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一,我想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在这样子一天开始的时间来写文,用这样新鲜宝贵的时间。嗯,很简单也不光彩,早上七点起来,起得比往常迟了,因为昨晚十一点多才睡,再加上起床后磨叽了很久,因为想要一个人出去自习,不是很想跟别人相跟着,别误会我,只是偶尔我想要自己一个人。然后坐到教室刷了昨天的315,想要去学习的心就慢慢跑掉了。自己感觉好久没来找你聊天,看了一下时间,不过七八天而已,但是就是觉得不踏实。我攒了好一些想在你这里记下来的想法,因为前些天太忙了,上课,做文案,连英语都没什么时间去学习,更不要说写文。当时的心境也都变了,过去的东西是很难再去把握的,尤其是我复杂多变的情绪。
有些东西,是当时记在了本子上的,但是现在再去看,已经失去了大半那样的感觉。既然失去的,又何必又来写出来,不好的感觉怎么又要体会一遍?总归是在生活中出现过的,这样子渺小贫乏的生活,看起来总觉得是值得去记下来的。你说呢?
先说一件闲的不能再闲,片面无意义,甚至不需要去关注的事情,然而我却可耻地被那件事影响和牵绊住了,因为那样一双极敏感的眼。
事情是这样的,z同学前几个星期,准确点说,应该是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我们三个讲过任何一句话了,每天看到的,就是她的后背和一张无表情的脸,早上出门,下午回来,从不参与我们的谈话,偶尔会重声地摔东西表达自己情绪的不满。真的,两个星期,不发一言。可是,对于其它同学,却是谈得很开心。这让我们三个人很郁闷。
事情的重点不在于她无言的生气,而是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三个人在一起猜测了许多理由,但其实根本不得而知,那种感觉,无奈又不知所措。大家都是不愿意接受那样压抑的气氛中生活的,关键是我们连一条解决的路都看不到,连一个不情愿的道歉都无法给出,于是就那样子默默忍受着。偶尔遇到开心的事情也会在宿舍里面聊天,那时候就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烦躁。没几天,她就买了窗帘,把自己遮了起来,而当时我安上的时候,她说自己才不会买这样的东西,因为嫌太麻烦。我想,可能真的是不想和大家有任何来往了。慢慢的,三个人也都有些生气了,为她那样子倔强,那样子冷漠,那样子小心眼,那样子无法理解的情绪,c说这次她再也不想主动和她去讲话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是我们开始主动去寻求和解的,但这次让人很累很伤心。
昨天下了课,y跟我们提起来是z的生日,大家都觉得可以借着过生日和z好起来,但心里面都是不太愿意的,可是谁又愿意一直忍受着呢?于是,晚上我们买了蛋糕,在宿舍里为她过了一个生日,这件事也算是终于结束了,宿舍也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在那两个星期中,其实我是极其难受和受打击的,有一次在取快递的路上,我问y为什么会有这样子冷漠的人?有那样冷漠的眼,那样冷漠的脸。y也跟我抱怨了一些,讲她性格很倔,很极端。
有时候,我也是想要发脾气的,因为真的很生气,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不念旧情,说翻脸就翻脸,也很伤心。但是忍住了这样不必要的举动,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结束了之后还需要道歉,尽管我可能真的不愿意,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这个学校中,本来就很难有要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生活,难道不是有些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吗,偌大的武汉,难道不是这样一件小小的宿舍最温暖和最能给予我们归属感和安全感吗,为什么要那样子怀着最不好的情绪给这里,而把笑脸给了别人。为什么同时要伤害自己和伤害别人并且相持着不放过彼此。偶尔大家心情不好当然是可能的,但是那样子久的时间,并且是无理由的冷漠,总归是让我觉得有些寒心。如果我们昨天不借着过生日主动和她和好,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道我们身边。不要说我们没有怀着真挚的情感祝福她的生辰,你试想被无理由地讨厌了两个星期,如何能够满怀欣喜。就算是如今这样子的和好,也不能够使我欢喜起来,我只期盼着我们能正常的生活,而对于她,我可能无法再那样子和她分享我的喜悦。
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院子中的篱笆中圈了一头牛,黄土的颜色,我很欣喜地跑过去看,想要摸摸它,可是走进,我感觉到那头牛的冷漠和恶意,从眼神中,并且它有着很长很长,很尖很尖,并且长歪了的牛角,我站远了些,怕它的角刺到我。醒来后已经忘记了这个梦,和y走到路上突然就想了起来讲给她听,才觉得那头牛气质特别像z。
世间的人情冷暖,这样一件小事,让我体会到了。不管大家怀着怎样的心意去对待她,不开心的时候,仍然可以做到随意伤害大家的,不会顾及一些过往,那段时间也甚至让我对我们关系的未来失望。
我不记得我生命中出现什么样的人有如她般的冷漠。在那之中,我很不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这样子把眼睛放在别人的情绪上,并且为之苦恼,我不喜欢那时候的她,我也不喜欢那时候的自己。
对于一切的冷漠,我是无力去反击的,也无意这样做,于是学着用冷漠去回应冷漠,可是这样很可悲,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做法,因为我不想自己和这样子的态度有所联系,但我确实这样去做了,于是,大家变成了彻底的冷漠。也许她对这样的冷漠习以为常,但我,真的很痛苦着,难过这样的无奈。一方面,这样疼痛着的、压抑着的情绪使我难堪和自责,因为我所见到的,经历到的事情,不过是这偌大世界中发生的再微小不过、再狭隘不过、再渺小不过、再片面不过、再不值一提的事情。而我,处于这样微观狭隘的世界,可悲地用眼睛,甚至用自己的心去经历着这样的小事,摆脱不掉。另一方面,我自责我自己,人们总是去评判别人,却不愿意反思自己,不反思自己,又如何能够越过这一切他人的地狱,这样敏感的神经让我痛苦。可是越自责,我越找不到自己那里做错了,她的一切情绪那样无理由,冷漠也无理由,我既无法与她建立积极的联系也无法解除与她的联系,超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难,不断地要求自己去反思我自身,偶尔我会觉得很委屈。
若是如前所说,回应冷漠以冷漠倒是解脱了,可是前提是我首先要接受自己的冷漠,我无法与自己的冷漠相处,也无法做到和她向从前那样相处了,于是就在这样子的中间徘徊,无法做到对别人的生活漠不关心,也接受不了这样做的自己。事情虽然小,但我不希望这样一件不美好的事情对我有任何伤害,虽然这样的难过已经发生了,要去接受。
总之,心中还是有一些值得欢喜的事情的,在难过的每一刻救赎我的情绪。
那段时间,我颇为悲观,更觉得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和一些美好的臆想,快乐从我自己心里来,哪怕是我自己无意识造出来的,从许许多多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事情中,我是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向从前那样系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上的。不是说和同伴们在一起不好,而是,那样的快乐不是快乐,也很容易消逝。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我却不能把我自己系于他,那样危险而容易失去。若是难过了就来写日记,也不会对别人讲,因为讲了也是白讲,并且我不愿我的情绪和想法作为谈资。我好像只有我自己,这里是安全的,也学会了不奢求许多他人给予我的东西,也不奢求除了我本身的爱的爱,尽管拥有了许多让我感激的给予,这是我唯一觉得这里可能让以后的我怀念的原因。
真的不是我没有发现美的眼睛,也不是我迟钝而又无情,而是,我学会了分辨这生活中的许多易逝的表象。
你尽可以谴责我,说我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发现,不懂得知足,幼稚地期冀着不存在的东西,不懂得向外界妥协而投身其中什么都不想。可是我丝毫不会为这样的想法难过,也没觉得这样的谴责和我的心有什么关系,若是一个人当面这样说我,可能我真的不觉得受到了谴责,也不会为自己辩护,因为,我真的不这样觉得。难道不是那样敏感于美,所以我才察觉到许多不美好的事情,不论是来自自己或是他人。曾经我那样投身于寻找生活中的积极面,由此变得极善于安慰不偶尔开心的自己,如此循环往复,成为一个从未长高过的孩子,以至于如今我快要21岁了,仍不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仍会为那个2而不是1感到惊讶,这样的状态最后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美好的单纯和无知。曾经我不喜欢自己那样子单纯乐观,谴责幼稚,如今不会了,也许那是一个珍贵的开始。尽管我很慢地在成长,但是毕竟是开始认识自己了,并且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之后,我希望能够在出了自己之外,对其它的事情有一些反思,其实在我看来,那样的自己很远,而且我确信我将如同发现自己同样艰难的过程去开始认识其它的事情。但是我很相信爸说得一句话,只要你总想着那件事,它终有一天会实现的。我想会实现的吧,并且应该不会有很多的外部因素阻挡我,还是值得期盼和希望的,尽管很慢,可我不是很喜欢“快”这个词。
由于这里的生活的一切,不喜欢的和喜欢的,让我把目光投向过去的时代,过去的人。曾想要是能生活在19世纪的欧洲应该不错的,那样一个伟大的世纪。可如今想来,在21世纪是不错的。因为我在这里才能够发现它的美,以一种时间上的距离感,而不必无选择地受制于生命长度去经历。就好像,我虽然没有在那座大厦建筑的时候去添一点尘土,却得以见到这座大厦。我想要的,书里面可以得到,并且有更多的选择和自由。生活在那个时代就一定比这里好吗,应该没有什么比较的。
逃向另一个世界的好处在于,那个世界只会有实在的言说而不虚幻无聊以及出自内心的话,还有有趣的严谨的,经过时间考验的思想,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遮掩和冷漠。只要我愿意,他们就会在那里等着我,并且愿意教导我,启发我,指引我。
所以读书是好的,去发现是好的。你若是谴责我不要活生生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而去回望一些过去的人,是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的。可是我何尝不曾为这样的状态偶尔感到难过,但该有的会有的,我不着急,只是不愿意浪费时间。读书也不是去回望过去的人的,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他们,我仅仅只能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去读书,至于是不是作者的意思,不得而知,难道我不是借着书去一点一点点亮无知的头脑吗,其实是和自己去学着相处。
我不是排斥生活的,相反,我那样爱它,那样希冀快乐和丰富有趣,以及一切形式的奇妙的交往。然而你却看到我不做任何努力去改变生活,去追求这样一些事情。因为,将来自会慢慢有的,而我如今的时间不允许我这样做。并且,这样不改善生活,因此遭遇了这样许许多多琐碎的无聊的生活事件,令我有一些失望,因为我始终无法对那些冷漠,自大和对自身无知的无意识掩饰做到视而不见。
你我都是离开了爱无法生活的人,可最安全的方法是保留自身的爱而不奢求任何超出自身的爱的东西,这样的爱将使自己变得充实而广远,而不是最终的狭隘和失望以及切身的懊悔。
写完之后,觉得自己很可笑,不是我现实的生活不生动,也不是缺乏朋友间的交往,而是我不那样关注它了,不那样以它为我生命的全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记性很差,开心的事情和遇到的有趣的朋友,不记下来,自己不会在之后去想起来的,有许许多多。可是有那样一个人是不需要回忆就自然而然地常想起来的,珍惜到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想我一定是在Ta身上发现了一些吸引着我的东西,尽管我不能明确地意识到。但真的,我不想去深究,不想去搞清楚,不想意识到,因为有些事,看清楚了,就没有了,看不清有时候比看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