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从小就长得又瘦又黑,还有一点龅齿。上学也学习不好,尽管每天早起晚归,可书上的知识总是前学后忘。到了期末,那不及极格的成绩总要招来父母的一顿打骂。
她的性格也不讨人喜,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半天也不能表达一句话的意思。同学都不和她玩,嫌和她在一起丢人。老师拿她当反面教材,总是在训斥同学的时候说“千万不要和兰香一样,长大一定是个没出息的孩子”。
就这样兰香勉强上到了小学毕业,在经过两年的复习后最终也未曾踏进初中大门(初中在镇上)。
虽然未上初中,年龄却也十六岁了。因她瘦小,农活做不了,只好让她帮忙操持家务。父母整天骂她养了个废品。
农村不上学的人找对象也早,一般到了十八九就有媒人上门。可兰香家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媒人上门。急得兰香的父母只好托亲戚告邻居的央求说媒。亲戚邻居当面答应,背后却说“说个不好的,她父母会怪我们看不起兰香,说个好的人家能看得上她吗?”
就这样兰香一直在家呆到了二十六岁,家人实在受不了了。因为兰香的弟弟找了一个对象,条件便是在婚前一定要兰香嫁出去,因为兰香的弟媳说见了兰香特反感。
为了儿子的媳妇,兰香的父母只好提了重礼去找本村一个专业媒婆。这个媒婆说媒明码标价,不费劲能成的收五百元,费劲的最少价格一千元以上。不过不管什么样的,成功率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兰香的父母刚进门,媒人马婆婆看了他俩拿的礼赶紧笑脸相迎。一边客气的说“来说一声就行了,拿什么礼吗?”一边接过礼不客气的放在桌子上。
兰香的父母陪着笑:“你看兰刚要结婚了,她媳妇非要兰香嫁出去才过门,可你也知道兰香要模样没模样,要力气没力气找个对象不容易呀!”
马婆婆看着兰香的父母嘴里叹了一声:“在你们面前,我也不说假话,兰香的媒确实不好说。你看咱们都是同村的不比外村的,随便找个就行,只要说成了我也不管他们婚后怎么样。要给咱兰香找,一定要找靠得住的,能让兰香过得幸福的,你们说是不是?”
兰香父母一听话正说到心坎里忙答应:“是是是,还是马嫂考虑的周全,要真给兰香找个能过好日子的,我们谢金给你二千元。”
马婆婆一听二千元,心里也乐开了花,但又不露声色的说:“你们先走,等我仔细考虑好人选再通知你们。”
兰香父母一听着了急:“马嫂,不能等啊,兰刚的媳妇还等着回话呢,要不我们再加五百?”
马婆看着着急的两口子,沉吟了一会说:“既然你们这么急,我就说一个人,看你们两口子满意不满意?”
“你说我们听听看!”兰香父母异口同声的说。
“离咱们村不远的红门村有一个人三十二岁了,叫红伟,父母双亡,没有姊妹就他一人。模样长得一般,但他是个瓦工一年也赚钱不少。头几年因为父母有病把他的婚事耽搁了,现在他父母死了没有负担,但是年龄比兰香大六岁,你们看行吗?”
兰香父母一听只是大了六岁,根本就不是问题,况且对方还是个手艺人,这在农村也是很吃香的,连忙说:“行行行,就这样,全靠你费心了。”
马婆心想“不是冲着你们的二千五百元,我根本就不可能把红伟说给你们。”
送走兰香父母,马婆便换上漂亮的衣服赶往红门村红伟家。
正是午饭当囗,红伟刚干活回来。恰巧马婆进门,红伟直接拉了马婆到村里的饭店点菜吃饭。
酒足饭饱,马婆随红伟回家。马婆满脸堆笑的看着红伟,心里暗叹“真是一个懂事的,给兰香说实在有点掉份。”但转念一想这样两头都捞好处,这两人的婚事成了自己的腰包也鼓了。
红伟在饭桌上也不好问,因为毕竟旁边人多嘴杂,这时在自己家就什么也不用隐瞒了。马婆刚落座,红伟便问:“是不是给我找着对象了?”
马婆得意的说:“那当然,不然我咋有脸见你?”
“那你快说什么样子的?”
“年龄比你小六岁,只是人家父母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只是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因为只有姊妹俩,父母疼女比疼儿子还紧要,一直不舍得嫁人。要不是儿子结婚,父母还舍不得呢,全凭了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好歹人家同意了。”
红伟一听连连道谢:“那多谢马婆费心了,什么时间见面呢?”
马婆想了想:“今天晚上吧,一来不招摇,二来也不担误你挣钱是不是?”
红伟想着有道理便答应了。
马婆又道:“兰香的性格有点害羞,不大爱说话,你可别吓坏了人家。另外,你考虑清楚,娶了人家,她可不会下地干活。”
“没事,我不要她下地干活,我那几亩地我自己干的过来,我只要她能洗衣做饭生孩子就行了。”
马婆大笑拍了拍红伟:“成了以后你赶紧结婚,她一定能给你生个胖小子!”
回到家马婆又赶紧到兰香父母家说明情况,并一再交待要兰香不要多说话,只简单回答就行了。
临出门马婆道:“我为什么要兰香晚上见面,因为夜不观色呀,只要成了红伟给了见面礼,白天看了纵使有点不满意,心疼钱也不会说不愿意。”
兰香父母连连夸马婆有智慧就是会办事。
到了晚上兰香和父母来到马婆家。红伟见了兰香父母赶紧让坐,掏出上等的好烟递给兰香父亲,并打着火给点上。又拿出红茶递给兰香母女和马婆。
兰香父母一见特别满意,红伟长的个头不低,不胖不瘦,一头短发显得人很精练,又加上这礼貌的让坐和递烟递茶,心里只觉自己的姑娘高攀了。闲聊了几句便借口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红伟和兰香。
红伟打量着兰香,一头黑发微卷散在肩上,因为害羞头微微低垂,但瘦小的身躯却凹凸有致,一阵香气也微微传来,心里便充满了怜爱之意。毕竟兰香小他六岁,在年龄上自己也不占优势。
红伟轻声的问“你以前处过对象吗?”
“没有”,兰香记着父母的叮咛简单答道。
“是你父母不同意吗?”
“是”。
听了此话红伟暗想,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真是孝顺。
“那我比你大六岁你不嫌大?”
“不”。
“我们成了要马上结婚你同意吗?”
“同意”。
红伟挠挠头也想不起再该问些什么,便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万七千元(这叫万里挑妻)拉过兰香的手放在她手里。
兰香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囊递到红伟手里。
在门外早已偷听的马婆和兰香父母见大事已成,便适时的进门,又闲聊几句,兰香和父母便出了门。
隔日,兰香的婚事便订在了本月二十八,从认识到婚礼时间仅隔十天。
结婚当日,邻居秀枝过来帮忙,因念着红伟给自家帮了不少忙的份上。秀枝热情周到在兰香边上挡了很多喜客的无礼取笑。因红伟结婚年龄较大,来这取乐的人也不少。红伟忙着对付那一帮男的,女的这边有点顾不过来。秀枝急忙端糖端瓜子的招呼,一帮女的非要兰香表演节目,秀枝挡了下来自己唱了一段黄戏惹得众人大笑才算罢休,秀枝又拿出二百元给了众人,她们才满意的走了。这一切兰香默默的看在眼里,第一次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秀枝。
到了晚上怕闹的太凶,秀枝把兰香接到自己家,锁上街门任凭众人喊破嗓也不开门。
秀枝帮兰香解开头发,拉着她到卫生间给她洗发,手指轻柔的按在她头上,兰香第一次感到心跳不已,好舒服啊。洗完头秀枝拿个吹风机又一缕一缕的把她的头发吹干,随着秀枝的扭动,洗发液的香气一阵阵传到兰香鼻里,兰香竟然产生一种冲动,猛的便抱住了秀枝。猝不及防的秀枝以为兰香开玩笑,忙不迭的说你可不要胳肢我,我怕痒。兰香松开了秀枝,只痴痴的望着秀枝。秀枝拍了拍她的头说“我听红伟说了你害羞,地里的活你不会干,你别怕,以后有事你尽管找我,我帮你。”
听了此话,兰香发誓一定要对秀枝好。
日子似水一般流淌过去,每逢兰香有难,秀枝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帮忙。在兰香心里,秀枝比红伟重要,红伟除了对她吆五喝六嫌弃她,就没有一丝温情。而秀枝却不一样,家里有事喊她一声,总是随喊随到,还总不让兰香动手,对兰香嘘寒问暖。大到各样事情,小到兰香来了月经也是关心备至。兰香虽不善言谈,却也总是偷偷的买上好吃的好穿的送给秀枝。红伟虽然对她态度不好,可钱财上从不吝啬,至于她怎么花也从不过问。
这次秀枝的丈夫出去干活要等三个月回来,兰香便主动要求晚上陪秀枝,以免秀枝一个人在家孤单。
每天秀枝都准备好洗脚水给兰香洗脚,因为兰香给了自己很多东西,秀枝也想着回报,没有别的回报只能在力气上多回报一些。
看着秀枝温柔的搓着自己的脚,兰香一阵恍惚,要是一辈子这样多好。
躺在床上兰香喊着好冷。刚进入十月,天还不太冷,听着兰香喊冷,秀枝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塞在兰香腋窝给她量体温,等过了二十分钟一看也不烧。秀枝索性抱着兰香说:“可能你太瘦了我给你取取暖吧。”兰香窝在秀枝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和体香,第一次昏昏然的睡着了。
待第二天起床,一碗荷包蛋端在兰香面前,秀枝说:“你吃了再走,你看你瘦的样子真该好好补补”。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年底,兰香越来越留恋秀枝,只要没事便磨蹭在秀枝家。
这天下午,秀枝有事出了门,国强打电话说明天上午到家。兰香接了电话,心里一阵翻腾,国强回来意味着她再也不能陪着秀枝,想着国强和秀枝亲热的场面,兰香暗下决心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待秀枝回来,兰香也不提明天上午国强回来的事,脑里想着怎样结束国强的性命,以便她能长久的和秀枝在一起。
到了夜晚,她第一次拒绝了秀枝的拥抱,相反她抱紧秀枝说:“你给我取了那么长时间暖,我也给你取取暖。”秀枝推搡着她大笑不舒服,最后还是被秀枝抱着睡了一夜。
到了上午兰香早早准备好饺子馅,将一碗撒了毒鼠强的饺子最后下到锅里端给国强。由于不知道国强回来,秀枝也没给他准备吃的,见兰香端来饺子急忙让风尘一路的丈夫吃。而兰香送过饺子便回了家,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国强吃了几个便大叫肚疼,口吐白沫,秀枝一看定是兰香饺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便慌忙去找兰香。(后面的事情可以看我写的“原来她是个同性恋”那篇文章)。
待进了监狱,兰香才知道和秀枝永远在一起的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