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固侧身轻声说道:“就是将怀慈姑娘抬至‘朝天洞’下,等待旱魃出现。”
齐连碧闻言不由眉头一紧,又问道:“我们能跟去么?”
田固摇头道:“易半仙不让去,他说:‘怕旱魃伤了无辜人的性命,只有他们道人有金光护体才会没事’。”
齐连碧心想,易半仙不让其余人靠近,这如何是好,怀慈有个什么不测,我真的是噬脐莫及,得想个法子靠近才行。齐连碧眉头紧皱。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在一阵急促的法铃声响后,随后结束了这场法事。易半仙缓缓转过身提高嗓门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扶鸾禳灾法事已结束,那旱魃大神不会再为害谷里了,你们就安心的回去吧。”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说道:“易神仙,上次我家闺女献祭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这次到底能不能为大家化解灾难呐?”
易半仙望着那妇人笑了笑,道:“杳如妈妈,你就放心吧,这次绝对能化解灾难,你不想想,这次请来的是什么女子,跟你家闺女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那旱魃大神知道给它献上这么好的美女,定然高兴,这一高兴就不会出来为恶了。”
那妇人闻言激动道:“好你个易半仙,当初你口口声声说,我闺女是天仙下凡,定可以消除灾难,现在又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害我没了闺女。啊哈,我的闺女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这个害人精,是你害了我闺女,你还她命来。”那妇人上前去抓住易半仙外衣一阵拉扯,一阵哭泣。
这时,从人群里又出来了一妇女,也跑上前抓住易半仙的胳膊,哭泣道:“我闺女也是被你害的,你还我闺女,还我闺女。”哭得甚是伤心。
齐连碧站在一旁心想,这妇人应该是妙妙母亲,这下易半仙有好戏看了。
易半仙慌了神,忙对道徒叫道:“还愣着干嘛,快来拉开他们。”
那四名道徒本来站在那口血红箱子旁,闻言都跑了上去,拉的拉,劝的劝。
齐连碧看着怀慈躺着的血红箱子,又看看这混乱的局面。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接近旱魃的办法。
此刻已容不得多想,齐连碧迅速向那箱子移去,见那四名道徒与易半仙完全没有注意这边,这是一大好机会,决不能放过,错过来就没有机会接近旱魃了。忙打开箱盖,钻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箱盖,这动作及整个流程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每个人都在看易半仙的笑话了。
这些谷民都没人去劝阻,因为心里都明白,不管换成谁,自己的闺女为谷里献上了生命,有些情绪最正常不过,所以也不便插手。也都知道两妇人闹闹心,闹够了心情平静下来,就会好的。
齐连碧钻进血红箱里,见箱里光线很暗,只有数道光从箱沿的小孔中射进来。箱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平躺在里面,齐连碧只好用脚尖踮在怀慈两脚之间的空隙里,双手则撑在怀慈的耳边,整个身子悬空在怀慈面前,两个人面对面。
一阵体香袭来,齐连碧顿觉迷魂醉魄,面红耳热,好不羞愧。齐连碧心里暗暗道:“怀慈姑娘,对不住了,事出特殊,还望莫怪。”
怀慈两眼无神,眼神空洞,当齐连碧不存在一般。齐连碧瞧在眼里,不免心酸。
这时,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停了下来,传来易半仙的声音,道:“散了,散了,都回吧,本真人不跟妇人一般见识,本真人的法力,大家也是有目共赌的,先前大家也知道,只怪妙妙和杳如不入旱魃大神的法眼,这次就另当别论了,这女子的美貌是本真人由始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不但人漂亮,心肠也是本真人见过最好的一个,当然,除本真人以外。还有她来头可不小啊,知道她是谁么?她是神木楼楼主木中原的千金。”这时,传来众人的唏嘘惊讶声。易半仙又道:“木中原这个名字大家都听过吧,虽然我们龙形谷的人一般不跟外界人打交道,但是大家也要记住这件事情任何人不得泄露,如果泄露了,龙形谷就会有灭顶之灾,你们每一个人都跑不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时田固说道:“大家静一静,让我说两句,易真人可谓是一片赤子之心,为了谷中灾难竭尽所能,而今天这位献祭的女子来路不寻常,大家都已经知晓了是木中原之女,所以大家要不要讲出去,你们心里都有杆秤,你们说要不要讲出去?”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要。”
这时,易半仙叫道:“好,这就对了,就这样吧,散了,散了,误了时辰就毁了,快回去,回去吧,啊!”
过了片刻,有脚步声往箱子走来,齐连碧顿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心里默默祈祷道:千万别开箱啊,开箱就前功尽弃了,老天保佑啊!只闻传来锁箱子的声音,齐连碧顿时舒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是锁箱子,真是虚惊一场。
这时,传来易半仙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快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马上上路,别磨磨蹭蹭的。”随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般事物的声音。
虽然箱里光线暗淡,依然能看见怀慈那雪白粉嫩的脸庞,齐连碧不觉看呆了,顿感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齐连碧忙闭上双眼,头歪向一边,努力想其它事情,忘掉这张诱惑的脸,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怎抵挡得住?
这时,又有人往箱子走来,接着开始挪动箱子,齐连碧忙用劲沉在手上与脚上,以防挪动箱子时,身体摇晃。紧接着又传来绳索捆绑箱子的声音。易半仙又道:“好了吧?”道徒应道:“师父,都准备好了。”易半仙道:“好了就上路吧!”接着箱子被抬了起来。抬头部的一名道徒咕哝道:“咋这么重,这姑娘看起来身材如此好,却这么重,真是奇怪。”
易半仙吼道:“叽歪什么了,抓紧赶路。”
那道徒便不再说话,齐连碧心想,还好遇到一个如此凶巴巴的师父,几个徒弟都不愿跟他讲话,要不然把这箱子太重的话抖出来,再一查当真是什么都玩完。
四名道徒抬着箱子摇摇晃晃,一会抖一下,一会颠一下。齐连碧双手撑得太久,渐觉有些酸软,越来越吃力,但仍努力撑住,不让自己趴下,如果趴在怀慈身上,对怀慈可是大大的不敬,暗暗道:一定要撑下去,不能冒犯了佳人。更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亵渎了佳人。
大约过了一顿饭时间,箱子被慢慢搁在地上,看来已经到目的地了。随后传来几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没有一丝声息,顿时四下变得如死一般寂静,齐连碧纳闷道:怎么这么静,连一只鸟的叫声都没有,会是在哪里?莫非这朝天洞附近没有鸟兽出没,或者说鸟兽不敢靠近这里。
又过了一顿饭时间,齐连碧突听到脚步声走近,接着一声口哨儿响起。心想,这人是谁?打口哨儿做什么?
须臾,远处一声“吖呜”的嚎叫响起,这声音与头晚听到的叫声一样,看来是同一野兽。齐连碧登时紧绷着神精,难道是旱魃出现了,心想,来得正好,等候你多时了。忙从靴筒里抽出如来神剑,执于手中。现在变成了单手撑地,本来手已酸麻,现在更是用尽全力,要是换成其它人早就体力不支,可见齐连碧膂力惊人。
这时,箱子被抬了起来,悬在了空中,箱子晃悠晃悠,感觉被绳索缚着箱子在往上升。过了许久,又被搁在了地上。紧接着耳畔传来一声嚎叫,叫声过后并伴着细碎声渐渐远去。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觉耳边有风拂过,原来这风是从箱孔里吹了进来。
齐连碧一直处在高度集中的状态,只等旱魃开箱的瞬间,便出手制服,可没想到,旱魃迟迟不行动,真是奇怪。
齐连碧望着怀慈,顿时想起了三长老——林世仁给过他一颗“辟靡丸”。心想,但愿这颗药丸有用。
齐连碧小心翼翼地把神剑搁在怀慈身旁,再从怀里摸出那药瓶,用大拇指与食指打开瓶塞,凑近怀慈嘴唇,怀慈像植物人一般,不知张嘴。
这时,齐连碧单手支撑得已到了极限,现在一只手给怀慈喂药,也多有不便。齐连碧喃喃道:“怀慈姑娘,我现在给你喂药,得趴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见怪啊!”
说罢,便松手,由于手已僵硬,这一松便失去了力道,整个人像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了怀慈身上,可是怀慈仍没有一丝反应,除了有呼吸之外,整个身体已不属于她自己。
齐连碧趴在怀慈身上,用仍发麻的左手,轻轻瓣开她的娇唇,再把辟靡丸倒近她嘴里。之后,齐连碧又双手撑着悬在半空,静看怀慈有何变化,不知这药丸有没有用?
过了一箭步的时间,只见怀慈脸色舒缓开来,接着咳了两声。怀慈确实清醒了过来,当第一眼见到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不由一惊,欲叫呼,齐连碧忙伸手捂住她娇唇,轻声说道:“是我!小声些。”
怀慈便听出了是齐连碧的声音,便轻声问道:“这是在哪儿?”
齐连碧轻声答道:“我们俩个在一口大箱子里,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朝天洞附近。”顿了顿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怀慈道:“当时吃了易半仙给的药丸后,一下感觉灵魂出了窍,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连碧道:“原来如此。”
怀慈看齐连碧双手撑着略有些辛苦,脸上汗水涔涔而下,遂说道:“你就一直这样撑到现在么?”
齐连碧适才明明给她喂药时,曾躺在她身上过,虽然只是顷刻的时光,却有些说不出口,红着脸点了点头,撒了一个羞涩的谎。
怀慈道:“你这样撑着太辛苦了,也不知道那旱魃什么时候出现,你就……躺在我身上吧!”声音说的很小,似有一些害羞,这对女人来说,这确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齐连碧闻言心里怦怦跳,结巴道:“这……怎么好……”
怀慈见齐连碧犹豫,伸手环抱住他,将他拥入怀里。齐连碧顿觉不适,全身血脉贲张,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怀慈的温热气息吐在耳畔,一阵酥麻感觉袭遍全身,脸开始发热发烫。
齐连碧也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怎经得住这般的诱惑,而且还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生理反应,只感觉下身硬绑绑顶住了怀慈大腿。
齐连碧顿觉怀慈呼吸变得急促,胸脯起伏不定,两腮发烫,此时,齐连碧终于忍不住歪头向怀慈两片嫩唇吻去,两人如干柴遇烈火,初尝了云雨之情!
虽然箱子狭窄,确一点影响不了干这神圣的之事。
过了良久,这时,不远处传来“吖呜”的嚎叫声。过了一箭步时间,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往箱子靠近,齐连碧忙拿起神剑,屏气凝神,以防不测。
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浪声浪气地道:“美人,让你久等了,有没有想我呐,别急啊,我马上就来。”
齐连碧听这声音,不禁一怔,原来是易半仙。紧接着传来开锁的声响。齐连碧歪头瞧着箱盖,箱盖缓缓打开了,露出了易半仙那张白净的面孔,虽然天已将黑,仍能瞧得见他那淫笑的扭曲的脸。易半仙见状,一脸惊愕,如见鬼魅,瞠目结舌,随及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齐连碧跃出箱子双目圆睁道:“易半仙,原来这一切真是你的诡计,你意欲何为?”
易半仙见事情败露,已无力反驳,只见他伸出两指放在嘴里,一阵哨声儿响起。齐连碧见之不知何意,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正欲追问旱魃之事是否属实时,突然传来先前野兽的嚎叫声呼应而至,循着嚎叫声瞧去,便瞧见一个六尺见宽,一丈高许的洞口,洞外远处是陡峭的悬崖,齐连碧顿觉不对,往洞口奔去,见这洞在高数十丈的悬崖之上,齐连碧脱口惊道:“朝天洞,这里是朝天洞,这么高是怎么上来的?”忽想起在箱里的时候,有向上升至的感觉,莫非是绳索拉了上来,可是这么高谁又在洞内放绳索将其拉上,想来想去,不得其解。
这时,洞外一只庞大的动物拽的藤蔓,荡到了洞口。齐连碧瞧去,这动物颇似猿猴,却生得高大魁梧,比一般猿猴壮实数倍,它站在洞沿,遮住了大半个洞口,本来天已将黑,这一遮挡,洞内一片漆黑。齐连碧见之幡然醒悟,原来是这巨猴将其拉上。
齐连碧细瞧,原来这庞然大物是一只犺猴,这犺猴生得如此巨大,当真前所未见,可说是旷古未遇。
犺猴本身就可以供人驯养驱使,看来这便是易半仙所豢养。这时,只见它发出一声低嚎,上嘴唇抽了抽,一副穷凶极恶之态,蓦地向齐连碧扑到,齐连碧见状,深知犺猴体型庞大,必然力大无比,不敢硬碰,可洞里就这么大,不易躲闪,忙举剑刺去,在刺出的瞬间,齐连碧大叫不好,原来如来神剑的剑身还未伸出,都怪自己注意力落在了犺猴身上,竟忘了伸出剑身。
齐连碧顿感那犺猴扑至的劲气,已迎面袭来,相距不过数寸,如果被扑倒,后果将不堪设想,必然将齐连碧压成肉饼,在千钧一发之际,齐连碧顺势后仰,倏地从它身下滑了过去。
这一滑便至洞墘,由于力道过猛,险些滑至崖下,还好有那条粗大的藤蔓。齐连碧单手抓绳,右手握剑,忙心念“长”,那神剑便伸出了剑身,正欲甩脱藤蔓飞身刺去,齐连碧不由一惊,只见一团蓝色火焰迎面而至,心想,这犺猴会使火?
原来这犺猴生活在这山谷中,长期食了含磷的野蘑,身体发生异样,越长越庞大,体内磷越积越多,磷本遇氧就会燃烧,所以这犺猴有吐火的本领。
齐连碧见蓝火近身,忙抓紧藤蔓往洞侧荡去,心想,这犺猴吐的蓝火如此诡异,不知能及我的‘赤昧火’?正欲使“驭火术”于神剑击去,转念想,这一击必然火势蔓延整个洞穴,怀慈在洞内,将受牵连,不能使‘驭火术’。齐连碧赶紧收住。
正在此时,那犺猴见吐火未击中,随奔至洞沿,见齐连碧荡在藤蔓上,便跃了过去,伸出巨掌直劈开来。齐连碧见状,便顺着藤蔓往上攀爬,躲开了凌厉的攻势。
齐连碧扭头垂望,见抗猴抓住藤蔓攀了上来,忙伸出神剑刺去,那犺猴身手敏捷无比,见剑尖将至,身体便绕向了藤蔓另一侧。
那犺猴纵身跳起,去抓他大腿,齐连碧忙双手用劲一拽,整个人向上蹿起丈许,它又抓去,齐连碧又纵身蹿起。
这条藤蔓是从一处危崖的罅隙垂下而来,本来这藤蔓不是垂向朝天洞,而是垂向洞侧数丈远,只因这犺猴擅于攀爬,在这险峻的山峰上又履险如夷,并另寻路径爬至危崖将藤蔓牵扯至朝天洞,当然,这定是受了易半仙指示。
话说这危崖从崖壁飞身出两丈许,呈扇形状。崖上与崖壁相接处只生长着有两件事物,一件就是古藤蔓,另一件就是碗大的拐脚莎树。齐连碧就这样连蹿数下,便来到了危崖上,那犺猴紧随其后。
齐连碧站定之后,蓦地转身向犺猴刺去,只见它双脚蹬向崖壁,借力跃上了危崖上,齐连碧这一剑落了空,那犺猴跃上崖上的同时,双掌相击之势向齐连碧脑袋拍去,毕竟齐连碧比它身形矮了许多,就地半蹲就躲过了这一击,随一剑刺向它小腹,那犺猴太过敏捷,双脚一点就纵身跃起两丈许,随蓝火喷出,齐连碧见头顶蓝火笼罩,伴随着阵阵热浪盖向头顶,在这险要关头,忙运起“驭火术”通过神剑迎了上去。只见一股“赤昧火”瞬间蔓延成巨大火球,将蓝火吞噬的无一丝痕迹。
那犺猴着实慧明,在吐出蓝火的当头,便已跃向了那棵拐脚莎树,要不然必将其灼烧。齐连碧见一着未逞,接着又使赤昧火击去,这次火面更大,那犺猴躲闪不及,烧着了手臂,顿时,手臂被烧成了黑炭,只闻“吖呜吖呜”的凄惨嚎叫响切山谷,那犺猴被激怒了,仰天长啸,一只手锤打着胸脯,“啪啪”价响,接着一口滚滚的蓝火喷射而出,齐连碧已见识了这蓝火并不可怕,遂运赤昧火迎了去,整团赤昧火将犺猴包裹的严严实实,伴随着凄惨声。霎时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火球,坠下危崖,在谷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火线,过了半晌才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那犺猴重重的摔落山谷。
齐连碧见犺猴已毙,急顺着藤蔓滑下朝天洞。此时,天已黑尽,天空无星无月,洞内更是黑如锅底。齐连碧忙纵声叫道:“怀慈……怀慈”。不见应答,齐连碧心里被重锤敲了一般,顿觉不好,刚摸索着行十来步,脚下踢到了一件物事,低身摸去,是那口箱子,忙打开箱子,叫道:“怀慈……”。还是不见回应,朝箱里摸去,里面空空如也。齐连碧心想,怀慈,去了哪里?难道被易半仙……。
齐连碧不敢往下想,急运起“驭火术”逼至神剑剑尖,顿时剑尖燃烧起来,像一支火把,把洞里照得火亮。
洞里石壁凹凸不平,齐连碧沿着洞里走去,见洞里弯转曲折,边走边叫:“怀慈……怀慈……”。仍不闻回应,只传来回音,“怀慈……慈……慈……”。
又行了数丈,面前出现三条岔口,一条往前,一条往左,一条往右。齐连碧踌躇半晌,寻思:这该往哪儿条洞去?怀慈被带去了哪儿?既然不好决择,就听天由命吧!遂往面前的直路大踏步而行。
又行了数丈,往右拐个弯便见到有丝淡淡的红光亮起,忽明忽暗。齐连碧顿觉有了希望,心想,既然有灯光,就说明有人居住,说不准怀慈就被带到了这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遂轻手轻脚往那移去,亮光渐明,齐连碧即收起赤昧火,来到亮光处,探头瞧去,见里面是一个容纳上百人的大洞,洞内中央有一石桌,桌上点着一支油灯,右角石壁下堆着一些野果食物之类的东西。再往左瞧去,见里面有张石床,齐连碧瞧到这里不禁一惊,见床上躺着两个人,身上盖着绣花被褥,忙走见眇眡,原是两名年轻女子,看脸蛋秀气娇韵,没有十分美丽,也有八分。齐连碧猛地想起,莫非这俩名女子就是妙妙与杳如?定是跟怀慈一样抓了来,看似两人都已熟睡,齐连碧忙轻声叫道:“姑娘,姑娘醒醒!”
那俩名女子闻言从睡梦中惊醒,微微起身坐于床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眼瞧来,两人相视一惊,异口同声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齐连碧右手食指置于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俩位是不是妙妙和杳如?”
俩名女子相视一下,回转点头,一位瓜子脸的女子说道:“我就是妙妙,她是杳如。”指了指旁边的女子,随及又说道:“敢问公子大名,怎么来到这里的?”
齐连碧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救你们出去,再祥细说来,快起身随我出去!”
妙妙与杳如相视一下,并没有起身的打算。齐连碧见之,忙说道:“你们怎么了?难道不相信我吗?你们是易半仙抓来的么?”
妙妙说道:“我们虽然被易真人抓了来,可是他对我们很好啊,在这里有吃有住,他又百般宠爱,我们姊妹没有想出去。”
齐连碧闻言不由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忙说道:“你们不是被易半仙使了什么妖法吧!”
妙妙道:“什么妖法?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刚开始我们是觉的很憎恨,可渐渐发现,易真人不是那么讨厌,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们愿意跟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齐连碧蹙了蹙眉不知该如何劝说,遂又说道:“你们在这里难道就不想念家人吗?”
妙妙冷冷道:“家人,何来家人?他们那么狠心,要把我献给旱魃,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齐连碧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这都是易半仙的诡计,圈套,你们知道吗?”
妙妙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现在我觉得这里挺好!”
齐连碧看劝不过又问杳如道:“杳如姑娘,你愿意出去吗?”
杳如有些怯怯的神情,低头道:“我听妙妙姐姐的!”
齐连碧望着这俩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不禁有些发狂,暗想,这俩姑娘看是疯了,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看来劝不了,就随她去吧!忙问道:“那易半仙现在在哪里?”
妙妙疑惑地道:“你找他所为何事?”
齐连碧凛然道:“他抓了一个姑娘!”
妙妙闻言骇然道:“他又抓了一个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齐连碧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何必要骗你?”
妙妙怒目垂眼自说自话道:“这个该死的易半仙,他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再找其她女人,说话不算数,遭天杀的!”话毕,又转头对齐连碧说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齐连碧不知该如何回答,想想都已经以身相许了,遂说道:“是我未婚妻!”
妙妙面露凶光,转头对一旁的杳如说道:“妹妹,走,去跟那个遭天杀的理论去。”说罢,俩人下了床。
齐连碧早已心急如焚,愁寻不到易半仙,见妙妙要去找易半仙算账,心里暗喜,这样最好不过,如果自己冒失去找,这山洞如此大,真还不易。瞧这女人,心想,女人真是善变,刚才还说得柔情似水,现在就凶光毕露。天下只有这感情最伤人心。
妙妙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油灯走在最前领路,杳如在其后。齐连碧上前与妙妙并行。这条路便是从原路返回,来到三条岔口,从右边转去。齐连碧心想,原来是走这条路,适才如果走这条路就好了,就不会徒费了这么多时光。走了十余丈便见有灯光,里面传来易半仙的说话声,三人听到声响就驻足不前,听易半仙柔声道:“怀慈姑娘,你就随我的意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传来怀慈惊恐的声音,道:“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就咬舌自尽!”
易半仙道:“谁?谁是你意中人?莫非就是那跟你睡一个箱子的小子。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想他了,现在说不定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怀慈道:“就算齐公子不在,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我问你,妙妙和杳如是不是被你抓了来?”
易半仙笑道:“不错,她们是被我抓来,可现在她们对我可是百依百顺。如果你为这个吃醋,你大可不必,我以后就只对你一个人好,她们那及姑娘你的美貌,你才是仙女下凡,菩萨转世,他们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白生了一副臭皮囊。”
妙妙闻言怒不可遏,忙大踏步向洞里走去,齐连碧与杳如跟在其后,这洞跟妙妙住的洞差不多大,里面摆设也相同。只见妙妙走进大嚷道:“易半仙,你这个王八蛋,枉我对你死心踏实,没想到你竟然说我庸脂俗粉,你这个假情假意的东西,呜呜呜……。”说罢,便哭了起来。
易半仙转身一瞧见三人站在面前,不禁傻了眼,他永远没想到齐连碧会活着,更没想到那俩个女人听到了他的讲话,跑来啰唣。此时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没发生过一样,可事情就摆眼前,他无力扭转。
怀慈见齐连碧出现,心里乐开了花,忙从石床的床角起身往齐连碧奔来,握紧他的胳膊,那含泪带情的眼睛望着齐连碧道:“碧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都差点离你而去了!”现在已叫其为碧哥哥,已证明心已所向。
齐连碧轻轻的把怀慈拥入怀里,温言的道:“是我不好,没有及时赶来救你,现在有我在你身边,别害怕!”
易半仙那白净的脸露出狰狞的表情,是想眼前唯一的障碍就是齐连碧,只有将其铲除,才能将三美人收入囊中,虽然妙妙现在委屈哭闹,只要甜言蜜语哄哄,就能罢休,另一个杳如就不用讲了,她是没主见的女人,更好办!至于那位刚烈的怀慈姑娘,只要在这洞内呆久了,自然就会被我的软磨硬泡弄到手。易半仙想至此,喝斥道:“齐连碧,如果识相的,就不要把此事宣扬出去,马上离开龙形谷,本真人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齐连碧不以为然,缓缓放开怀慈,上前两步,笑了笑道:“放我一条生路,那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才对,既然要放我生路,我就先问问你几个问题,第一,旱魃之事是否属实?”说罢,双眼如电般看着易半仙。
易半仙嘿嘿几声笑,道:“旱魃?你已经跟它交过手了,还装什么失忆!”
齐连碧凛然道:“那并不是旱魃,只不过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犺猴。”
易半仙嘴角一扬,心想,这也看出来了,而且还打败了犺猴,这人不简单。遂及说道:“不错,我告诉你也无妨,它并不是旱魃,在龙形谷跟本没有旱魃,只是我传的谣言。”
齐连碧闻言诧异道:“没有旱魃?那为何谷里连连干旱,谷民颗粒无收,这又作何解释?”
易半仙嘿嘿干笑道:“这只怪天不佑民,这两年出现了这种大旱天气,再则能生出农作物的田里,是我命犺猴将其烧毁,以这种假像来吻合旱魃制造灾难的谣言。”
齐连碧闻言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易半仙心肠如此歹毒,却不知为何?遂问道:“谷民跟你又何仇恨,要这样对待他们?”
易半仙道:“没有仇恨,我这么做,无非利用天灾,顺水推舟将我暗恋的女人送上门来。”
齐连碧道:“你这样让谷民没有食的,你不是一样没有也没有食的么,你的食物又从何而来?”
易半仙又嘿嘿干笑道:“我会没有吃的,简直是笑话,我储蓄的粮食可以够我吃上数十年,这么多年来,我为谷里做法祈福保平安,收集的粮食阜积如山。”
齐连碧见他如此说来,又想谷民连饭都吃不上,吃草根树皮,他却在这当头利用天灾讹骗良家妇女,心里忿忿不平,遂说道:“现在谷里人人穷困潦倒,颗粒未食,你只要把储蓄的粮食分给谷民,我就不计前嫌,自动离谷,当然还有一点,我必须带走我未婚妻”。
怀慈闻言齐连碧爱称她未婚妻,心里如灌了蜜般,甜意溢于言表。双眼含羞的看着齐连碧。
易半仙双目圆睁道:“未婚妻?嘿嘿,笑话,我早就打听了,木中原根本不让任何男人接近她,她怎么可能是你未婚妻,是你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再则,本真人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大劲才把怀慈弄了来,那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这时,在一边干哭闹的妙妙闻言止住了哭闹,面无表情的道:“易半仙,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找任何女人的,当初你找杳如,我都已经忍了,毕竟我跟她姊妹一场,我跟杳如那里不好,你还要另找。你说?”说到后来竟变成了怒吼。
易半仙笑咪咪的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俩无聊,多找一个姊妹陪伴,不是更好么?”
齐连碧不禁好笑,心想,这易半仙果真是花言巧语众多,讹骗良家妇女也能变成堂而皇之的借口,一般女人真会被他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晕头转向。
妙妙现在却不吃这套,只见她嘴角一扬道:“我不要什么姊妹,现在就听你说最后一句话,到底放不放他俩走?”
易半仙沉吟片刻道:“男的可以走,女的留下。”顿了顿又道:“齐连碧,你虽然能将犺猴打败,不过,本真人却不怕你。”这个“你”字刚落,只见传来易半仙“啊……你……你这个……死贱人……”。“人”字吐完便应声扑倒。后背多了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齐连碧,怀慈,杳如不禁骇然,只见妙妙右手沾面了鲜血,一脸惊惧,面颊两条热泪簌簌而下。原来在易半仙说话的当头,妙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妙妙闻言易半仙不遂她意,便将手中匕首捅进了他的后心。不过这匕首她何时带在身上,无从得知。这易半仙又怎会料到他身边的女人这般心狠手辣。
齐连碧见妙妙心肠如此之狠,不禁心想,俗话说,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这女人好的时候,心都可以掏给你看。一但反目,她们就是疯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所以宁愿得罪小人,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身边的那个女人。
这时,见妙妙如失了魂魄般往外奔去,杳如见状便叫道:“姐姐,去哪里,等等我。”边喊边跟了上去。
齐连碧见妙妙愀怆失魂之色,定会做出异样不寻常举动。遂同怀慈急跟了上去。
这时,已奔至了洞口,齐连碧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顿觉不好,她要自戕,忙叫道:“妙妙,你不要做傻事啊!”
妙妙奔至洞沿一尺处,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由于夜里太黑,看不清她抽泣泪流满面的表情,只见她厉声道:“你们不要过来,就让我死吧,家人不要我,我现在只是一个残花败柳,谷里再没有人瞧得起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杳如大哭道:“姐姐,你不要扔下我啊,呜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家里人不要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妙妙摇摇头,泪眼婆娑的道:“好妹妹,今生有缘与你共侍一夫,我很开心,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果愿意就随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黄泉路上我们相伴再去找那该死的易半仙,今生来世都要缠着他,让他死也不得安宁。”
杳如含泪正欲奔至洞口,怀慈夺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盱盱地望着她道:“杳如妹妹,别激动呀!”随又对妙妙说道:“妙妙,你家人是受了易半仙的蛊惑才这样做的,他们不是不要你呀!”
齐连碧目眙不禁,接话道:“真是这样的,在怀慈没被抓来前,他们还哭嚷着向易半仙要人呢!”
妙妙似乎心情平静了一些,涕声道:“就算爹娘要我,我哪里还有脸在谷里呆下去?”
怀慈温言道:“你还年轻,正值青春韶华,又长得如花似玉,前程似锦,何必要如此悲观,如果愿意就随我去谷外到那昌民隆盛之都,繁华富贵之地走一遭,你就会感到人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杳如闻言忙说道:“姐姐,既然这位好姐姐如此说来,谷里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谷外,这天大地大,会有安身之所的,妹妹会永远伴你左右伺候你。”
怀慈见妙妙犹豫不决,便一步一步向她移去,边走边说道:“我叫木怀慈,今岁十八零两月,不知是做你妹妹还是姐姐?”
妙妙双眼睖睖睁睁地看着怀慈,突然解颐抹泪强颜笑道:“我叫淖妙妙,今岁十七有八。”
怀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缓缓道:“好妹妹,如不嫌弃就称我为姐姐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说毕,便把她搂入怀中,仍能感觉到妙妙身体在颤抖。
齐连碧见之已将其说服,微微一笑,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杳如也破涕为笑,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由于夜间不易行走,齐连碧等几人决定天亮之后再出洞去,他们又返回妙妙住的洞里,四人一夜没合眼,聊聊家常,说说笑笑。
妙妙告诉了齐连碧易半仙储藏粮食的所在,原来就在三岔口的另一条洞进去便是。
次日,晨煦的阳光刚刚洒进洞来,齐连碧就带领着她们来到洞口,毕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皆无力顺藤蔓下滑。齐连碧只好把藤蔓拉进洞内,缚住其腰,再将其缓缓放下谷去。
用了大半个时辰,便都下了洞,来到了谷中,四人顺着小道往氏领家走去。来到氏领家院外,听到院来传来一男子哀感顽艳的哭泣声,齐连碧一怔,心想,又发生了什么事?忙飞奔至院内,瞧去,见氏领站在屋檐下,手上拿着一把尖刀,对着自己颃颡欲自刎,齐连碧大惑不解,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寻死寻活。
屋檐的台阶下,田固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哭泣道:“爹,孩儿求你了,快把刀放下吧!爹!”
氏领颤抖着声音道:“我活着就是个累赘,你就不要管我了,让我安心的去吧!我作为氏领,没能让谷民过上安祥的生活,没能让大家有饭食,我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
齐连碧等人进院,田固与氏领都还没有发觉。齐连碧忙上前一把夺过氏领手中的尖刀,闪向一边。氏领滚动着已盲的眼珠,惊愕道:“谁?”
田固目眙不禁,喜出望外道:“齐公子,你是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再回头一看,见怀慈,妙妙,杳如都在,激动不已道:“你们这是……这是……我不是在做梦吧!”心想,不是献给旱魃了么?她们怎么会活着。真是白日见鬼。
忙上前挽住氏领的胳膊,大喜道:“爹,怀慈姑娘,妙妙,杳如都回来了!爹!”
氏领闻言,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颤抖的说道:“什么?怀慈,妙妙,杳如还有齐公子回来了……?”心想,这一两年,妙妙跟杳如都待在什么地方,怎么会活着回来。看来也是迷惑不解。
齐连碧施礼道:“晚辈,齐连碧见过氏领,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怀慈,妙妙,杳如一起上前行礼道:“见过氏领!”
氏领脸上露出一丝宽心的笑,随又拉长着脸,说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这田农氏迟早要毁了。”
齐连碧明白这一切事情谷民都还蒙在鼓里,忙说道:“氏领,这谷里有旱魃一说,是易半仙诈谖造谣的,根本就没有的事。”
氏领闻言眼珠反转,吃惊道:“你说没有旱魃。这……怎么可能。”
齐连碧道:“先不说这些,快召集人去朝天洞把洞内的粮食运出来吧!”
氏领与田固都吃惊不已。异口同声的道:“粮食?何来粮食?”
齐连碧又道:“都是易半仙留下的,这事等下再细说。”顿了顿对田固道:“记得要找年轻力壮,带上火把,进洞以后往里走,见有三条岔洞,走右边一条就对了,洞下有条藤蔓,你们顺着藤蔓攀援上去就可以了。”
田固听得傻了眼,呆立不动。
氏领喝道:“田错,还不快去,愣着干嘛?”氏领虽然眼盲,但心不盲。
田固闻言回过神,兴高采烈的跑了去。
氏领请齐连碧,怀慈,妙妙,杳如,到屋里坐下。齐连碧把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氏领,氏领听的惊叹不已,连连称怪事。
氏领虽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也不免有些失落,说道:“这些粮食也就是解了燃眉之急,可谷里的粮田种不出庄稼,这才是头等大事啊!”
齐连碧道:“我看过了那层层叠叠的梯田,只要在梯田上方的山丘上挖了一个大大的蓄水池,等天一降水,水就储盛起来。农田如缺水,就把蓄水池的水引到农田里,到那时候就不必担心农田缺水了,农作物也就正常生长了。”
氏领闻言如当头棒喝,感慨道:“齐公子真是聪慧,这个办法好啊。以前我们都是靠天吃饭,遇到好的光景,谷民就多收成一点,遇到不好的光景,或像这样大旱年头,那就只有糊口,可没想到这两年,那易半仙害得谷里颗粒无收,原以为听他说是什么旱魃为祸,真没想到是他豢养的一只犺猴作怪。你不说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男女喧哗声,有男子说道:“快,快,到了。”
这时,妙妙闻言一惊,从凳上站起身,往门口奔去,刚奔到门口,一下眼泪簌簌滚落,叫道:“爹,娘。”
杳如也随着奔了出去与她爹娘相见。
齐连碧忙起身来到门口,见她们一家人相见哭成了一团,场面好不催人泪下。齐连碧心想,定是田固奔走相告,要不然她们爹娘怎会知道在这里。
哭过之后,妙妙和杳如的父母忙来到齐连碧与怀慈的面前,露出一脸感激之情,妙妙的父亲道:“多谢两位恩人救了小女。此生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恩人的大恩大德啊。”说罢,欲下跪,齐连碧忙上前挽起道:“老人家,不要客气,一家人平安无事就好。”
这时,一群妇女老小乱哄哄涌进了院来,都不见壮年,看来都去搬粮食去了。这一进院就来到齐连碧和怀慈的面前,齐刷刷地跪下叫道:“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
齐连碧见之傻了眼,忙叫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快起来,晚辈承受不起啊,快起来说。”
怀慈见状,忙上前一个个去扶。
人群里走出一个妇女来,齐连碧一瞧便认出了她,她就是给他指路用花香迷晕齐连碧的那个臃肿妇女。见她上前不好意思的道:“齐公子,大婶先前把你迷晕之事,还望不要放在心里呀。”
齐连碧笑道:“大婶,不必内疚,我早就忘了,不过那花儿太美,花香太好闻,正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那胖大婶笑道:“如果齐公子喜欢,我送你一些作个纪念。”
齐连碧忙摇手道:“别,别,我可不想再晕一次,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话音一出,众人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时,氏领一步一趄的走了出来,说道:“大家,先回去吧,等粮食搬到,大家再来领,今天就好好饱餐一顿。你们就不要打搅两位恩人了。”
众人闻言又向齐连碧与怀慈行礼,方才熙攘着各自回家。
妙妙和杳如也向齐连碧与怀慈行礼告别,方自回了家。
午餐准备了一桌酒席,都是山间野味与天然野菜,怀慈吃素,也只好将就将就。酒席间个个心情大好,畅所欲言,推觞限斝。
酒过三巡,氏领突然心事重重,遂对怀慈说道:“怀慈姑娘,老朽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怀慈疑惑道:“氏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氏领迟疑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牵连谷里的安危呀,我说之后,还望怀慈姑娘答应老朽的谒求。”
怀慈更是不解,忙说道:“既然是关系谷里安危,小女子定当竭尽所能为之,还望氏领讲来。”
氏领道:“在你被绑来的那天晚上,你爹爹来找过你。”
怀慈惊讶道:“爹爹来找过我?那为何又不见他?”
氏领道:“只因这龙形谷的入口在龙头岭,一般人是很难寻到的,所以才逃过了一劫啊。那天又是夜里,要寻出入口便更加困难,”
怀慈道:“你是说爹爹只走到了谷外,便又离开了?”
氏领道:“正是,如果让他知道你被绑来谷里,他岂会善罢甘休,谷里难免会生灵涂炭。”
怀慈道:“有我在,我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氏领听罢,展颜道:“怀慈姑娘菩萨心肠,这样说来老朽就放心了,不过,还望不要在木楼主面前提及此事为妙啊!”
怀慈颔首答允。
酒足饭饱之后,齐连碧与怀慈便要告别离开龙形谷。
俩人便由田固领路,走至院外。这时,田固说道:“恩公,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齐连碧却不知为何?就在院外等候,田固转过院墙,旁边有一马厩,过少顷,只听得马蹄嘚嘚,手上牵着一匹黑鬃马,这匹马系齐连碧当日在追他们的路上从别人手上夺来的。
牵至齐连碧面前说道:“恩公,当日多有得罪,现在这匹马,就原璧奉还了。”
怀慈一见黑鬃马眉头微蹙,便说道:“碧哥哥,这匹马你从哪里来的?”
齐连碧诚实的道:“你被绑的那日,我为了追他们,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
怀慈道:“这匹马很眼熟,像极了杲叔叔的‘黑兰子’。”
齐连碧疑道:“杲叔叔是谁?是不是一个中年男子,使双锏兵器的?”
怀慈道:“杲叔叔就是神木楼的青木使杲践,正是使一把双锏,人称‘青觜锏。’”随又睃眼笑道:“噢,这匹马就是你从他那里抢来的。”
齐连碧笑笑不答。
田固便带路将他俩送至谷外。齐连碧来到入谷必经之地龙头岭,瞧去,这入谷的路口在一棵千年老图莱树后面,树枝密密麻麻的垂下地,挡住了整个路口。谷民很少出谷,所以周边荆棘密布。这样就更难寻到入口。
齐连碧和怀慈在入口处与田错挥手告别,一些客套话就不必细提,暂且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