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公主》第一章

引子

        386年,拓跋珪趁前秦四分五裂之际在牛川自称代王,重建代国,定都盛乐(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同年四月,改称魏王。398年六月,正式定国号为"魏" ,史称"北魏"。398年七月,道武帝拓跋珪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称帝。439年,太武帝拓跋焘统一北方。493年孝文帝拓跋宏迁都洛阳,大举改革。

第一章  初次相遇

        北魏正光二年(521年),高澄出生于怀朔镇。他自幼聪颖过人,能言善辩。十一岁时,以高欢特使的身份,去洛阳朝觐孝武帝元修。

        “公子,这一路行来总觉得有点太安静了……”林升将马靠着马车,往马车里轻轻地说。

        “嗯。”此时,马车里的人斜躺在靠垫上,正在翻着一本书,十一二岁的年龄,虽然飘逸仙气,但一张脸因为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这一路的确有些太顺利了,那些人难道要等到了洛阳再动手?他其实早就察觉了有人跟着他们,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还不动手?

      不几日,一行人就已经驶进了洛阳城,找到了驿馆,递上了名贴,等着皇上传召应该还有几天,他们安心地住在了驿馆。

        这是高澄第二次来洛阳,上次他是和父亲一起来,匆匆地办完事就回去了,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逛逛这个洛阳城,这个北魏最繁华的都城。

          戌时一刻的夜并不算深,恰恰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尤其是洛阳这等繁华之地,每到此时,正是笙歌处处,灯迷纸醉的大好时光,不说各酒肆歌楼宾客满座,便是大街上也依旧是热闹非凡,行人不少。

          因着正是花灯节,夜晚的洛阳城更是格外绚丽多彩,在西市门外便可看见数丈高的灯楼、灯树、灯轮,一幢接一幢,火树银花,抬头只见满目灯火辉煌,密如繁星。

      街上人流熙攘,几乎人人都带着面具,这花灯节的一大胜景,便是各式各样的面具。穷人家通常就在摊铺上买个便宜的面具应景,而富贵人家则要别出心裁,常常一个面具便耗费千金,花重金请丹青圣手描画面具图案,再请工匠在面具上镶金嵌玉,配上珍宝琉璃,力求精美华丽,与众不同,在花灯节上引流潮流。

        高澄一行人也被这气氛感染,林升难得地看到了主子的唇角微笑着。

        “快,快去看看哟,长情阁的新款面具开始出售了……”街上的人纷纷往一个店铺涌入,不大的店堂里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公子,这家店的面具的确很不一样,你看,那个正中的红色面具,亦正亦邪,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种威严。”随着林升的手指方向,高澄也看到了那个特别的面具,想一鬼面,却又不失庄严,还隐隐透着一股杀伐之气。高澄正想伸手去取,面具却被另一个人取走了。

        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左右的玉面少年,身着月白色锦绣长袍,正笑盈盈地将面具往自己脸上戴呢。

        “公子,公子,这个面具是不卖的,更不能随便戴,还请你还给我们”一个老者脸色苍白地对少年说。

        “为什么不能戴?只要我家公子看上的东西,都可以买到,你出个价吧!”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开口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不是钱的问题,这个面具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传说戴上这个面具的人如果有缘会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但同时也会遭到面具的反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疯癫成魔。”

        刚才开口的小厮一听店家这么说,赶紧转身去取少年脸上戴的面具,可是面具好似长上去了,怎么也拔不下来,高澄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店家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袖子里的手一紧,一条银丝线从手中飞出,套上了面具旁边的穿线孔,再一使劲,面具从那个少年脸上飞出,重重地掉在地上了。

        面具掉落的一瞬间,一头青丝飞泻而下,原来是一个女孩。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刚才在梦中看到的一张脸,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梦中,这个少年死在她的怀里,她伤心欲绝也自尽了。

        原本以为就是一场梦,现在这个人却出现在她面前。

        “公,小姐,刚才吓死我了,我们快回去吧!”女孩点点头,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高澄。

        又过了两日,孝武帝元修宣召高澄觐见。

        上次来皇宫,高澄年龄才5岁,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跟着爹爹,只觉得这里很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聒噪。

        这次,高澄走得有点慢,他好像要把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在脑子。

        皇宫,自古以来便是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儿,太极宫自然也不例外,虽说天下承平日久,可宫禁的守卫却从来就不曾放松过,虽不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那么夸张,可各处城墙上往来巡视的甲士却是极众。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一众文武百官分两侧垂手站立着,高澄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坐在高处龙椅上的人,他穿着尊贵耀眼的明黄色九龙袍,玉带峨冠,但是眉眼间满是病态。看来,元修的确如听说的生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

        高澄依着礼制向孝武帝行了大礼,全场的人目光都在围着他打转,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如此沉稳冷静,甚至有人在不经意盯着他眼神的时候会感到一种威严,一种压抑。这个小孩不一般呀!

        皇帝开口说道:“你父亲近来可好?你难得来一次洛阳,就在这里好好玩玩,朕有几个皇子公主和你一般大,你可在宫里住着,你们一处玩耍,不用着急回去。”

        高澄嘴角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好的,陛下,我整天被父亲看管着,正是想趁这次好好的玩一下,多谢陛下!”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让大殿里的百官都笑起来。

        入夜,皇帝在宫内设宴,皇子公主都参加了,高澄也被安排坐在了男宾席的末位。宴席还没开始,四皇子元光基提议由两人舞剑对决助兴,众人都知道元修喜好武事,纷纷拍手称好。

        四皇子站起来,立时有人递给他一把剑,元光基挑衅地指着高澄,“我们一起切磋一下吧?”

        高澄看了一下元光基,缓缓站起身来,“好吧,那我就陪四皇子玩一下。”

        看到高澄一站起来,元光基一声清喝,剑舞游龙,银光闪烁不断,衣袂飘风,气势惊人。

        而高澄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俊朗容颜,如烈烈炽阳一般炫目,一声铮鸣,长剑出艄,双剑寒光烁烁,宛如银练。他脚步一跄,身子却已飞旋而舞,双剑连绵不绝,婉若惊鸿,矫若游龙。

        席上众人不识得二人剑法高妙,只当成了好看的舞蹈般欣赏着,就如二人也只为练剑而练剑,剑锋所指,并无一丝肃杀之气,优雅清妍,一如风扬,枝动,花摇,瓣落,再自然不过。

        元玉仪就是在此时才随着父王到席,她一眼就认出了舞剑的少年是之前在花灯节遇到的人。此刻看到他舞剑的身姿,煞是好看,竟让人挪不开眼。

      突然,只听见唰的一声响,元光基手中的利剑划破了空气。他踏前两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闪到高澄面前,展开猛烈的攻击。起初,大家看到高澄好像对他频繁的攻击招式还有些应接不暇,连退连守好几回合。很快恢复冷静后,高澄依然没有大肆出招,只是将剑背在身后,用右手两指和他交锋。这样近的距离,每次元光基的剑都像会刺中他,但高澄又总会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躲开。 

        一番较量下来,高澄依然是气定神闲,而元光基却有些大汗淋漓了,此时,皇帝一声“好了,表演就到这里吧,开席吧!”

        高澄将剑收回,重新入席。元光基气喘吁吁地瞪着高澄,也坐入席了。

        元玉仪不懂舞剑,但是看到高澄,只觉得虽然才十一二岁,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种深藏不露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想他。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皇帝显得有点疲惫,由大总管李觅搀扶着准备回寝宫休息,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提了一句,“高澄就留在宫里好好玩一阵吧!”,说完幽幽地走了。大臣、皇子公主也都纷纷散席回府。元玉仪由嬷嬷牵着离开,她转头看了一眼高澄,只觉得现在他的四周好像散发着冷冽。

        高澄最后离开大殿,有一个小太监来带他去新收拾出来的院子。高澄进宫只带了一个林升,其他人都还在驿馆,林升此刻看着高澄的脸,心里担心,这次他和主子还可以全身而退吗?而老爷会怎么做呢?高澄知道这是皇帝设的局,但是他只猜得到开始,却猜不到结尾。

        高澄一路走来对路线基本记了个大概,小太监把他们领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院子,高澄一抬头看到牌匾上写着"东棋阁''。

        高澄进屋后发现这里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股子霉菌味。小太监倒了杯茶给高澄,之后便退出去了。

        高澄坐在椅子上,手拿起茶杯,送到唇边。

        此时,一双眼睛在大殿房梁上闪现出来,紧紧的盯住了那杯茶。一般人在这样的高度和可见度的情况下是看不清什么的,不过如果是精于使毒、夜袭的高手,那这点观察的工夫也不值一提。

          高澄从进屋就发现了房梁上有人的气息,此刻他从掌心的银丝线已经飞了出去,房梁上的人也是猝不及防,一下被丝线穿透了手掌,疼得闷哼了一声,就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突然有人低吼了一声“杀!”,一时从屋外闯进来四名黑衣蒙面人,高澄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了,从他们的身手判断,应该是皇家暗卫。就在林升突破了四名黑衣蒙面人的阻截之际,原本被黑衣人围在中央的高澄突地身形一展,挥洒出一片刀光,顷刻间,便将两名立足未稳的黑衣人卷入了刀光之中。

        解决了这几个黑衣人,林升想带着高澄离开,他突然发现高澄的脸色苍白,额间已经有汗珠滴落下来。

        “主子,你怎么了?”林升扶着高澄,一时屋子里又涌入了四名黑衣人。

        “他这次可是太看得起我们了,还派了这么多人来。”高澄喘息着说道。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只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柄长剑已经闪电一般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那血色飞舞,犹如秋天绽放的红叶。

        “主子!主子!”林升一手扶着高澄,一手将剑舞得毫无破绽,他的轻功了得,此刻虽然带着一个人,但是也还是很快将黑衣人甩掉了。

        林升扶着高澄躲进了一间院子,高澄小心地打量四周,萧墙粉壁,画栋雕梁,四边帘卷,琉璃灯亮,一派奢华气象。

        此时,屋内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是谁?”

第二章    危难救人

      高澄望着屋内纱帐内的人,手里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银丝线。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是那天在花灯节戴面具的人。元玉仪也一下就认出了高澄,她那天梦中见到的人,此刻,高澄因着毒发已经倒了下去,林升赶紧扶着他,玉仪这时才看到高澄的身上有好几处已经被血染红了。

        玉仪突然眼前就显出了那次梦中看到高澄全身是血地倒在她怀里,最后死去了。玉仪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她的心就像被人用绳子套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玉仪快步走到高澄面前,让林升抱起他往寝宫走去,幸好这里是玉仪的院子,因她父亲外调了,皇后留她在宫里玩,但因不是宫内的公主,所以院内也只有玉仪自己带来的一个贴身婢女一个小厮。

          玉仪让林升把高澄放在她的床上,又让婢女瑶儿端来了热水和药瓶,玉仪曾经贪玩跟着家里药铺的王大夫学过几天医术,她轻柔地剪开高澄的衣服,果然伤势不轻,狰狞伤口周围一片红肿,正往外渗着血水。

        玉仪因为人小,只得跪坐在床上,让林升按着他肩膀,一点点地用药水为他清洗伤口,再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绑绷带的时候玉仪怕把他弄疼了,动作仓促,手指甚至在微微的发抖。

        弄好这一切后,玉仪已经冷汗湿背了。再转头看高澄,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有点微微紧皱。

        林升靠在床脚,坐在地上休息。四周只听得到一阵虫鸣。

        突然,瑶儿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公主,公主,我看到李公公带着好大一批侍卫正在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搜查,好像听说在找刺客。”

        听到这话,林升和玉仪都是一震,林升有些慌乱了,主子现在还没醒,而玉仪又是一个小女孩,如果侍卫来搜查,他们一定会被交出去的,他心里盘算着,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玉仪。

        玉仪也正看着他,“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是皇帝的女儿,他们不会顾忌我的身份,所以你挟持我也没用!”

        林升有些诧异,这么小的孩子竟能一眼看穿他的意图。

        玉仪立即安排瑶儿拿了一些女装出来,她们手忙脚乱地帮高澄换了衣服,还特地给他梳了发髻,化了个浓妆,玉仪还不忘往他身上倒了些酒,这样躺在床榻上的高澄从背影来看就像一个婢女喝醉了躺在那儿睡觉。玉仪让瑶儿带着林升两人躲到后院的鱼塘里。

        很快,李公公带着侍卫搜到了玉仪的宫殿,看到开门的是公主,李公公忙陪笑到,“玉仪公主,宫里发现了刺客,陛下让老奴带人来看看各处。”

        “李公公,有刺客呀?那好危险,太可怕了,你快进来帮我看看在不在我的房间里!”玉仪扑闪着大眼睛,望着李公公。

        李公公也不客气,一挥手一群侍卫走进了寝宫,侍卫一眼就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李公公走过去,看到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躺在那儿,你别说,模样还挺俊俏,他还伸手在那个婢女的手臂上摸了一下,肌肤白皙细腻,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公主,这个是你的婢女?”李公公带着猥琐的眼神打量着榻上的人。

        玉仪有些不高兴,嘟着嘴说:“这是我的婢女瑶儿,晚上不知道跑哪个宫里去偷了酒喝,回来就醉倒了,叫也叫不醒!”

        李公公又伸手在那榻上美人的腰身上摸了一下,随后淡漠地说:“走吧,这里没有刺客,公主,老奴打扰了!”

          等李公公带人走远了,玉仪才一下跌坐在床榻上,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惊险刺激的一次了,她刚才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又过了一阵,玉仪确定四周都没有声音了,才赶快去后院叫瑶儿和林升,那两个人在水里憋久了,脸都已经涨的通红。

        大家都回到寝殿内,看着高澄依然躺在那儿,还没有苏醒。玉仪突然想到刚才那个李公公伸手摸了他两次,而且眼里还闪着猥琐的光,像要把他吃了般,玉仪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如果日后李公公知道今晚的这个美人儿却是个男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

        林升看着自己主子的样子,现在恨不得行立即帮他洗漱换衣服,但是玉仪却一下挡在了他面前,“现在还不能给他换衣服,一则他伤得很重,不能再折腾了,二则万一那些侍卫又回来呢?所以现在还是让他就当我的婢女吧!”

        林升心里有些异样,不知道主子醒来后会怎么样生气呢?不过,也幸好他的主子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不然今天晚上他们可就在劫难逃了。

          高澄一晚上没醒,玉仪、瑶儿就趴在床边照顾他,而林升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一坐到地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天已经大亮了,玉仪寝殿的门还没打开,就见有个小厮跑进了院落,“公主,世子来了,世子来了!”边跑边喊。

          玉仪一个激灵,怎么这时候她大哥会来呢?许是因为听说皇宫有刺客,所以今天一早才急急忙忙来看下自己的妹妹有没有事。

        昨晚的李公公和侍卫因为不认识瑶儿,还可以把高澄装成瑶儿,但是她大哥可是认识瑶儿的,这可怎么办呢?大哥一定会把高澄他们交出去。

        玉仪心都紧在一起了,可她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玉仪,开门呀,我是大哥,我来看看你!”

        元彬从昨晚开始心绪不宁,今早听说昨夜宫里有刺客,他很早就入宫来看玉仪,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但是从小就最粘他,比自己的亲弟妹还要亲,所以元彬还是很担心她。

        此时,门不得不开了。瑶儿磨磨蹭蹭地把门打开,望着元彬,低声唤道:“世子爷好!”

        元彬从瑶儿忽闪的眼神中已经看出玉仪肯定有什么事。他一步跨进殿内,“公主呢?”

        “公主还在睡觉呢!”瑶儿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元彬抬眼望去,床上的确是有个人影,但是凭他敏锐的观察,一眼就看出床上不止一个人。   

        他一把把床褥掀开,看到了玉仪正扑闪着眼睛望着他,旁边还有一个浓妆少女,长得倒是很漂亮,只是不对,那人的气息很乱,应该是有伤。

        元彬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少女身上,玉仪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大哥,你一直望着人家女孩子干什么呀!这是凌儿姐姐,昨天我们喝酒了,她喝醉了住在我们这儿的。”玉仪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元彬冷着一张脸,等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说实话!”

        听到这话,玉仪全身抖了一下,大哥平时是最宠她的,但是如果大哥生气了,那也是最可怕的。

        玉仪伸手抱着大哥,一双大眼睛立即溢满泪水,“哥哥,这个人我认识的,绝不是刺客,他是高澄,之前皇帝陛下还在宫内为他设宴呀,昨晚可能是被刺客刺伤了,他一直昏迷,现在都还没醒呢,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吧!”边说,那眼泪一串串地止不住地流。

        元彬是何等人物,一听就明白了,哪里有什么刺客,这是那个人布的局,现在这个烫手山芋被他妹妹接住了,现在这让他很为难了,把高澄交出去,那他妹妹包藏刺客的罪名可不小,如果不交,那他怎么才能把这个人弄出宫呢。

        元彬望着玉仪,一时没有说话。玉仪还在抽泣着,元彬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次你的祸闯大了,搞不好我们全家都脱不了干系!”

        元彬又转身看了眼床榻上的高澄,这小模样确实挺逗人的,再想想高澄平时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元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到底,他觉得,最坏的可能就是把高澄交出去,然后被皇叔惩罚一顿。

        这样,两兄妹居然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了顿早饭,一切看似平静祥和,只是瑶儿偶尔从其他宫女那儿听到点风声,说侍卫已经找了一夜还没找到刺客,皇帝陛下大怒等话。

        等了半天,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高澄幽幽地醒过来了。他望了眼林升,再看了下周围的景象,狐疑地盯着元彬和玉仪。

        他不认识元彬,但是玉仪他印象比较深,尤其是和那个面具当时发生的事,他还是比较深刻的。

        林升看他醒了,轻轻伏在他耳边说:“这是玉仪公主,就是她救了我们,这是她哥哥元彬世子!”

        高澄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突然瞥见了对面铜镜中的自己,浓妆艳抹,还穿着女人的衣服!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是谁干的!?”

        玉仪走到床边,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干的,不这样,他们会把你抓走的……而且你这样真的好美,好多人都看上你了!”

第三章  逃出皇宫

        高澄一脸无奈,玉仪说的也是事实,只是这个装扮他还有装多久,他很担心。

        玉仪守在他旁边,一脸堆笑,“你放心吧,等你养好了伤,我去求大哥,让他送你出宫,不会让你有事的!”

        高澄此时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玉仪,粉雕玉琢般的人儿,虽小,但不难看出五官生得极精致,尤其是她的小脸,粉嘟嘟的,让他无意识地伸手在她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真是水嫩呀!

        “哎呀,好疼!你干嘛呀!”玉仪捂着自己的脸,眼泪汪汪地望着高澄。

        “这是作为把我弄成女人的惩罚!”高澄面无表情地说,只是林升难得地又看到了主子脸上的微笑。

        玉仪嘴里还在嘟囔着,瑶儿从屋外端来了午膳,元彬时不时地看一下高澄,饭都喷了几次,而玉仪就像没这个人一样,低头扒饭,夹起大片大片的肉往嘴里塞,看到她吃饭,高澄突然觉得自己好饿,现在面前的饭菜好香,之前学的礼仪全忘了,他也大口地往嘴里塞肉,元彬一时傻眼了,现在面前的高澄可是一个活脱脱的美女,看到美女这么不顾形象地吃饭,他真的无语了。

        一顿风卷残云,瑶儿为他们泡了壶山楂茶,还放了点冰糖,高澄喝着有点甜,果然是小女孩喝的,就是这种甜甜腻腻的感觉。

        吃饱喝足后,高澄的精神明显地好了很多。玉仪悄悄地拉着大哥,“哥哥,求求你救救澄哥哥,把他送出宫去吧!”

        元彬有些为难,没有立即答话。

        玉仪知道哥哥有担心,说明这事真是不好办,玉仪有挤出了几点眼泪,拉着元彬好一顿撒娇。

        其实元彬知道,现在只有尽快将高澄送走,才能让他们一家安安稳稳地渡过这一关。

        元彬又朝高澄望了望,他拉住玉仪,“小妹,我回去想一下,这件事我们要好好地想个办法。”

        说完,元彬抬脚往外走,他要赶在关宫门前离开。玉仪送他到院门口,元彬把她往怀里使劲抱了下,再揉了揉她的头发,“走了,这几天注意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哟!”

        玉仪努力地点点头。

        回到寝殿,玉仪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截白玉般的手臂伸在被子外面,那只手肌肤洁白滑腻,带着温润的玉泽,好像是由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这只是一只手,比普通女子的手白了那么一些,光滑了那么一些,线条形状优美了那么一些,可是却仿佛有一种无形地魔力,吸引住他人的视线。

        高澄看得有些挪不开眼,他把被子给她盖上。走到书桌旁,在书架上找了本书出来翻,但是他的脑中一直是那个小小的玉雕般的人儿,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屋内一股尴尬的气氛,只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毫不知情,还在呼呼大睡呢。

        突然,一阵悠悠的声音传来,“玉仪公主,老身来给你请安了!”边说,李公公就已经到了寝殿门口,瑶儿突然看到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拦住了李公公,“李公公,我们主子在午睡呢,你现在不能进去。”

          “啪!”李公公抬手给了瑶儿一个耳光,“不知规矩的贱婢!快去通报,我来给公主请安!”

      李公公边说,伸手推了推房门,门却一下被打开了,玉仪笑盈盈地站着门口,“李公公,有什么事吗?”

        “公主,小的是来通知公主,今晚皇后在玉清苑开戏,让大家都去看看呢,大家热闹一下!”李公公边说,边用眼往屋里瞧,当看到“高澄”时,一张脸竟有点微微泛红,“公主,你那个婢女可是叫瑶儿?长得可真水灵!”

        玉仪挡在门前,“是呀,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婢女……”

        两人正在说着,元彬走进了院子,李公公看到他有点发怵,赶紧说了声就匆匆跑了。

        玉仪将晚上皇后开戏的事情告诉了元彬,他沉思了一会儿,转头对高澄说,今晚就能将他送出宫去,高澄和玉仪都望着他,而元彬却唇角浮现了一丝邪笑,“我去准备一下,你们等我的消息,高澄,此番出宫后希望你们立即离开洛阳。”

        高澄郑重地点点头,元彬背着手离开了。

        玉仪坐在床边,没有说话,突然,她把自己衣服上的一颗珍珠扣子扯下来递到了高澄的手上,“澄哥哥,这个宫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我的,只有这件衣服是我娘给我做的,这个珍珠扣子也是我娘亲自缝的,我娘说这是我的护身符,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高澄看着这颗珍珠,竟有些失神,平安回家。刚才元彬在说今晚就可以出宫,其实高澄心里就已经在盘算,一切如果如元彬安排的顺利就好,如果不顺利,那么玉仪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和人质,所以今晚他会好好当玉仪的婢女的。

        可是,看着玉仪的珍珠扣子,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如果自己真的不得已出手了,是不是就会伤害到她,而皇帝是不是会为了玉仪放他走,他也没有把握,在那一瞬间,高澄的情绪起伏不定,终于,再次听到“澄哥哥”时,他眼神坚定了,对,不能让善良的玉仪因为他而受伤。

        高澄将珍珠扣子藏进了自己的怀里,而他也把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交给了玉仪。

        这把匕首是高澄5岁时父亲送给他了,他已经用它保护了自己很多次,他相信这次他也会没事的,所以这把匕首也可以算是他的幸运符,“玉仪,我希望这把匕首可以保护你,以后遇到麻烦了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晚膳的时候,元彬、玉仪和高澄在屋内边吃边安排今晚的事情,玉仪依然没心没肺地大口扒着饭,而高澄却开始宠溺地往她的碗里不时夹着菜,“不能只吃肉,还是要多吃菜,尤其是这些绿叶菜!”

        元彬使劲敲了下桌子,“你们两人在干嘛呀?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一个只知道吃饭,一个只知道夹菜,罢了罢了,毕竟都是两个孩子,我还指望你们出谋划策吗!”说完,元彬也开始吃饭。

        饭后,瑶儿又端来山楂甜茶,玉仪有点饱了,望着高澄和哥哥有点眼神迷离,实在有点困了,元彬又把计划再说了一遍,高澄还仔细地问了几个问题,他们还讨论了一下具体的线路和一些沿途标志,高澄转头发现玉仪靠在他肩头居然睡着了,这丫头的心可真大呀!

        这么一个粉团子倒在自己的旁边,高澄又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今天出宫后,你要答应我立即离开洛阳,还有,如果没有成功,我希望你不会连累我妹妹!”元彬轻轻地说。

        高澄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会伤害她的。”

        差不多时间了,元彬摇醒了玉仪,瑶儿帮她穿了一件桃红色云纱裙衫,妖娆的色泽,袖口处绣着银线,裙摆处有三层,深深浅浅的漾开来,极为别致。

        这样的玉仪,人虽小,却有这一种高贵清丽的气质,高澄心想原来这就是皇室的气质,的确和年龄、衣着、身份无关!

        高澄也再补了下妆,然后他搀扶着玉仪跟在元彬身后,往玉清苑走去。

        穿过一片荷塘,一个院落出现在眼前,门匾上没字,只有门口的假山上刻着“玉清苑”三个字。

        高澄抬眼一望,满眼俱是明媚景致,已是心醉一片,四处风景幽美,远望前后山丘起伏缓和,宛如忽至桃源,且院内布置也颇高雅精致。

        此时院落的中间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后院传来几声高低抑扬顿挫的嗓音。

        玉仪找了个下首的位置,高澄立在她旁边。很快,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一眼便知这个妇人正是皇后,皇后制的凤冠压着满头乌发,一身礼服下略微有些发福的身挑,圆圆的脸上照例敷着厚厚的妆粉,娥须眉上贴着金钿,圆圆的眼勾了后宫例行的金色长眼线,看去带上了皇室的威仪和沉着。

        主角一到,立即开戏,戏本子是之前就已经选好了的,玉仪不喜欢这样坐着听戏,她也不怎么坐的住,在位子上扭来扭去,皇后看她实在无聊,向她招了招手,玉仪提着裙子跑到了皇后身边,“来,挨着我坐,我给你讲讲这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本子,你会喜欢的。”果然,皇后开始轻轻地为玉仪讲戏,玉仪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高澄也是事后才知道,皇后认识玉仪亲娘,而且两人在未出阁前一直关系很好,所以玉仪才这般得皇后喜爱。

        那晚上一口气唱了三本戏,玉仪都有些困了,什么时候大哥才行动呀,她悄悄地看了眼元彬,再望了眼高澄,现在高澄立在那儿,李公公正站在他旁边,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高澄一副冷冷的表情,没有答话。

        玉仪偷偷地望着高澄笑,高澄向她翻了个白眼。

        终于,今天的戏本子都唱完了,只见一众名角都跪在台上等赏赐,皇后一抬手,李公公将事先准备好的赏赐交给了班主。

        皇后准备离开,此时只见元彬从席上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元彬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望着他,笑了又笑,“你这个小崽子,又想要什么,说吧!”

        “娘娘,刚才我见那个唱思慕的旦角唱的可真好,我想把她接回我府里去教教我的那些孩子,可以吗?”

        皇后笑着摆了摆手,元彬立即跪下叩谢。玉仪知道大哥成功了一半,只要可以带人出去,高澄出宫就没什么问题了。

        高澄看着玉仪,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玉仪望着他笑。

        李公公扶着皇后离开了。

        元彬给高澄使了个眼神,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高澄跟着元彬离开了,他回头再望了一眼玉仪,只是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元彬的马车出宫了,带了个戏子回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的是,那个戏子并没有进元彬府里,他和他的随从一起连夜离开了洛阳。

        第二天清晨,高澄他们已经离洛阳百里地了,他拿出怀里的珍珠扣子,微笑溢满了整张脸,他已经决定了,他要等她,等她再长大一点,他就把她娶回家,每天看她吃饭,看她睡觉,这样是不是就会很幸福了呢。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病逝了,父亲也一直是威严不苟言笑的,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是分开住的,他从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所以他觉得和玉仪在一起,真的觉得很温暖,很舒心。

        再往前行了百里,父亲安排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一个侍卫跪在他面前,“公子,我们要赶快回府,大人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涉及皇室的……”

        高澄心里明白父亲想干什么,这也是他和父亲一直在谋划的事情。此次在宫里遇刺,不难想出应该是元修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防范于未然。

          “走吧,我们赶快回去……”一行人消失在烟雾沉沉中。

第四章    落难少年

          元彬看着近几日玉仪呆在府里,没有什么精神,于是带着她去西市看看热闹。玉仪本不想出门,奈何哥哥才帮了她的大忙,她也只得厌厌地跟着大哥出门。

        玉仪 刚才在府里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到了西市,一下马车整个人都精神了,拉着元彬东瞧瞧西看看,尤其是看到耍杂耍的,更是迈不开腿,她一边舔着哥哥给她买的糖人,一边看着技人喷火,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在精彩处,有一群人冲到了杂耍班子里,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后面几个大汉边跑边吼:“抓小偷,抓小偷!”

        现场的人都怕惹祸上身,躲得远远的,玉仪刚把糖人从嘴里拿出来,那个少年就跑到了她面前,因为跑得太快,一下碰掉了糖人,玉仪瘪了下嘴,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少年也看到了面前这个粉团子一样的人儿,此刻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他突然脑中浮现了自己妹妹的模样,是呀,如果妹妹还在,也应该这般大了,也会这么可爱的。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几个大汉已经抓住少年的背襟,有个大胡子已经招呼了一耳光在少年身上,“叫你偷东西,你也不看看,这是皇城,是洛阳,你都偷到了天子脚下了,你的本事真不小呀!”说完又是一耳光。

        少年没有吭声,虽然嘴角流着血,但是他依然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玉仪望着这个少年,觉得他很不一样,应该不是一般的小偷。元彬也发现了,面前的少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大汉又想冲少年发火,“你们别打他了!”突然的一声,让周围的人纷纷转头,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元彬拉了拉玉仪的袖子,示意她别多管闲事,可是玉仪却一副倔强地望着面前比她大两三倍的大汉。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偷你们东西的,还给你们就是了,你们再打会把他打死的!”

      “一个贱奴小偷,打死也是活该!”旁边有人附和地说道。

        “他到底偷了你们什么东西?我赔给你们吧!”玉仪开口询问到。

        一个大汉开口说道:“偷了我们的钱袋,三十两呢!”

        玉仪求助地望着哥哥,元彬一拍脑袋,这个妹妹可是真爱管闲事呀!他摸出了身上的银票,这可是今天早上才去账房领的。他把银票递给了玉仪。

        玉仪大方地把银票递给了那几个大汉,几个大汉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那个少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抬脚离开了。玉仪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瑶儿已经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救了你,你连感谢的话都没有一句吗?”

        少年回过头来望了眼玉仪和元彬,还是没有说话,但眼里明显地有了一丝温情,周身的戾气好像也少了很多。

        元彬望着他,缓缓说道:“我们也不指望你会感谢报答我们,只是我看你与别的小偷不一样,我好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去偷钱的?”

        少年此刻躬身向他们作揖,然后轻声说:“我母亲病重,急需钱为她请大夫。”

        玉仪是最看不得听不得别人有难了,赶紧说:“那你请大夫了吗?还缺钱不?”说着已经开始在身上搜着钱财。

        “已经用不上了,昨夜我母亲已经病逝了……”少年说完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玉仪一副眼泪汪汪地望着元彬,“哥哥,他好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娘亲。”元彬知道她是从这个少年想到了自己的亲娘。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元彬问到。

        少年有些局促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头望着面前的两人,“我想去从军,如果有机会,我想做一番大事!”

        玉仪有些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她不知道这个如此瘦弱的少年居然想去从军,他的这个愿望,换成其他人可能真的不容易实现,但是在他面前的是元彬,西营监军。

        元彬也没有料到这个少年会如此说,他审视地望着他,心里突然觉得会不会这个巧合有点太牵强了,但是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又是那么真诚,自己就暂且信他一回。

        元彬递给他一张帖子,“你拿着这张帖子去西营,见左卫将军,他或许会帮你的。”少年这次嘴上虽然没有道谢,却深深地鞠了一躬。

        元彬拉着玉仪上了马车,玉仪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我叫玉仪,你如果以后有困难,可以来元泰丞相府找我!”马车驶离了西市。

        少年一直望着马车的方向没有动,他策划了那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地入了西营。只是这样利用一个小姑娘,会不会太卑鄙了,“卑鄙?这世上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比他厉害百倍千倍的人太多了,他又算什么呢?”

        少年第二日便拿着帖子去了西营,经人通报后见到了左卫将军。

        这个长年在外带兵打仗的将军和元彬等贵族公子可不一样,表面上虽然看在元彬的面子上对少年特别热情,但心里却盘算着这人的背景。

        “将军,我叫慕容绍宗,只是想在军中建功立业,慰籍父母在天之灵,别无其他。”

          左卫将军虽然有些迷惑,但是想着只是安排一个小兵卒,应该不会翻起什么大浪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瘦弱少年,会成为之后叱咤风云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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