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的天气很奇怪,早上明明多云,上午便忽然成了晴天。由此,晴天不少,但日出却难以看到。早上醒来,窗外风住林静,中天繁星点点,应该是个观看日出的绝佳时机。于是立马收拾停当,赶到海边,希望品味到那份平静和美丽。
走在舒缓延展的沙滩上,心境随之舒缓恬淡,身体也似乎与秋色的海滨融而为一了。退潮以后,近水的沙滩上散落着零星的贝壳,也留下弧形有致的沙线,恰如波浪留下的唇印,令人想象着昨夜的甜蜜。不远处,潮水依然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仿佛疲倦的母亲在执著地抚慰其实早已熟睡了的婴儿。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早行的航船排成一条直线,匀速行进,诠释着昨夜水上的灯火。天海相接的地方,横亘着一带模糊的深青,应该是尚未退尽的云层,让人对今天的日出于期待中凭添了几分担心。而挂在中天的一弯如眉的残月,在淡淡的晨光中显得清凉剔透,恬静雅致,给人以明媚的希望。担心与渴望中,我徐步前行,在沙滩上延长着一串浅浅的脚印;几只海鸥在附近盘旋着,叫声如问,轻影如盼,疑惑着我的等待,怜悯着我的孤单。
一块高高的礁石上,站着一个着装夸张的中年人,身边支着一架相机,目光平视着东方,显然是一个等待日出的摄影爱好者。怀着油然而生的亲近之感,我上前问道:“老兄,准备拍日出呢?”“哎!”他叹了口气,答道:“想的很美,可惜天不给力啊!”
听了他的叹气,我下意识地又朝太阳本该升起的东方张望,忽然发现天边的云层竟然不知何时长高了许多,顿时讶然于自己刚才的错觉:那不是尚未退尽的云层,那是蓬勃发展、迅猛扩张的云潮!而天空中也不知何时抢先飘来了几朵乌云,时隐时现的那片残月,显得无奈而孱弱。看来,今天的日出是不可期待了!
长堤上的人们也仿佛一下子多了起来,大家或暴走、或踱步、或观望、或聊天,心情都是很平常的样子。我明白,能否看到日出,天气是否晴好,许多人并没有特别的关心。没有看到日出的我的烦恼,同没有拍到日出的摄客的懊恼一样,就是大海中一缕普通的浪花,仅限于世界的偶然点缀,迅即被后来的无穷的浪花所淹没 ,归于无形,归于遥远。
不论云层深浅、天气怎样,也不论人们感觉好坏、状态哪般,太阳照常起落轮回,世界照样明暗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