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一切都让人很惊喜。去的时候恰逢俄罗斯夏季，白天从早上 4 点开始到晚上 9 点左右才结束，一连几日只按照日照时间来活动，每天只休息几个小时却精神百倍。

白天一变长，就有人生无限可能的错觉，让环境改变人。

我们 Airbnb 的房子就在红场对面的特维尔街上，是栋看起来年龄不小的楼。电梯是上世纪 80 年代那种非常狭小的隔间，通过镂空的铁网可以看到内部运转的状况 —— 另一个重物的下降使电梯房上升。

这种的电梯我只在电影里看过，它经常出现在近未来科幻片里面，像是《银翼杀手》和《十二猴子》。

电梯运转时响起的发动机声音真是让人兴奋，好像走进了大都会里的工业社会，也似乎自己也是那个时代的小齿轮。

我一向很喜欢工业社会，那个时代比起设计感，更追求批量的流水线。制造出来的钢铁冷漠、坚固、没有被人期望，不知未来的形象着实令人着迷。在按下电梯按钮那刻，眼前浮现了黑烟从烟囱往空气四散的影像。

不过这只是我的想象，现实中的莫斯科没有一点儿黑烟，想象中有社会主义遗风的国家首都该有的模样它一点也没有。这里空气好，天很蓝，男同胞打扮很干净很得体。

最初没对俄罗斯抱有大幻想，但从下飞机，到抵达住房这一路上，开始觉得来这里真好，好得让我的皮肤都在深呼吸。

在俄罗斯去了两座城市，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硬是要比较的话，莫斯科就像上海（公共设施健全、英语指示标多、行人打扮得体、英语普及程度高），圣彼得堡就是北京（文化底蕴厚、流浪诗人多、喝醉酒的行人多），但两座城市都同样的热爱艺术。

我们的房东是一对情侣，一个画家志愿的女孩，现在在做舞台设计的 freelance，一个还没毕业靠卖自己做的雕塑赚钱的男孩。

每晚回到去，就可以看到她在画画，地板撒满颜料，而他在厨房里做雕塑，男孩说“他小时候发现自己很喜欢玩蜘蛛侠的模型，之后爱上的雕塑”。

我和同伴都很庆幸，难得能跟艺术家全职志愿的人亲密交谈。我们，甚至身边的人都几个没那么勇敢。

几天后我们在郊区闲逛，遇到的带着两孩子漂亮妈妈又是一个艺术相关的人，她是芭蕾舞演员，演主角的那种。

感觉这里的人都是有这点或那点，跟艺术有点关系。

（孩子很美）

街上抱着吉他唱歌的人也就不谈了，从地铁、人行道再到广场，一路上能够摆摊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年轻人唱摇滚，老爷爷会演奏传统乐器，哪个年龄段都在尽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刚到到莫斯科那天，红场里就有乐队在吹奏俄罗斯传统音乐，附近的叔叔阿姨翩翩起舞。

城市自己也在向行人展现自己引以为豪的艺术文化，伟人的雕塑、油画和纪念墙，就连地铁里也会有战争纪念碑。

纪念墙下经常有人摆放着鲜花，这不是摆设，是活的，是可以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地方。

即使走错了路，上错了车，也会因为误入时看到的风景，见到的人而感觉得到了正确的结果，探索到了未知的东西。走在这样的路上，时常会相信自己还有无限可能。

（在看书的阿姨被我们打断了）

在圣彼得堡的美好记忆全都围绕着埃尔米塔日博物馆了（它共有 6 座主要建筑，包括了东宫），在这座城市度过的 3 天里就进去了 2 次。

它收集了近 300 万件从石器时代至当代的世界文化艺术珍品，我们原本只计划花 3、4 个小时的地方，到最后晚上 9 点被赶出馆门时都还没看完。

虽说来到莫斯科就很羡慕他们活得自在天然，可以自顾自得做艺术，但踏入博物馆后，内心开始燃烧了一股妒忌。真的，发自内心的，非常羡慕当地人可以花个 700 块卢布就看到这些藏品。

这里的藏品真的太美好了，冷兵器时代的武器、石器时代的工具，还有埃及木乃伊，你甚至可以看到木乃伊身上发光发亮的尸油。

这里会有俄罗斯老爷爷老太太穿着西装小洋裙，挽手踱步来这里欣赏藏品，很是虔诚。也有爷爷带着孙子，爸爸带着孩子来这里给小年轻讲解画作背后的含义，想成为他们的临时孩子，感觉到爱。

余生有时间，想找个时间申请做馆内的引导员，在冷兵器展厅里，穿着绿色的小背心安静呆坐在椅子上。

圣彼得堡的地铁广告全都是演出信息，没有商品广告（我没有看到）。

随处都有 24 小时营业的售票点，可以在店里买到整个圣彼得堡的演出，包括了芭蕾舞、音乐剧、舞台剧、Live House 的表演。售票点贴满了演出海报，不同风格的海报拼贴在一起。

整个城市都在为自己的文化和艺术自豪，相信艺术的可能性，让我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是被美好包围住的。

在俄罗斯的时候就像喝醉了酒，住着做画家和雕塑家的房子、出门就偶遇芭蕾舞演员、看到木乃伊、就连莫奈的画没有用玻璃罩封闭起来。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心里发芽。

不分昼夜，大家都在跳舞，在喝酒，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