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的雪,终究还是没有在期盼中痛快淋漓的到来。雪未来,冰先至,多少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然,冰妹妹却意外的给我们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完美诠释冰清玉洁,晶莹剔透。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这大概是雪姑娘的曲中之意,弦外之音吧。
女儿期盼大雪已经好几天,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下雪了吗”,她甚至准备好了胡萝卜给雪人做红红的鼻子,孩子的世界真美好,一场雪就能给她们带来无尽的快乐。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儿时来,记忆中那时的雪下的特别大,只需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一早打开大门,便是一个白花花的世界印入眼帘,甚至有点儿刺眼,白雪把家里的墙壁都趁亮堂了。房子外,顺着瓦片、秸秆堆结着一串串整齐的冰溜,我最爱把那冰溜子一根一根掰断,捧在手中,像握着一串串水晶,时不时还舔上一口,记忆中的味道是甜的,清甜清甜的冰溜溜。
那时爷爷还在,父亲六兄弟,除了小叔在外工作,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孩子们分工合作堆起一个大雪人,有负责去土灶里掏一把稻草灰给雪人做头发的,有去菜地里拔个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的,更有趣的还脱下自己的帽子和外衣给雪人带上披好,大功告成后远远望去还真是多了个嬉皮少年。大家在一起哄笑开来,又丢起雪球,不一会功夫,嬉皮少年在掩护娃儿们不被雪球砸中的战争中光荣牺牲了。
嬉笑怒骂中,光阴流逝,一同逝去的,还有我的童年。如今,父亲竟也不在了。
像这种冻雨景观,上一次还是在08年。那一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刚参加工作,不懂婚姻,没有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憧憬,憧憬甜蜜的爱情,憧憬心仪的工作,憧憬美好的未来。
记得那时,父亲再三打电话叮嘱我,出去要穿上防滑的鞋子,他还教我一个防滑倒的好办法,在鞋底绑上几根麻绳,只是那时我找了好久的麻绳也没找到。而今,我找了好久的父亲,却怎么也找不到,是再也找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不厌其烦的嘱咐了。此时,他是不是正远远的看着我牵挂着我呢?
时光荏苒,十年转瞬间,自然轮回中,好似一切都没变,还是十年前的模样,然,物是人非。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我知道这些也将成为她们美好的童年记忆。但有一天,我们也会老去,他们也会老去,在历史的长河里,在茫茫的沧海中,原来都不过是匆匆过客。
唯有珍惜眼前,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