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你往这边点。哎呀,这个动作丑死了。对对对,就这样。来,我们再在那边拍一张。快点过来嘛。快点快点。好,一二三,嘿嘿。你抱着我再来一张嘛。好了……柴火你最好了。”
“柴火,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给你说。”苏月晨两手抱着奶茶,嘴里咬着吸管,一字一句的说,眼睛不敢正视陈俊岩,像犯了错的小孩。
“有事你就说啊,和我客气什么?真是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啊。”陈俊岩把目光从窗外的行人移到苏月晨的脸上,笑着说。
“你讨厌。那个,我……可能……要出国了,去加拿大,前……前几天拿到的offer。”苏月晨紧张的都有点结巴了,她不知道说出这件事陈俊岩会有怎样的反应。
瞬间,整个奶茶店变得安静下来,音响里传出来的《后来》成了最恰如其分的背景,时间仿佛静止在那里。
还是陈俊岩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哦,那挺好的啊。女孩子嘛,有机会就应该多出去走走。挺好的。”脸上的笑容却僵在那里,此时,苏月晨的眼里泛出了泪花。“额,你别哭啊,这么好的事应该开心才是。”他赶快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没发觉的是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
“柴火,我不想去,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们不是说过吗?没有你的地方就没有我。”苏月晨哽咽着说,抓住陈俊岩停在她脸颊上的手。
“傻瓜,怎么这么笨?这么好的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还有,谁说的去了加拿大就离开我了?我一直都在啊。”陈俊岩说着把手停留在她的脸上,几秒后抽回来,低下了头,用吸管搅着奶茶,不敢再直视苏月晨。
“柴火,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许不喜欢我了。”苏月晨抬头看着陈俊岩,这个身高差她刚好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么深情地看着她。
“傻瓜,我当然会等你回来啊。话说到了那边你也不要把我给忘了。一定要好好学习,等以后回来了,那我老婆就是名符其实的海归了,哈哈。”陈俊岩双手握住苏月晨的双手,两人头靠在一起,笑着说。
“柴火,我爱你。”苏月晨踮起脚尖搂住陈俊岩的脖子,陈俊岩顺势把头低下,紧紧地抱住苏月晨。
“月晨,我也爱你。在那边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多久,我等你回来。”陈俊岩在苏月晨耳边轻轻的说。明显感觉到他的肩上湿润了,她又哭了。“赶紧回去吧,爸爸妈妈该等急了。”陈俊岩放开苏月晨,用手抚摸着她流泪的脸颊。
“恩,柴火,一定等我。”在陈俊岩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苏月晨转身跑开了。她没有回头,或者说她是不敢回头。
看着苏月晨跑开的背影,陈俊岩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苏月晨的背影离开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或者,再也见不到了。
八年后……
第八个春去秋来,陈俊岩俨然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比以前更加英俊潇洒。一个人来到附中,走在体育馆,走在操场上,走在未名湖,走在……再一次走过曾经的路。可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满满的是关于苏月晨的回忆。已经八年了,尽管八年里他们没有再联系,他却没有一刻忘记她。曾经多少次试图通过她的朋友联系她,但似乎成了徒劳,也不知道她这几年怎么样。
体育馆里,陈俊岩背着书包,苏月晨跑在前面。“柴火,快来追我啊。”
“你慢点跑,等等我。别以为我背着书包就追不上你。”陈俊岩在后面追,终于追上了,就紧紧的抱苏月晨在怀里。
操场上,两个人手牵手从这边走到那边,由远及近,有说有笑。
终于走累了,也想累了。坐在路边的石椅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手机屏幕显示来电是陈汐。陈汐是陈俊岩的大学同学,现在的女朋友。
“小汐,怎么了?”
“岩,你在哪里啊?我现在在你家,阿姨说你出去了。”
“啊,我在附中呢,要不你也过来吧。”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恩,路上小心点,挂了。”
陈汐搀着陈俊岩的胳膊,两个人并肩在体育馆里散步。在转角处偶遇一对恋人,陈俊岩转过头正在和陈汐说话,没有看到有人迎面而来,不小心把对方女士的钱包碰到地上。他边道歉边迅速蹲下去捡。眼神突然静止在敞开的钱包里夹着的一张黑白照片。
“柴火,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嘛,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你的照片呢。”苏月晨嘟着嘴说。
“可是我哪有照片啊,好久都没有照过了。”陈俊岩耸了耸肩。
“骗人,毕业证上那个照片不是有两张吗?另一张给我吧。”
“可……那是黑白的,不好吧?”
“黑白的怎么了?反正你也不白。”
“怎么说话呢?好吧,把那张给你。仅有的一张哦,那你要好好保存,不能拿它当出气筒。”说着,把照片递到苏月晨手里。
“看你表现。”苏月晨接过照片,夹进钱包里。
没错,那是陈俊岩毕业时照的一张黑白照片,当时只有两张,一张在毕业证上,另一张给了苏月晨。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手也停在半空中。
“没关系,我来吧。”钱包的主人也蹲了下来,在陈俊岩的面前。她的目光停滞在了陈俊岩戴着的那块石英表上。
“柴火,你看那边那个人是谁啊?”两人坐在图书馆里学习,突然苏月晨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安静,左手指着左前方。
“谁啊?”陈俊岩抬起头,顺着苏月晨手指的方向陈俊岩搜寻了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你指的是……”把头转回来的刹那,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盒子。“这……这是什么啊?”陈俊岩指着面前的盒子问。
“明天是某只猪的生日啊,这是给猪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嘛。”
“生日礼物?你不说我都忘了。谢谢老婆,不过明天才过生日呢,明天再拆嘛。”
“现在拆嘛。”
“明天再拆。”
“柴火拆嘛,你不拆我生气了。”苏月晨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拆。真是的。”陈俊岩慢慢的拆开这份惊喜,确切的说应该是幸福。一块手表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映入眼帘,“手表啊?”陈俊岩惊喜的叫道。
“喜欢吗?”苏月晨盯着陈俊岩问道。
“当然喜欢了。”陈俊岩迅速把它戴在手腕上让苏月晨看,“好看吗?”
“恩,那必须好看。可是,我怕……等你以后结婚了你老婆给你买块好表你就不戴这个了,然后就慢慢把我忘了。”苏月晨呆呆的看着陈俊岩说道。
“怎么会?那,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你就做我老婆嘛,然后我只戴你送的表。”陈俊岩说着把手举在两人的面前,欣赏着这份幸福。
“柴火,有你这话就够了,我相信你,真的。祝柴火18岁生日快乐。”
这个男人手腕上的表分明就和当初自己送给前男友的一模一样,看表的外形也有些年头了。她抬头看他,而此时他也正在看她。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她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如今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他之于她,应该更陌生吧。
“不好意思。”“谢谢你。”他把钱包递给她,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钱包。
“没关系。”“不客气。”两人一人一语,却不敢正视彼此。
背对背渐行渐远。她回头看他,他回头看她。
“你认识他?”她旁边的男人问道。
她的目光迅速从背后转回来,佯装微笑着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向前走。
“你看看你,看美女脖子都快扭断了,不理你了。”陈汐把陈俊岩的胳膊甩开,一个人往前走。
“她哪有你美啊?我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不会吃醋了吧?”陈俊岩跑过去拉住陈汐的手。
“本大小姐才不会吃醋呢。”陈汐又搀起陈俊岩的胳膊往前走。
后记:
“月晨,好久不见,你一定要幸福。”
“柴火,好久不见,你一定要幸福。”
路上春色正好,
天上太阳正晴。
后来
一如当年
停在半天的云朵
和落在地上的雨点
思绪万千
一如当天
飘在风中的花瓣
和拥抱过后的背影
渐行渐远
一如过去的每一年
过去的每一天
回忆铺向了每一条大街
停在了每一个窗台
缠住了每一根琴弦
粘着了每一格画面
只是后来
你不再是
那条蓝色百褶裙的主人
我也不是
街边看风景的那个
浮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