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悠悠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酸书生,快走,没看到后面还有人啊”,一个粗汉子大声喊着前面一个白净的书生。
书生拱礼道,“在下只是看到此花海,想起了阳世种种,不免伤感”。众人听闻,有不少人落泪。队伍中老少皆有,每一个人都有牵扯不断的记忆。如今,到了这奈何桥,已经无法回头,喝了这孟婆汤开始新的轮回吧!往事种种,随烟散,不问前程,听天由命。
“喝了吧,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丫头,醒来了,”孟婆一边将碗递给书生,一边敲着桌子。
刹那间,桥底涌出红色旋涡,起了红雾,众人忙忙转头遮掩。“我说,丫头,你不能动作小点吗?好好的一锅汤,全落了花瓣,”“婆婆,你那么大声,吓死我了”,远处发来娇嗔声道。众人望见,红色花瓣飘落,一红衣女子缓缓走来,步步花开,彼岸花绽放在黄泉之路上,似是鲜血铺就。
“相传彼岸花只开于黄泉,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书生一言罢,众人连连称赞。
“你这书生也忒话多,还不赶紧喝了这汤,姑奶奶还要休息”,女子拉开椅子,理了理头发,慵懒道。
“姑娘何必如此言语,难道没有记挂的人事吗?”
“尔等凡人就是事多,婆婆,快快打发。”
“公子莫怪,这丫头就这性情,还是早早上路吧,各有天命,”孟婆再次递碗。书生接过,看了一眼前方花海,直直端起欲饮,突然一股气流而过打翻了已到嘴边的汤碗。
众人惊诧,只见白衣女子冲到书生跟前,紧紧抱住。
“唉,真是没个新鲜的,”红衣女子玩弄一枝花不耐烦地说。众人心中一惊,难道还有人闯到这里来,新鲜事。
“少卿,对不起,我来迟了。”
“小白,放弃吧。”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愿意,我已拿到还魂玉,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小白,你还不明白吗?你我人妖殊途,况且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终究是天人永隔。”
“不,我可以为你寻到长生不老药,一定有办法的。”
“去哪里找,你都找了几百年了,世间人人乞求长生,谁又得到过,不要自欺欺人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白衣女子恨恨道。
红衣女子心中一动,怎么好生熟悉,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最近睡多了。
“即使长生不老又如何,你还是没有不懂我,你走吧,”这个被唤少卿的男子推开怀中女子,看着她,眼光复杂。
“大胆九尾狐,私盗玉佩,闯入地府,还不赶快认罪”,金光一闪,出现了十余人。
“参见殿下”,孟婆连忙拉着红衣女子跪下,其余人见此情况也纷纷下跪。
“平身吧,”只见一青衫男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面若白玉,薄唇轻启道,“白芷,交出还魂玉,既往不咎”,男子瞥了一眼,看到红衣女子,一怔,又继续道,“你与杜少卿早已缘尽,何必强求。”
被唤白芷的九尾狐猛地一跪道,“求五殿下成全。”
五殿下看了眼地上的白芷,转身示意旁边的人。天兵天将们欲夺回玉佩时,一道白光射出,倏忽间,双方开始了斗法。
红衣女子抖落衣袖的花瓣,懒懒地说,“看来又是一场好戏。”
“彼岸花使者竟有心情看戏”,五殿下笑道。
“如此好戏,怎么能错过?”被唤彼岸花的女子笑着答道。众人听闻,面面相觑,刚才不是厌烦吗?看来,这里的神仙也是多变。
话说,双方斗了会法,白芷终因体力不支而被擒。
“小白,忘了少卿吧,我们终是有缘无分,”杜少卿转而喝下孟婆汤。白芷大喊着,却无法挣脱。间而,杜少卿睁开眼,一片清明,满脸茫然。此时,白芷明了,一切都已结束,颓然而坐,霎时泪流不止,发出一声一声哀鸣,凄惨寻常。
“你也是够狠心,”彼岸花说罢,抛出一朵彼岸花指引着杜少卿走过奈何桥。
也许是近日戏折子看多了,被那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所影响,彼岸花不觉有些凄惶,走到白芷身边意欲安慰,不料她心中郁积法力散出,彼岸花一时无法招架,被弹出去。
本来以为落入深潭之中,没想到臂上突然有一力拉回,彼岸花扭头一看居然是五殿下的一张妖孽的脸,情不自禁语叹一声,“你真好看”。五殿下抱着彼岸花落回原处,深情款款地说,“你还是这个样子”。“喂,什么叫这个样子”,彼岸花看着转身的背影大声说道。等等,怎么会觉得深情,抓了抓头发,自嘲了下,走向桥边。
她转身而走,没有看到身后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隔了亿万光年的注视,似乎要把目光及到的背影牢牢锁住。
“婆婆,赶紧舀,这一打岔,我可是和黑白无常约好看戏的,可别误了时辰”,彼岸花摇摇地过去,慢声催促着。
“使者,可否送我一朵彼岸花,”五殿下轻声说道。
“这黄泉路上的花殿下想要就拿吧,不要误了我们的事情就好”,说罢随手抛出一朵。五殿下接过灿若鲜血的花朵,见驱赶之意明显,也就不多说,挥袖隐走。瞬间,那一行人消失踪影。
彼岸花送走这一批人回到孟婆身边,望着那一行人刚才消失的地方问道,“婆婆,这五殿下是何许人也,如此高深莫测。”
“丫头,这五殿下是玉帝的第五个儿子,名唤‘狻猊’,如今是文殊菩萨的坐骑。”
“堂堂五殿下怎么做了别人的坐骑。”
“丫头,话不能这么说,在文殊菩萨身边修行也是有益的,听闻也是五殿下自愿的,至于何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那一张脸,真是妖孽,要是女人,定是三界第一美人。”
“你这丫头……”,孟婆望着远去的背影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