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战后“地上天堂”叙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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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份接到要去叙利亚出差的通知,我内心是忐忑的。刚刚结束内战的叙利亚,毕竟有着太多不确定因素。在任何人看来,选择这个时间去往叙利亚,无疑是拿生命安全开玩笑。然而工作的事,不是根据个人喜好来定的。办签证、订机票、定行程,一切在几天内准备妥当,于一个夜晚开拔。出发前,朋友打趣说让我赶紧买个保险,让他体验一下一夜致富的感觉。叙利亚禁止直接入境,最佳的选择是先到贝鲁特,再从贝鲁特陆路入境。到达贝鲁特的当天下午,在入住的酒店里,从阳台可以看到很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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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当地有名的景点鸽子岩,之前从来没听过,网上考究了一下,没有特别清晰的解释。至于岩石的渊源,也没有找到出处。暂且不管那么多。十几个小时的不间断飞行,早已让人疲惫不堪。倒下闷头就睡,等着第二天接引我们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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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紧邻地中海边,在房间里,可以明显感觉到浑身被咸味的湿气包裹着,床单都是湿漉漉的,睡的究竟不怎么踏实。又因为靠近路边,车水马龙的喧闹,还有摩托少年的“炸街”声,索性让我放弃了睡觉,到楼下转转。照片中的落日,以及余晖下的城市风情,不及我肉眼看到的十分之一美。无奈设备简陋、拍照技术不及格,鼓捣了半天手机,只能留下这张看上去还行的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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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接我们的车队到了。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后,我们翻越了黎巴嫩山。叙利亚司机开车的风格,着实让人难受。先是一阵猛油门,到拐弯处再一脚猛刹车。让我这个从不晕车的人,胃里翻涌的差点夺口而出!最惊悚的部分是下坡。不带一脚刹车,反而感觉要把油门踏板踩到车头里去。好在这样的路程,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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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完全离开了黎巴嫩,正式踏上叙利亚的土地。没想到牧羊犬,还能胜任牧牛的任务。沿途经过几个武装检查站,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对人员和车辆进行严格检查。在海关通关很快捷,每人十几美金的费用,盖章走人。接着一路又是无数个检查站。有的军人看上去很凶,有的会朝你挥手微笑。其实紧张的气氛,还未完全从叙利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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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马士革越来越近了。进入高速公路后,车行平稳。让我惊讶的是,叙利亚国内的公路交通竟然如此好。我之前去过非洲,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开车花了近6个小时。这里的公路,除了比国内少一条车道,道路质量绝对是没的说。基础设施体现了一个国家的底子。可想而知,战前的叙利亚,经济水平绝对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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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入住的老牌本地酒店,据说颇有些历史。感觉进入了一座植物园。房间设施也不错,而且有无线网,这是相当奢侈的。唯一的一点不愉快,是结账回国时,钱包里少了一张面值一百的美元,同事也惊呼如此。我们出门时,都大大咧咧的把钱包丢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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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斋月,我们进食早餐,都要躲在房间里悄悄进行。这一托盘的东西,我除了鸡蛋外,全部原样退回去。从国内带来的泡面、榨菜、咸鸭蛋,也消耗得所剩无几了。最后一袋泡面,我们舍不得泡,一人掰了一块干吃。我们的中国胃,走到哪里都扯不断那份对祖国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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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之齐名”。是市内的几天工作时间里,我遍览了大马士革的醉人风景。时值五月,气温尚怡人,适合观景。这种紫色的花,叫不出名字,给城市增添了几分妩媚。花树里掩映着各样的小别墅,竟然给人些许置身法国小镇的错觉。很多主要十字路口,修建了小广场,夜晚喷泉伴随着灯光,吞吐出色彩斑斓的水柱。动辄千年历史的古房子,代表着古罗马和阿拉伯帝国时期的建筑高峰水平。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售卖各类水果蔬菜的小贩在吆喝,茶馆里抽水烟斗的人腾云驾雾,穿着皮靴的警察手脚并用疏散着拥堵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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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也在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战争来过吗?大马士革城里的安居乐业,让我对接下来所看到的场景,有几分震撼,同时也给自己的好奇找到了答案。工作需要,驱车前往80公里外的沙漠。刚走出大马士革市区,眼前就是一片被炸成平地的平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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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弹孔的大楼,已经摇摇欲坠了。可以想象,这里曾经上演着怎样的枪林弹雨。大马士革新工业区,在位于沙漠地区的地方。进入工业区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因为通行文件的问题,我们的车队被拦住。一行人只好下车,顺便透透气。提着枪的士兵叼着烟,警惕地看着我们。我们就这么尴尬的站着。同行的一位同事突然悄悄对我耳语,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一辆打废的坦克隐藏在草丛里,似乎正在冒黑烟。检查站是严禁拍照的,可惜没法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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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业区返回的路上,断断续续的,都是这样被完全破坏的居民区。想起才来的那天晚上,在酒店待的实在百无聊赖,我们鼓起勇气走上了大马士革的街头。再三跟酒店前台确认了安全性后,我们放心的出门了。和国内的夜生活类似,街上满是人。走了一路,被难民小孩跟了一路。我想,这些小孩里,该有多少是家园被毁灭的可怜人。那些本该容纳他们的房屋,已经变成残存的瓦片。这些还只是少数,难民营里的悲惨,是我们无法看到的。一位同事专门去换了一叠面值一块的美元,散发给乞讨的小朋友们。惟愿这一块钱,能为他们换来一顿饱饭。我们所能做的,只能这么多了。没有强大的祖国做后盾,生存为上,不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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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们原路返回黎巴嫩,乘坐第二天的飞机回国。有时间在这个城市里闲逛一下。贝鲁特高度西方化,高楼鳞次栉比,劳斯莱斯、奔驰等豪车在街上飞驰。光着膀子夜跑的白人擦肩而过。海边是各种高档餐厅、咖啡馆。街上几步一岗哨、满身美式武器披挂的军人,又把我们拉回现实——不要忘了这里是“中东火药桶”。对比两个国家,以大马士革和贝鲁特做典型例子。一个是保留着历史风味的古城,一个是高度现代化的西式城市。无论城市展示给我们怎样一种面貌,两个城市其实都有个同样的诉求:但愿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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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鲁特机场的夕阳,再见!黎巴嫩-叙利亚之行。一次难忘的经历,一次让我的朋友“致富梦”破碎的旅行,更是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祖国的强大,让我们有行遍世界的机会和勇气,也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能力和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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