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在八年前——我骑着摩托车找到他的第三个晚上.夜暗寥寥的，但也能隐约看见黑色的云朵，压下来，压下来，逼得人喘不过气。我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虽然是夏天，但要下雨的样子，因此街上冷寂得可怕——没有街灯。月亮被乌云遮住，挣扎着透出一个朦胧的轮廓，隐约能看见脚下的路——坑坑洼洼——这是他失恋的第三天，我猜得出来。
本以为今天也是找不到。车灯开得太亮，忽然视界里扯出一团暗影——我知道是他，——从他低着头的样子就知道了。
“上车，”我喊了一句，声音很响，有点像要开骂的样子。
他低着头，也不说话，缓缓跟上了车后座。也不过十几分钟的光景，我熄了火，把车推进家里见他仍杵在门外，孤零零的。本不想大声吼他，只是看见他这样子就感觉闭不过气，一定得说点什么。对，一定得说点——什么都好.
“你搞什么鬼？三天不回家，也不去上课。也不给家里打电话。” 我看他仍低着头不说话。这我根本没法忍，我发誓不想理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但总得有点什么理由走开吧。 是需要个走开的理由。
“你给我进房间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合上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我听到门发出“砰”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一颤。
那一年，他十八岁。
二.
他从莆田回来，失恋了，心情很糟。因为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我骑着车找他，还是那一段路，已经修理得平整了。目光过去能看得更远，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永远也走不完的样子。但我知道这条路其实并不远。要不了多久就会走到终点......
摩托车大灯打在他脸上的时候，我看见他灰暗的瞳孔。我咽了一口唾沫，想大声斥责聚聚，但看见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终于是忍着没出声。我放好车子，见他依然站在门外不懂，我走到他的面前，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了，三天不回家，给你找了事干也没贱你去上班，打你电话你关机。你有什么事倒是说啊。” 他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你这个样子，家里人很担心！你怎么了，跟我说吧。”
我看见他走进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叹了口气.似乎是听见了哽咽的声音。
他已经24岁了， 他还没长大。
一 .
时间应该是8年前——我离开家的第三个夜晚,夜空暗寥寥的，但能隐约看见黑色的云朵，压下来，压下来，逼得人喘不过气。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虽然是夏天，但要下雨的样子，因此街上冷寂得可怕——没有街灯。月亮被乌云遮住，挣扎着透出一个朦胧的轮廓。隐约能看见脚下的路——坑坑洼洼——这是我失恋的第三天。
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就这样没目标的走着。忽然射出的光亮耀得我睁不开眼——本也不想睁开。耳边传来一句——上车！
到家的时候，他熄了火，放好车子，我看见他咬了咬牙，严厉地问我，“你搞什么鬼？三天不回家，也不去上课，更不给家里打电话。”
我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你给我进房间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干嘛。
然后我听见“砰”的关门声.
那 一年，他54岁.
二
我失恋了，从莆田回来，心情很糟，不想回家。于是又出去逛了三天。 还是那一段路——已经修理得平整，暗黄的街灯，寂寂地打在 我 的 眼里。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路总是很长，永远走不完的样子——没有出口。他找到我的时候，摩托大灯打在我的脸上。我清楚地看见他抖了抖嘴唇。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
我缓缓爬上车，不过十几分钟的光景。他熄了火，摆好车子叹了叹气问道：“你怎么了？三天不回家，给你找事情干你也不去上班。打你电话你又关机，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出来啊。”我看见他喉结滚动，该是咽了一口唾沫，“你这个样子，家里人很担心，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我“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鼻子一酸，忍不住眼泪就要流下来.....
我听见低沉的一声叹息
今年他 60岁了，他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