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学习老舍先生的写作谈。
这个章节相对较长,我挑选部分内容罗列一二。
老舍先生没读过大学,没有接受过系统、专业的文学理论教育,他谦逊地觉得自己才学不足,怎么办呢?学呗!他花了大量时间学习多种体裁创作,比如诗歌、鼓词与相声等。
注意,重要的不是学了什么、学的内容有多庞杂,而是真正能够学以致用。
他把学习致用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学了写诗,就把诗歌的方法运用到散文中来,将字字珠玑的精妙表现出来。学了鼓词,就抓住鼓词文俚结合的特点,让散文创作也有雅俗共赏的韵味。学了相声,就把相声生动幽默、前呼后应的风格运用到写作中去,让文章变得脉络相通。
看吧,先生用自己的实践告诉我们,不同体裁的文学语言是相通的。语言学习不专仗着写剧本或某一种文体,而是需要全面学习,练好基本功,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散文、戏剧、小说才能得心应手。
基本功结实了,才能在语言文字上无往不利。反之,如果仅有生活经验和创作天才,而缺乏语言功底,这样的作品便达不到文情并茂的效果。
优秀的作品必得是内容与语言相结合才行。
不重视文学语言,力求思想正确,而默认语言可以差不多就行,这个认知不大妥当。思想内容与精辟语言是血与肉的关系,不可分割。没有高度的语言艺术,谈何表达高深的思想?
当然了,物极必反。过于偏重语言,以至专以语言支持作品,也是不对的。一部作品,缺乏生活经验支撑,而过重倚赖语言,作品势必轻飘飘的,这也是不妥当的。
戏剧的语言应该是怎样的呢?
可以借鉴小说创作。写好人物,写好对话。事为人服务,人物性格靠对话表现。
戏剧的人物塑造比小说更难。作者必须要知道人物的全部生活,才能三言五语便使人物立起来,正所谓闻其声,知其人。情节的发展要依靠对话来推动,借对话说明问题或交代情节。
对话如此重要,我们也就更应想尽办法写好人物的对话,通过对话表现人物的性格。
对话应从人物生活全貌考虑,如《茶馆》,开始即出现二十来个人,每人说的话不多,但效果很好,因为这些人物来自老舍“认识”“熟悉”的生活中。
《青年突击队》是他认为失败的剧本,男女工人说的话很多,但都是他临时在工地上借来的,话只是话,肉少而佐料多,是没有生命的话,没有性格的话。
其实,搜集语言没有错,但搜集回来还需要进一步加工、提炼,才能让它们更符合作品中的人物,让人物有性格。
语言要打动观众,还需要做到两个方面:既含蓄,又有锋芒。
要含蓄,就得用写诗的态度来写对话。
这一点,莎士比亚做得最好。诗意的语言能够有弦外之音,更耐人寻味。剧本如果结结实实,就少了些空灵之感。
人民的语言,不只是直言无限、干脆痛快,也有很高的想像与诗情画意。
要锋芒,就是显露才华。
我们应该追求既正确又精采,用精辟的语言道出深湛的思想和真挚深厚的感情,像毛主席那样具有豪迈的气势、光芒万丈的文采。剧本的语言应该是精华,应该铿锵作金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