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画地抄得一篇心经晒在朋友圈,权当聊表心情:今日,很好,心不躁。捧场的朋友们纷纷点赞留言称“真佛系青年已上线”或是夸“一手好字”。
穷山恶水的往昔,很多事都需要鸿雁传书,而在今日,迅猛得恰如一夜春风来,打得人始料未及。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佛系”狂潮袭卷网络,找度娘问得的结果各有不同,几近正统的解释为“怎么都行、不大走心、看淡一切的活法”,源于早年的日本某杂志。
我不崇尚佛教,更没有慧根可言,孽性倒是有少许,哪怕是想遁入佛门也拜师无路吧。
我不是佛系青年,只是懒癌中期,凡事不愿去争去抢罢了,顺其自然。
目睹室友忙得焦头烂额差点跳楼的找工全过程,深深的罪恶感让我不敢直视她凝重的面庞,毕竟上半年我就拿到了某培训机构的officer,生怕不经意间的言行会刺激到她,到头来惹得血光之灾。
我的理想职业很简单,做一位合格的教书匠,像初中黄总般变着法儿地给学生的学习生活增添趣味,以致我回忆初中三年总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与浑身的温暖;像高中老胡一样无穷尽地满足学生的求知欲望,以致现在我虽有愧色但也能记得他的学科知识。从始至终,我认定的目标未变,关注的公司未改,HR可能被我的执着所感动,亦或是教育行业的门槛太低,佛祖助我了却心愿。
室友本着“降低所有人的录取率”的宗旨,将自己变成勤劳的捕鱼人,在行业的池塘里广撒网,每日起早贪黑地赶着面试的场子,而我却宅宿舍死守着那份被人不屑的officer,顺其自然。
我不是佛系青年,只是目光短浅,眼界能触到的地方很窄,一切随缘。
偶尔我也会畅想,在畅想中十秒陷入沉睡,这种体验很美妙,至少把失眠抵挡在了蚊帐外。
许多人对我的职业选择表示不理解,明明一个正儿八经的985理工高校的学生却要走上一条没有将来的路。将来?厚重的镜片已然成为我的累赘,凹陷的双眼装不下庞大如“将来”的字眼。我醒来,只知道今天;仰望,被阳光刺到伸手遮挡;低头,只看得见脚下。朋友们啊,仅仅是想成为我遇见过的老师们般的模样都足以让我像狗一样奋斗半生了,哪儿来的将来。但愿我终究变成他们。
我不是佛系青年,只是胸无大志,生活如果得过且过也行,不必强求。
茫茫人海中,也许你我有过相视一笑的奇缘,毕竟,我常常向廉价劳动力市场输入力量。这些种的赚钱方式遭受到来自亲妈的嫌弃:我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但能够参加一次国际展览会是多么的荣光,没错,我就是安检门旁的安检人员。干基础的工作,拿适当的时薪,正好可使接下来的五日过得充裕,甚至是有些奢靡。赚钱的路是惊喜的,母上嫌我的工作不体面,同时惊奇于我的生活费不再一月一领;赚钱的路是孤独的,朋友用鼻子告诉我:工资太低,缺少下床的动力。赚钱不易,每种工作都需要获得认可,色香味俱全的馅饼从不是躺尸床上就能吃到的。如果低不就,必定高不成。另外一种可能是我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我如燕雀,所衔甚少,但积少成多,不枉奔波。
我不是佛系青年,只是性情由心,六根六尘皆依附于灵魂,不以物喜。
性情由心者喜怒无常,世人总笑太癫狂,可恰巧我是喜不形色、厌藏于心的人,不是压抑自己,而是从小养成,不免给人的感觉是冷清、拒人千里之外。十几年的求学所得相好因此屈指可数。
我不是佛系青年,只是身无旁物,五蕴自然得似清汤寡水,自得其乐。
冬日的清晨,凉风总是比微光先出现,离开被窝意味着一场背井离乡的挣扎与煎熬。
耳旁的闹铃叫醒没有梦想的我,转身本想又来梦一场,可“做条不闲咸鱼”的誓言猛地灌溉枯竭的全身。整装待发的我于室友的微鼾中偷门而出,迎接晨跑,在奔跑中亲吻阳光、大地与我。
广州的冬季说来也怪,春天的花、秋天的枝桠、夏天的太阳、冬天的妖风竟毫不避讳地纠缠在同一时空。我身着大棉袄,头顶遮阳帽,手拿闲书,立在只听得见风声的天台,接受妖风的洗礼,享受阳光的沐浴,沉醉故事的感动。有时洗手做一份甜品,比如杨枝甘露,比如钵仔糕,即使没有厨房,也无法阻挡我寄情于甜品的惬意。阿静总说自己做太麻烦,还不如买来吃图个痛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生老病死,只有首尾不是闲事,且无能避免。既然如此,何不生得自在,死时自有那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