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理所当然的忙碌起来,让并不拥有老道密室逃脱经验的日子,仍能在你不经意间就逃脱出生命。我总是怀疑我一晃神过去了的时间,被时间的掌控者二次分配,用给那些弥留之际的老人说出遗言,不明事理的诗人则惊异于生命的诡奇,称之为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被设定在很多小说情节里,似乎缺失了这种将死之善言,情怀就少了老于世道的真诚,真要评价的话,虽然老套而落了俗气,却胜在比哲学家写在书上的哲理更接地气一点,轻了语言艺术的雕琢,还好被眼泪或者肃穆的悲伤装饰了一番,是不是狗肉不说,倒也可以上的了文学的酒席。
没有什么是能大过生活的,尤其是你开始独立生活时,你喜欢已经不是要拥有的主要原因了,需要从根基上代替了喜好。甚至很多人的梦想也一步步被蚕食,更不要提形形色色的人各种羞于启齿的爱好和本身就悖于世俗的追求。走向生活的人终究为生活所迫,所以晚上将手从油腻的大肉和洗锅水里抽出来时,能写一封信和文章,也有同吸奶茶和打游戏不分上下的热情。
能在淋着小雨走过都市的角落时,不止看到牛肉面的牌匾和挽着裤脚撑着伞的姑娘,也想起冬天的大雪的人,终究还是恋旧的。哪怕他找到机会,就一口气把四年安排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雪,没有早上六点就准备好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的店家。
尽管洗洁精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我还是不知道应该写一些什么。
两年前我希望从榕树叶子上滑下来的雨滴洗去这一身传承自黄土并始终赤裸无从隐藏的土气,两年后我又害怕从榕树叶子上滑下来的雨滴洗去这一身传承自黄土并始终赤裸无从隐藏的土气。
我本不该写这样前后矛盾的句子,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能骗过自己,人是不能自欺的,即使是最淳朴的祖辈们,也更欢喜过年有白面馍吃,而不是指着黑面疙瘩告诉自己,这就是白面馍馍。
怎么会突然长大,就像戴着柳条编的帽子在父亲堆了一半的草跺里躺下小憩,眨巴一下眼睛,就突兀的从一张高低床上醒来,外面有大雨,还有阴沉的夜幕。
而夜幕里的人影,谁还不是生活为了体面绑架的肉票呢。好在生活本身有足够的耐心,不撕票,也不勒索,可是谁愿意一直做个不自由的人质呢。
赶在这个夏天过去之前,一定要吃完一整个很大的西瓜,补上欠月球的信,然后,就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