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婵鸣愈躁,那急急婵声透过树林密密的浓荫,在寂静的的室内悠悠的回荡着。
大概是2008年,那年正值汶川地震,那时大家都天真散漫,就像木心在《从前慢》中所说:‘‘记得早先年少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那时,初夏已是暖风熏人,各科考卷多如牛毛。复习课统统变成了答疑,我不听课,不听课的占了多数,除了打游戏,也有人睡觉、聊天、自顾自复习。老师也不管我们,自顾自讲课。
在那节语文课上,我偶尔抬头,看到一道阳光将教室一劈为二,光柱下有点点碎尘,老师就站在这碎尘之中。他不紧不慢、娓娓而言,每一粒碎尘都炫目地飞扬着,构成了我小学生活最后的图景。
老师正在分析一篇现代文阅读。这真是我在学生时代看到过的最奇怪的一篇文章,开头便是:“我登上一列露天的火车,但不是车,因为不在地上走;像筏,却又不在水上行;像飞机,却没有机舱,而且是一长列;看来像一条自动化的传送带,很长很长,两侧设有栏杆,载满乘客,在云海里驰行。”句句隐喻,仿佛梦呓,拿它来做阅读,简直让人抓狂。
于是,在我考试前最后一堂语文课上,我的老师倚着讲台,从杨绛的这篇《孟婆茶》开始,散漫地与我们谈生死。她说,那是一列通向死亡的列车,我们每个人终会登上它。他讲钱钟书和钱媛的先后离世,“不要害怕死亡,在漫长的生命中,生和死会交换位置,死亡变轻了,而活着才是最沉重的事”。
‘‘哎,你是不是想童年想疯了。’’当我回过神来,我意识到,已经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草草地填了几口东西,紧接着就跟我妈说:‘‘妈我去同学家住几天,这几天就不回来了。’’其实我是想寻找一种记忆,这些东西很早就没有了。
2015年,又待了整整一年,到最后一个月,我觉得情况糟透了。我决定也去找个地方隐居一次,彻底的净化身心,戒掉电话网络各种不良习惯。我想象自己从那个飘渺无人的山谷中出来时,分明已经是个阳光干净明亮的男孩,而不是眼下这副臃肿慵懒痴呆的模样。直到真正走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鼻子原本是用来嗅闻各种或刺激或清淡的气味,包括柴油味儿或者紫薇花香,而不是用来托住眼镜的。
还记得去年,阳光聒噪、悠闲,空气自由、新鲜。六月和远山,我沉醉一夏天——致我们回不去的流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