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习惯地拿起盘了4个月的手串,感觉在色泽上,又比两个月前更加光亮,饱满。
手串是用一段酸枝木做的。记得做手串的师傅,声音洪亮,手戴一串棕黑色手串,沉甸甸的,像是很有分量。说话不紧不慢,与世无争的样子。他说,文玩原来是他的爱好,退休了闲着没事,喜欢自己做小物件盘玩。做多了,就租了个屋子,算是有个自己的地盘。家里也好清净一些。没想,开着开着,就引来了四方来客,生意也就这么做了。
师傅的手艺不错,做好的珠子一共12颗,颗颗圆润,棕黑色的纹路环绕在棕红色的珠体上,犹如游龙戏珠。拿到手串那天,我就带上手腕试了试,刚好合适。但师傅告诉我,不能马上带,要用棉手套戴着,至少盘上三个月,等到包浆了,就可以戴了。
开始,我不太理解师傅口中所说的“盘”,以为盘出包浆应该就是让木质里的油分,通过手搓出的热量让它冒出来。
于是,下班回家,一有空,我就先带上手套,拿出手串,来回搓揉。然而,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我用手指不停地揉搓珠子,一颗搓十来下,接着下一颗。只一会儿功夫,我的手指就酸的不得了。没办法,只得换只手。又一会儿,手又酸了。我又把手串整个捏在手里,手掌与手掌相对,来回揉搓,几十个来回,也许是搓快了,手掌就感觉又麻又酸。一看时间,才过去10分钟,心里低估,这半小时过得真够慢的。看看手串,想想做珠子的师傅手上,自盘的手串,那个锃亮,心一横,继续搓吧。好不容易半小时过去了,珠子像是感应了我的坚持,在我手里搓出温度,暖暖的,手指暂时适应了这种酸爽,变得不再那么难受。
一连几十天,经历过酸爽的磨炼,搓珠子用的白手套慢慢有了淡淡的红棕色。珠子在灯光下似乎光亮了起来,坚持的揉搓带来珠子的变化,缓慢却奇妙。也许是揉搓的久了,温度的变化让珠子的颜色变深了。如同褪去了幼稚的小伙,成熟稳重。
这些细微的变化,让我欣喜若狂。我开始想了解这个奇妙的变化是怎么来的?上网一查,才发现原来我的理解不完全对。珠子在刚做好时,肉眼看着很光亮,但在制作过程中会留下一些杂质。通过手搓,去掉这些杂质,就像是再一次精细磨。在搓磨中,让珠子更加光滑,看上去就像是包了一层透明的膜一般,这个用手不断揉搓直到珠子光亮通透就是盘出包浆的过程。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却像极了一场修炼——虽然枯燥又乏味,结果却是满满的成就感和意想不到的收获,每一次盘手串,感觉就在慢慢褪去急于求成的浮躁,隐约有种水到渠成的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