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冷秋风乐飘飘
十月的晚上,冷风萧瑟,校园里的树叶被秋风吹出了干涩沙哑的夜曲。
从琴房回到宿舍兰齐雨心看到宿舍门口被大妈们催了两遍的小情侣们,又在恋恋不舍地拥吻道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又忘记吃晚饭了,胃在咕噜噜地唱着不和谐的音符,回去泡面吧,她心里想。
灰头土脸地赶到电梯前,才发现已经错过了11点的最后一趟电梯,叹了口气,开始爬楼。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是为了锻炼身体,更重要的是,为了考研,做这些都是值得的。
好不容易爬到16楼,老远就听见舍管阿姨在喊她名字点名,兰齐雨心只好加快两步跑到宿舍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练了6个小时琴,爬了16楼,还没吃晚饭,最重要是她经过一番调查研究发现自己最后一包泡面,已经不知被哪位舍友“好心地”吃掉了。只好洗漱睡觉,用好像已经不属于她的腿爬上了上铺,才感觉到发自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疲惫。而宿舍里的“摩登姐妹花”———赵楚楚和宋玉娟依然在下铺开心地玩着扑克牌,大声喊着无忧无虑的口号:“红桃A…”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角,她自己默默地转了个身,心里想就这样算了吧。
旁边铺的潇潇咳嗽了两声作为警告,但是“摩登姐妹花”依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宋玉娟反而更高声地对赵楚楚说道:“考研的就是了不起,有特权,人家要学习咱们就都得听着闹钟跟她一样早起,人家回来了要睡觉咱们就都得放下手里的事情让着人家。你们说是不是啊?”赵楚楚暗暗笑了一下说:“考研的人那都是进步青年,又得舍得爸妈花钱找导师辅导,又得有闲工夫学习练琴,咱们这种家里要求早点工作自立的人不能跟人家比。睡吧,不然明天又被兰齐雨心5点半的闹钟吵醒,再睡不着了。”宋玉娟白了上铺的兰齐雨心一眼,看了看赵楚楚,不开心地爬上她的铺,兰齐雨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纷乱交错,雨心在梦中坠入深潭,自由游弋,忽然又在海上逐浪滑翔,一转眼却又来到与僵尸亡灵厮杀的战场,还遇到拯救自己的人,模糊不清的面容,只是声音温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睡着就不停地做梦,哪怕只是十分钟午睡她都会一直做梦,据说这样的人从未好好休息过。
闹钟响了,雨心艰难地醒过来,为了能摆脱一夜的梦境纷扰,她坐在上铺使劲揉眼睛摇头。只听下铺传来赵楚楚不开心的啧声,宋玉娟微睁睡眼依旧不满地看了雨心一眼,然后翻身又睡去。潇潇也爬了起来,下床上了个厕所,又回到床上继续约会周公。其实雨心宿舍有六个人,另外两个舍友都有男朋友,博雅和佳佳租了房子住在校外,只是偶尔回来睡,一个学期难得见几面。
雨心压低了声音穿衣下铺,也顾不上化妆打扮,就那么胡乱用清水抹把脸,出门在校园里伸了个懒腰,然后带着微笑奔赴“战场”。跑了3圈,背会了一篇英文作文范文,在一号食堂塞饱肚子,准备到自习室做和声题,中午在二号食堂吃饭,下午练琴。“美好而奋斗的一天。加油啊亲!”她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无论如何,要开心起来。
下午,去琴房的路上,雨心远远地就看到露露一蹦一跳地走了来。这个阳光小吃货手里拎着超市买回来的好吃的。一见面就开始拉着雨心开心地聊起来。
“宝贝,你这是要去哪儿?”露露好像永远没有忧愁一样,开心得像个小鹿。
“我正要去修炼琴艺。你呢?这是要去哪儿?”雨心见到她也很开心。
“宝贝你知道不知道,作曲系的天才大帅哥顾希堂这几天从伦敦回来了,为了准备在学校开他的作品音乐会,每天都在琴房跟乐队和小提琴手排练。就在我们系楼上的管弦系琴房,1827。”她一口气兴奋地说完。雨心也忍不住笑她小花痴,但是听到顾希堂这么明亮的名字,也多少有了一点美好的想象。
“那你是要去以练琴为目的偶遇顾大才子么?”雨心一本正经地八卦起来。
“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可爱的雨心宝宝哦。”露露俏皮地说。
“既然也是去琴房那我们就一道去吧。我练琴,你偶遇。”雨心拉着露露一起走向琴房。
东平音乐学院的琴房是固定琴房轮流使用制,一个琴房固定有四个同学练琴,谁早到谁可以用琴卡借到钥匙,或者提前约好琴点,到点就换人。一层楼有20间琴房,四层楼一个系。每个琴房都有一个探视口,巡查的老师会查看琴房的学生练习情况,当然学生们也会用这个小窗口偷看彼此的专业水平,暗暗对比自己的练习进度。
琴房的电梯只在14和18楼停,雨心和露露来到18楼,雨心需要步行到17楼。
一边走一边听着管弦系各种好听的乐器发出的声响,虽然经过隔音,依然有带着古典主义浪漫主义情怀的旋律傲娇地弥漫在楼道里。
在雨心听来,这些旋律里有的带着生涩的指法,有的带着过度的表现,却有一个声音却带着灵气在半空中飞舞旋转。
是小提琴,这个演奏者的指法非常娴熟,弓法也很流畅,更难得的是她对作品的理解,非常有深度,不,听上去就好像,好像是在演奏自己的乐曲在讲自己的故事,这个情绪是……沉迷。她忍不住从探视口看了一眼这个曼妙声音的来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