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是清代苏州人沈复所写的一本带有自传性质的散文。作者沈复生于清乾隆癸未冬十一月二十二日(1763年12月26日),卒年未知。
《浮生六记》全书六卷,分为《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中山记历》和《养生记逍》。清人杨引传偶然从冷摊上买到了残缺不全的《浮生六记》,这部书才得以流传至今。但已经散失了后两卷,全书只剩下三分之二,而第五卷《中山记历》、第六卷《养生记逍》有材料证明系伪托之作。即使如此,这后两卷不计逻辑,读起来也是十分有趣的。
自打上学来,学的第一篇文言文就是沈复《浮生六记》中的节选:“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从此,便与那些拗口的“之乎者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如今七八年已过,再回头看看,当时天真年幼的沈复已经停留在悠远的记忆长河中,取而代之的,是饱经风霜,半世沧桑的沈三白,他透过泛黄薄纸矗立,良久方掩面喟叹,拂袖而去。
个中滋味,只有书中才好体味。
一、何其幸甚,蒙君不离
看完《闺房记乐》,脑海中久久横亘的一句话便是“何其幸甚”,何其幸甚,让我遇见你。
沈复与陈芸,自幼相识,两小无猜。芸娘天真温柔,美丽聪慧。更重要的是,她真心爱着沈复,为他藏粥,为他出痘斋戒,为他做“梅花盒”,为他熏茶煮水,平常的蔬菜一经她的手,便有了奇妙的美味。不仅如此,她还精通刺绣,也能陪沈复品论诗书,常有妙思趣想,沈复与朋友的聚会,花费不多却极有乐趣。
也许真是上苍嫉妒,这对璧人竟不能一路走到白头。
后来芸娘临终之际,拉着沈复的手,气息奄奄,字句之间的透出的深情,今日读之仍使人落泪:“……忆妾唱随二十三年,蒙君错爱,百凡体恤,不以顽劣见弃,知己如君,得婿如此,已此生无憾。”
而芸娘回煞之日,沈复不顾友人劝阻,执意进入室内要再见芸娘一面。
沈复后来又说:“今则天各一方,风流云散,兼之玉碎香埋,不堪回首矣。”
当时夫妇二人因家事流离在外,芸娘逝去当日,沈复回忆道:“当是时,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
与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相较,不分伯仲,皆可谓用情之至。
黄粱一梦,浮生未歇,何其幸甚,与君偕同。
二、山水怡情,云烟过眼
《浮生六记》中开篇便写道:“余生乾隆癸未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居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诗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
沈复生于衣冠之家,临近的沧浪亭是苏州四大名园之一,在苏州现存园林中年代最久,为宋苏舜钦所建。由此可见,沈复身上与生俱来的文人气质、高雅情趣,言辞修养除了家庭教育外,与其生长环境不无关系。
具有潇洒气质的环境,也养育了沈复这样潇洒不羁的人:“人生坎坷,何为乎来哉?往往自作孽耳。余则非也,多情重诺,直爽不羁,转因之为果。”
他素喜山水园林,又是画家、诗人,在审美上自然有一番情趣,不爱人人交口称赞的名山大川,偏偏笑言:“余凡事喜独出己见,不屑随人是非,即论诗品画,莫不存人珍我弃,人弃我取之意。故名胜所在,贵乎心得,有名胜而不觉其佳者,有非名胜而自以为妙者。”
从他笔下经过了苏州、扬州、杭州、广州、荆州,与渔家女对饮放歌、与担者痛饮闲谈、与工佃酣酒舞拳、与友人煮茗清谈……
一世恍惚而过,转眼已是百年。
他生未卜此生休。阿房宫冷,铜雀台荒,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叹芸娘已去,不能重温当年太湖旧梦。
三、浮生一场,大梦将休
后来者在《养生记逍》中模仿沈复的口吻写道:“自芸娘之逝,戚戚无欢。春朝秋夕,登山临水,极目伤心,非悲则恨。”
我自知这一生将到尽头,可惜自与卿永诀,生年空老。
我在梦中看着,依稀记得你那时口角含笑,说,俟妾鬓斑之后,虽不能远游五岳,而近地之虎阜、灵岩,南至西湖,北至平山,尽可偕游。
我一直盼着那一天,等啊,等啊……可惜流年不利,竟不能与卿执手终老。
我一直看着,替你看着,这世间无休无止,看着山间清晨薄暮,潺潺溪流。
想着你说的“今世不能,以期来世”,我笑了笑,想着你的笑靥,轻轻闭上眼睛。
从此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何时。
参考书目:《浮生六记》中州古籍出版社
《浮生六记》北京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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