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景,我在怀念一个人。
时间回到十年前。
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没了往日的骄烈,变得温暖起来秋风也没了往日的娇量,变得柔和起来,窗外的梧桐树在沙沙作响,枯黄的叶子也随之飘落,这是个恋爱的好日子。
“ 许景,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许景,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以后就是你的新同桌了,可要好女好照顾他,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好了,带新同学去拿书回教室上课。”
他有个特好听的名字.许俞,嘿嘿,,我俩姓是一样的有缘。
那天回教室后,我往直回到了座位,他则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许俞”两字就来到了我旁边,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我以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偷偷睁眼看他,他拿了湿纸巾擦了一遍桌椅又拿干纸巾擦了桌椅,连缝隙都没放过,我就这样静静看着他,想着这人还是没变。
他应该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却不是第一次见他我看他吃了两个月的早餐。
那是初三的暑假,中考失利的我去了远离城市喧嚣和浮躁的外婆家散心。在那里的每一天都会做一件事,就是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站在阳台上看一个人。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从远处来,到楼下的早餐店吃早餐。在他还没开前我就知道他今天是否在这里吃,如果是打包的话,他会自带饭盒,从未用过店里的外卖盒,如果他在这里吃,他会用湿纸巾把所有餐具和桌椅擦一遍,再用干纸中擦多一次,他有两块手帕。黑色的用来擦第三遍餐具,白色的用来擦汗。
他的饭量很小,一般吃一根油条喝一杯豆浆就好了。他的吃相很好看,吃的时候细细地啷、慢慢地咽,喝豆浆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咕鲁咕鲁的吞咽声,他不会理会周遭的吵闹,专心吃自己的早餐,即使别人撞到桌子豆浆酒了,或者被不小心把汤汁倒衣服上了,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拿纸巾擦了桌子和用黑手帕擦衣服,很平静地继续吃着那份未完的早餐。
他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来的,有时候也会带别人来,带来次数最多的是一个女孩,那因应该是他这末妹者如朋友吧,因为每次他带女孩来时,嘴角都会微微上扬,会贴心的为她拿开椅子,会细心地为她拔开粘在嘴边的头发,会认真地为她用白手帕擦嘴边边的汤汁。
久而久之,我发现他开心的时候会来得晚一点,走路也比以往的轻快,也会多吃一根油条或者换个口味吃一碗肠粉,而且吃的比较快,我还发现他不吃葱、姜、蒜和香菜。他比较重口味,吃肠粉时会加很多汤汁,他喜欢喝甜甜地豆桨,有时外婆的豆浆不够甜,他会喝得比往常慢,但他从来都不会剩。
就这样,我看他吃了两个月的早餐
那两个月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女孩,那样就可以享受到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了,又或者我为什么不是他的朋友,哪怕只是最最普通的朋友,那样我就可以和他聊天,坐在同一张桌子吃早餐,我羡慕那个女孩和他的朋友,甚至是嫉妒。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天都会早起,只是为了看他。虽然说不清最初是因为什么而想要去了解、关注他,但最后每天见他变成了惯习惯每天都能见到他。习惯看他吃早餐习惯他每一个动作,关于他的都成为了习惯。
“许景,许景,许景。”
……
“啪”
……
能再见到他,我很开心。能成为他的同桌,我很荣幸。那时的我是一个很傲娇的男孩,所有的开 心与激动都被我掩藏了.
“以后我的早餐由你负责,这是早餐钱。”
这是我跟他的第一次交流,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表情。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心想,他会不会由此讨厌我,只是迫于我的淫威才不得不答应我,完了,完了。
第二天,我的桌子上摆了份早餐,第三天,我的桌子上也有份早餐,第四天,我的桌子上还是有份早餐。就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吃着他买的早餐,满满地幸福感和满足感。
有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吃,他吃的比以前快了。但大部分都是我一个人吃,偶尔发现他在偷偷看我,被发现就又立马转过失去,假装只是不知经意的略过,但我每次就假装不知道他在看我,让他一直看我吃早餐。
不知为什么他头的早餐总是恰好是我的饭量,而且我讨厌的葱、姜、蒜和香菜都没有。买的也是符合我的重口味,这是他的习惯,现在也是我的习惯,我想,这应该是按照他的习惯来买的吧。
“许景同学,那本书你看完了吗,能不能借我回家看?”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我跟他的第二次交流,我问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虽然我表面很平静,但我内心在狂喜。终于在放假前几天跟他说上话了,而且还是他主动地,我想终于找到理由跟他说话了明天就他还书不,还是后天吧,不能让他觉得我小气。
谁承想第二天到教室就看到那本书恭恭敬敬地放在正中央顿时心里就下了一场雨。一气之下.找把那本书沉封在抽梯里了。
很快就到放假时间了我突然不想放假了,因为放假就不能见到他了。唉,这学期才说了两次话下学期争取说三次,来日方长。
在这一个月里我每天就是想他, 想他,除 了想他还是想他。想知道他在干嘛,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想知道他会不会同找想他一样想我,我每天都会去学校附近走一圈,期待能见到他。但,一次都没有见过。
在我热切期待和焦急等待中,假期终于结束了我又能见到他了。
第一天,他没来。第二天,他没来。第三天,他没来。第四天,他还是没来。第五天,他依日没来。
我忍不住跑去问班主任:“我同桌呢?”班主任说:“转学了。”
转学了,他居然转学了。
离别来得猝不不防,没有准备的时间,就这样再见了。 总以为来日方长,可惜没有来日也没有方长。
拿出那本他曾碰过的书,放在鼻间,好似他的味道,一页一页地翻看,想象看他看这本书的情景突然,我看到了几张钱和一张字条,我数了数那钱是我给他买早餐的。我打开宇条,上面写着:
许景,我曾见过你。
2006年,榆城。60天
2006年,我中考失利。榆城,我外婆家。60天,我看他吃早餐的天数。
原来,他也曾见过我,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时间。原来,那天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好像晚了点,错过了时间错过了人。
那时候,有句话一直没说出来,现在说,还可以挽回什么吗?
现在,你还记得我吗?你有好好吃饭吗?许俞,我想你了。
我是否还能再见你,在温暖的阳光中,柔和的风里,,起舞的梧桐旁,是否还能再见到那个静若秋风的你。
我的许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