门走走,帮助消化。

附近正好有一家超市开张不久,决定去逛逛,有目的,脚步便不踌躇,心便彻底放空出来。喜欢这样的感觉,有方向,似乎又漫无目的地放空自己,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惬意地虚度时光吧。

出发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路上的街灯却亮了起来。公路上有车子飞驰而过,有意识地屏蔽,让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喜欢看绿化带的树,路边的草,甚至是脚下的红砖路。雨后的树叶、草上还带有水珠,有着氤氲的潮湿,表达一种情绪,滋润着我的呼吸,仿佛在与我无声地交谈。更喜欢摔着手大步流星地抬头看天,天空很远,很淡,灰蓝的天空上,挂着两颗明亮的星,仅仅两颗,我使劲地用眼瞪它,不怕失礼,却没有得到它的任何回应。

转过一条街道,我便走上辅道。这个城市的绿化还行,辅道很宽,却少有人散步,偶尔有电动或者摩托车从身边飞过,转瞬便跑得无踪影,便余下我一人独自游荡。路很宽,心就敞亮。想起了仓央嘉措的诗句,“住进布过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我一人走在这宽阔的街道,天地之间便是我的舞场。我心飞扬。

快要到超市那条街。远远地,便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难道是还没开罢的桂花?今年的桂花确实开得比较晚,前不久,小区的桂花才开过,虽然错过了季节,但淡淡的花香依然引人驻足。

寻着花香,我极目寻找。嗬嗬,原来是玉兰花!好金贵呀!在我接触的香花里,有栀子,有茉莉,有金银花,桂花,甚至还有桔子花,大概就是玉兰花的香味最浓,也好闻,且最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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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看到的一棵,呵,树大概有三米高吧,上面有不少花,但树底下手能触及的花,好象已经被人采走了。罢了,谁人不爱,又有几个忍得住。能闻得花香已欣喜不已。再住前走,哦,天哪!每隔一棵细叶榕,便是一棵玉兰花树,这样的重复排列,不止一棵,而是很多棵,整条街的行道树,全是玉兰花树,足足在两公里长。哈,一条馨香四溢的“玉兰大道”就在我脚下。而且就在离我家的不远处,竟全然不知道。这唾手可得的美好,怎又是一个开心能形容得了。

感恩这意外的收获。

有些美好,总是在那不经意间,悄然而至,猝不及防,便幸福满满。

或许,感觉意外,还是缘于我对这城市的不了解。

想想,如果今天这条街被我命名为“玉兰大道”,那么,这个小城该还有“紫荆大道”“芒果大道”和“龙眼大道”了。

原住的小区,出门的路两边便是紫荆花做的行道树,一年四季开着艳艳的花,夏天的时候,呈梅红,到了冬季,可能是少了日照,花的颜色就变成了粉红。雨后,街上便是满满的落红,看多了,心也淡了,没有这份欣喜。用芒果树做行道树的就多了,好几条街都是,每年五到六月份,街边挂满了芒果,无人施肥,芒果的果实较小,基本都是各个店铺的伙计受益。还有一条街边,种的全是龙眼树,每每果实成熟的季节,车子经过,总是心馋眼馋,垂涎不已。但那些,却没有让我如此欣喜。只有这玉兰,给我今晚满满的满足。

记得当年在武汉读书,五月份的季节,有人在街边摆玉兰花卖。我们总是远远地就被花香吸引。卖这个花,不用支摊面,在地面上铺一层干净的红布,把玉兰花整齐的排在上面,红布衬着白花,格外漂亮。五毛钱一对,用细细的铁丝弯成U形,串着两朵,顾客买回,倒挂在衬衣的扣子上,走到哪都带着香味,这大概就是我们对美最初的向往吧。

舍不得吃零食,碰到玉兰花也是要买上一对的。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玉兰花树的,后来,慢慢走的地方多了,见过玉兰花树,却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本以为是温室的花朵,象茉莉一样,小小棵种在花盆里,被人精心地培养,再或者,象栀子花,大一点,也只能在山野里。却没想到,玉兰花是参天大树。想来,当年的五毛钱一对玉兰花,合着有这么一棵树,家里可就真有摇钱树了。今天这一条街的玉兰花树,可真是够奢侈了。

两公里的路程,美美地享受,空气清新,温度适宜。小腿慢慢地拖着,任馨香包围,任心儿荡漾,天地四野,心在花间徜徉。

悄然摘下一朵,今夜,将伴我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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