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写一个人,她叫琥珀。
那是一张很空洞的脸,纯粹苍白得和打印纸一样。
他回忆初见她的时候,她软弱得一塌糊涂又坚硬得像个椰子。
她的笑,如同花一样,是会凋谢的。
他说:她是他一生所在寻找和想要的美好。
她天真,她素净,她亦绚烂。
他自顾自回忆着,眼睛里冒着光,却又很平静告诉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会和她有交集,你信不信?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的淡蓝色碎花长裙,风吹乱了长发,她突然很放肆地狂笑,然后眼角的泪分明。
那是她离开前度的第一百五十七天,于是,她把他的电话存为157。
琥珀常常在那棵树下看书,很好看的封面,很舒服的排版,她喜欢那种撕扯、残缺和破碎。
她的指甲,是诱人的天青色。她每天画眼影,他很迷恋她的眼睛,那种迷离和冷漠,丢掉了全世界似的。
他想要给她一个晴天,一个以后,一个永远。
他抱她,竭尽全力,却感觉在抱一团空气。
她再没哭过,即使是一起看一场催人泪下的悲伤电影。
她如果不开心,会咬他的肩膀,他强忍着。
他说:我结实,你随便打吧。
她把黄瓜啃得很清脆悦耳,她很喜欢狂风暴雨的深夜,她觉得男人留胡子然后吸烟的姿势很妖娆,但她不准他吸烟。
她弹琴,他认真听,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点坏坏的,但是他爱她,可以一辈子。
他浏览过很多女孩子,她是唯一轻而易举牵扯他心情的。
他穿她挑选的衣服款式,他推掉不必要的琐事,他向她定时报告行踪,她不爱带手机,有时回,有时不回,懒懒的。
她神经质,会发给他:亲爱的,我想你了。
他忙,她就自己码字,她看到很多水果排着队等自己吃,就很开心。她有时候会把自己撑得很饱,会一个人去跑步,跑到没有力气,坐很久的车去旅行。
她变成瓶子了,没有情绪,但是有花纹图案。
她的头发软软的,她每天要抱着一只和她差不多大的熊睡觉,她会和一只兔子一只小猫一只小狗说话。
她喜欢穿大大的袖子的衣服,她老说:这样方便打人。
她爱闹腾也会调皮地爬上围墙或者大树,坐着晃脚或者乱喊乱叫。
他爱她的不羁爱她的孩子气爱她的没有杂质。
她写很零零散散的文字,她会耍赖停在一个地方不走,他是心疼她的,但他更懂她,给她自由。
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他愿意给她自由。
她穿着米色外套,站在阳光满满的向日葵里,或者放置在黄昏的路口街角,古式建筑,让人很想靠近却被挡在千里之外。
许多人,都远远观望着她,给她祝福和很多的好。
她终于决定好好爱他了,不再蜷缩成全部武装的刺猬,她折了很多幸运星,她开始学织围巾,她开始练习怎样去对他好才是最适合的方式。
她不晚睡了,她不打耳洞,她不喝酒了,只简简单单的,看漫画随笔,吃好喝好睡好,然后微微笑。
想到他,她就突然很安静,很安心。
所有人对他们的偏执都不看好,所有人都声嘶力竭要他放开她的手,所有人都觉得爱情不是这样的,即使他们都没有见过。
爱情不是一场童话,但是在他们面前,却很真实。
我听着听着,像转了几个弯,看见了镜子里的那个女孩。
在写一种不能张扬和描写的情绪,在写一个语气生硬参差不齐的自己,在写一场希望会有结局的犯痴。
爱,是需要一些傻气和任性,还有盲目相信和执迷不悟的。
回家的火车上,一路的油菜花,青砖白瓦的老房屋,我始终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而你,不管是铃铛还是大树,我想你可以是我的依靠。
我相信缘分,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你会一直对我好。
春暖花已开,君不在侬侧。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把伞,一直在等,得遇你,可以撑得过我生命里任何一个雨季。
时过境迁后,我依然爱笑,这个谁也带不走。
看人来人往,世界这么空旷,谢谢你,让我不必再去流浪,谢谢你,让我安放我的心,谢谢你,愿意爱上我这样一个偏执狂。
他们年少轻别意中人,后来悔恨万分。
而我们,别无选择,寂静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