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忘年交
老赵是40多年前西南边境那场战争的英雄,恰巧那段时间刚看了一部反映我国西南边境战争的小说《七天七夜》。因为 机缘巧合, 2010年我结识了从广州出差到桂林的老赵。那时的他虽已转业到地方十多年,但是依然腰板挺直,目光锐利,表情坚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当过兵的人。按他的说法,人当了一回兵,就像土烧成了陶,永远不会回到土的状态,即使破成了碎片,但永远区别于土,每一个颗粒依然坚硬,依然散发着特殊的光彩!而土,就算是捏成了形,涂上了炫丽的色彩,一旦受压,又回归松散,其间的差距,就是一场火的历炼。此时在地方他已官至正厅了,而我是还一个小萝卜头,但老赵一点架子都没有。我们一起在榕湖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相谈甚欢,一不小心就成了忘年交。
每年清明节快到的时候,老赵的内心都会隐隐作痛,这是老赵的战争后遗症。2012年清明节前我们一起到边境扫完烈士墓后,受老板委托,我送老赵到南宁机场,他要赶回广州总部,在机场高速的路上聊到了那次喝酒,然后他很严肃的告诉我,说认识我时,我穿着个白衬衣,脖子上歪挂着条领带,衬衣的扣子也没扣好,一看就是个屌兵。老赵说的是实情,我不禁一阵脸红耳热,我脖子粗,衬衣的第一粒扣子根本没法系上。
他接着说:“你这个卵仔,那天是真喝多了,什么逼毛卵毛都说了,当着你们老板的面,把那个什么局长骂得狗血淋头、不敢还嘴,我真的佩服你们老板,那时候居然笑眯眯的看着你,一言不发,带着慈祥的目光。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确实不太得体,虽然我听见也觉得很亲切,这让我想到我当兵时那些兄弟。”
我听了十分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我问老赵,在我看的《七天七夜》这部自传体小说中,提到了广西方向50军150师448团有一个加强营被敌人包了饺子,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啊?
老赵说,当时我们刚刚撤回到靖西,我们境外作战都20多天没洗澡了,一身臭烘烘的,驻地附近有个水库,天黑的时候我们都呼啦啦的跳到水库里洗澡,这时紧急集合号突然吹响了,上级通知火速出境救援一支被围的部队。我们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操起武器上了卡车。随即一辆辆卡车组成的车队,车顶上架着机枪,开着大灯咆哮着风驰电掣开往龙邦口岸方向,但是到达龙邦口岸的时候,部队又接到了停止前进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