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三国演义开始上演了,这个历史舞台剧被一本《三国演义》描绘的精彩纷呈,是真是假自有看官定夺。这里再多啰嗦几句,此时并州最大军阀是剌史丁原,他手下有两员猛将:其一是享誉前三国的内蒙古包头人吕布,其二是闻名后三国的山西省朔州市人张辽。可惜丁原大人文化程度一般,没有雄才大略,最后还毁在自己人手里。青梅煮酒的曹臣相和刘皇叔他们一定是不在意这块土地贫瘠物产稀缺的荒蛮之地的,他们眼中只有富庶的中原,鱼米之乡的江南。
就在刚刚镇压了黄巾起义的各路军阀们在中原地区角逐天下的时候,西方和北方的游牧民族开始大量内迁,他们与当地的汉人杂处多年,慢慢开始从边农边牧向农业定居生活转变。地域的边缘化使把都河成了被历史遗忘的角落。随着迁居人口的增多,这里已悄悄的开始变成了羌胡的牧场。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胡前面多一个羌字,意味着这是区别于来自河套匈奴的那个胡而是来自西边的另一个胡,他们是董卓老兄的老乡,经西海固过环庆而来。
公元220年,曹魏时遥远的白于山区属羌胡人的天下,彼时,魏蜀吴三国鼎立,相互制衡,没人有空理会这里。公元265年,三国归晋后,司马老兄也没有把目光投向这里。而且游牧民族内迁人口的数量越来越多,向内地迁居的范围越来越大,遍布黄河流域,许多地方超过了当地的汉人。这一切都没有引起司马老兄的重视。他们甚至觉得,能向更多的人收取税赋是件好事。
司马老兄不但没有与时俱进,反而开起了历史倒车,废除了秦时创制汉时不断完善的先进的郡县制,而又使用起早已被历史淘汰的古老的分封制,诸王各据一方。和西周时期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司马诸兄弟都相安无事,没过多久就出状况有事情了。
公元291年,八王之乱开始了,游牧民族的人口很快成为诸王的雇用军参与混战。混战是在做减法和除法,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的破坏,国家的力量也消耗殆尽,并把西晋王朝推向动乱的深渊,给整个社会带来深重而又长久的灾难。彼时的中国乱作一团,处于无政府的状态,最野心家们只要能拉起队伍的基本都能建国了。
公元316年,五胡乱华开始了,西晋被北方蛮族灭亡,司马老兄跑路到了南方,又建了一个晋朝,史称东晋。而中国的北方大地又一次天下大乱,群胡乱舞,汉人南迁,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前面说过,文明总是由程度高的向文明程度低的地方传播和渗透着,游牧民族也会慢慢的学习一些定居民族的文化,开始学着建国当皇帝了。这一时期,在北方的少数民族形成了许多分裂割据的小国家,五胡是个概数,实际上六胡七胡八胡都不止,建立的国家也不少,但主要的有十六个国家。
这一时期的特点就是一个 “乱”字,南方较乱,北方更乱。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台。这时候百姓慌恐,士子茫然,连诗酒田园的陶先生也不能淡定陶然了。
世上并无桃花源,边缘化也许并不是个贬义词。
乱糟糟的社会朝秦暮楚使人跟不上节奏,有必要在这里先简单梳理一下这团乱麻,再进行后面的叙述。把都河先属西晋,又属前秦,再属后秦,后来又属大夏,再后来属北魏,再再后来属西魏,再再再后来属北周,再再再再后来属隋。
公元413年,南匈奴的一个部落首领刘勃勃发动民夫十万开始筑城,他在把都河北边的白城子修筑了统万城,并趁着天下大乱建立了大夏国。紧接着他把汉室赐经他祖先的刘姓不用了,又改回了赫连氏。
这是一支早已汉化多年的南匈奴人,与他们的冒顿大帝时代已经过去了四五百年了,汉文化早已渗入他们的血液,他们更像是汉人,而不像是匈奴人了。当年他们的祖先是喜欢信马由缰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的,单于的王庭就是流动的大帐篷,单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王庭,随着季节的不同而四处游弋不定。而现在,他却要把单于的王庭设在这四方城里,而这座四方城最终被毛乌素的流沙掩埋。
与此同时,他们北匈奴的兄弟们经过四五百年的迁徙,已经到达了遥远的欧州,正在把手中的上帝之鞭向欧罗巴挥舞。
在筑城的这十万人中有胡有汉,汉民大多来自白于山和横山一带,把都河又成了大夏国的领地。大夏国在最强盛的时期一度占居了整个陕北高原。然而,在乱纷纷的时代,这个王朝只存在了短短的25年,就被北魏的拓跋珪灭掉了,像历史长河里短暂的一个浪花。因为其国都统万城被发现和最终确认,这个快被沙漠完全吞噬的历史存留,现在成了文化学者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1994年,我在吴旗县一中读高二,第一次读到高建群先生的大作《最后一个匈奴》,读到最后我忍不住脱下鞋袜,仔细地查看了自己最小的那个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