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听禀,华夏自古便是在血与泪之中谱写波澜壮阔的巍巍大国,它绝不是一帆风顺走到如今可以任人宰割的绵羊。相反,它或许更像是一匹獠牙狰狞流淌着腥涎,利爪锋锐残余着血肉的恶虎,任何来犯必然会被铁爪钢牙咬开喉咙生啖血肉,铸就森森威严。
生而为虎,那这牙必得尖利,这爪必得锋锐。纵观古今,何物可以担得起当牙作爪的大任?唯有兵器。
自古及今,兵器种类繁多,层出不穷。先是古时单纯人肉拼杀战争中所使用的冷兵器,再到如今一弹屠城屠国的热武器。兵器从始至终都是捍卫尊严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小至古龙笔下江湖百晓生所排的兵器谱,大至各国对于热武核武的考究对比,人心对于这种可以颠覆一切的力量终究还是存着些许好奇与敬畏的。
那今儿个咱们就好好聊聊在华夏兵器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两件玩意儿——刀与剑。
放在今日,刀剑的实用性自然是大不如前,也仅余些收藏把玩的价值了。然则在古代,这两样玩意儿可是烧杀抢掠,安身立命的利器。腰间配上一把剑,手里握着一把刀,走到哪里都是气场全开,周围人群莫不退避三舍。原因无他,刀剑自有震慑人心的功效。
早在青铜冶炼的时代,刀剑的战争作用就已被发掘出来并付诸实战,及至后来铁炼钢炼以及锻打铸造技术的进步,刀剑的普及率更进一步的提高。甚至于到了后来如果愿意,人人都可配刀配剑的地步。称之为全民兵器也丝毫不为过。
同为利器,早在东周至西汉初的相当长时期内,中原正宗原产的更早由生产工具发展而来的刀却远不及非是中原发明的剑在战场上的作用之大。这段时期剑器的战争功效更显著于刀器,彼时的刀器,或许更多的见效于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
然而正所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越到后来,越来越多的战争验证之下,剑的实战作用逐渐被刀所取代,战场之上,刀的地位也跃升于剑之上。
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剑作为展示统治阶级尊贵,威严的防卫礼仪佩饰,它的象征意义却依旧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和推崇。正如尚方宝剑的意义所在,执剑之权柄者多被视为大权在握,自古权势最是动人心,故而在官场世俗,剑的地位不但没有败落,反而越发的水涨船高。
剑为百兵之皇,刀为百兵之胆。华夏传统之中,剑被视为地位权利,风雅脱俗的象征。先秦建立之处,秦王为彰显“灭六国,驱蛮夷”的丰功伟绩,特铸“定秦”双剑,意为“天下由秦而定”,自此开创了历代封建王朝天子宝剑的先河,定下了剑即权利地位的象征意义。除开天子配剑,官爵士族也多借剑来显示地位显赫,《说文》记有“古者天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隶人不得冠、庶人有事则带剑,无事不得带剑。”处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佩剑的规格都有着严格的限制,绝非率性而为。西汉《礼记》曰:剑身长五其茎长,重九锊,谓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长四其茎长、重七锊,谓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长三其茎长,重五锊,谓之下制,下士服之。由此可见一斑。
如此一来,剑为百兵之皇的说法也算是有理有据。
刀为百兵之胆,正如先前所说,随着刀的战争作用逐步取代剑之后,刀被视为厮杀的不二利器。厮杀重胆气,血流成河煞气冲天的战场不需要腿软脸发白的无能软蛋。敢拿刀走上战场砍下敌人头颅的必是胆气无双的英雄豪杰。哪怕心有怯懦,只要握紧手中那把刀,寻得倚仗的同时,自然胆气大增。
古人自有大智慧,寥寥两句话便将刀剑的地位作用归纳无遗。
刀剑相争至今,也未有明确的说法评个孰优孰劣。有人推崇剑的风雅别致,觉得耍刀的都是莽汉屠夫,全无风流潇洒,失了那份体面。也有人推崇刀的豪迈不羁,觉得使剑的多是挂羊头卖狗肉,怎么拿剑都不知道纯属为了显摆那一身朱门肉臭。矫揉造作,不似刀来得那么大气磅礴,不拘小格。
笔者看来,刀与剑自有其别具一格的风韵,春兰秋菊各有雅致又何必强求。剑侠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固然潇洒飘逸,妙不可言。刀客的“刀头百万英雄泣,腕底乾坤杀劫操”却也岳峙渊渟,豪气丛生。如此又何必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呢?
虎无牙则百兽不服,无爪则百兽不惧,二者缺一不可。刀与剑岂不也是如此?既然我们无法将之分出个高低优劣,那何不让那“百兽”评价一二呢。
且让他们试试哪个更疼,哪个自然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