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8点52,带着儿子和爷爷奶奶的那辆回老家的直达列车开走了……
早上六点半拉他起床,他不动,脾气略显暴躁,显然是没有睡够的样子,后来告诉他爷爷奶奶要走了,他勉强起来,穿上衣服就抱他急匆匆下楼了,早上的空气还是有些凉,给他穿上了姥爷给买的羊羔绒外套。
他在路上喝着奶粉,看到大红门油厂旁边的车时还喊着“油罐车”。
恰逢周一,又是清明节过后,路上很堵,他慢慢睡着了,看来没睡好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后来到了火车站停车场,我去卫生间,回来看到他也下车尿尿,看来是憋醒了,他说让妈妈抱抱,于是我就一路抱着他跟着他爸向前走,我问他:回老家想妈妈怎么办?他不说话,问他:会想妈妈吗,他还是不说话。爸爸看我抱的吃力想过来抱着他,他使劲搂着我的脖子不松开,好吧,就让妈妈一直抱着你。
到电梯前,他对我说:妈妈我下来自己上电梯,于是我们娘俩上了电梯,他很灵活,自己上,自己下,有些紧张,但是又很喜欢自己独立的过程。上去以后他告诉我腿痒痒,我以为有头发扒开裤子检查没有,还是说痒,又扒开看了一下,原来腿上起了个小疙瘩,我告诉他:再痒就让奶奶帮忙抓抓。
等大家都上来,他又要去尿尿,我带他去卫生间,他尿完对我说:妈妈踩踩,我们冲完厕所出来一路上车。
我告诉他这是火车,他看到火车和车轨那个缝隙和我说:噗通一声会掉下去,我告诉他是的,很危险。还好是卧铺车厢,里面人不多,我把他放到床上,他老老实实坐着,给他带上尿不湿,外面列车员开始喊了,送站的要离开了,我说亲亲,过去亲他的时候他还在准备做飞吻的手势,然后我和他爸离开,出去门我的泪水就掉了下来,我和他爸说让列车员提醒他们,他又想起了什么又进了车厢,我在外面告诉列车员:请务必提醒他们下车,有老人有孩子,列车员看着我红了的眼眶安慰我没事,会换票的,我连声说谢谢,又一个一个窗户走过去,看到他已经从床上去了过道旁的小凳子上,他转头看我,我和他拜拜,外面列车员再叫我,因为我离车厢太近了,也意味着我离我儿子说的那个缝隙太近了……
忍痛离开……
有谁能体会到那时一颗做母亲的心?那会儿那么柔软,轻轻一下或许就能撕裂。
走出去我和他爸一句无语,后来他告诉我他心里也很难受。
上班迟到半个小时,同事说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我像苍老了五岁,脸特别憔悴,我自己去卫生间一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中午给他们打电话,说刚下车,听他们很仓促的样子,说挂掉吧,对面爷爷估计是没有挂就把手机放兜里了,我偷听了一分钟,没有我儿子发出的一丁点的声音。他们上车以后电话打来,告诉我已经车上了,小孩喊了声妈妈,这次我听到了。下午又给我打了电话,说小孩路上就睡了,没有吃饭,等醒来再吃吧。
晚上回家吃饭,七点多就吃完了,开始用洗衣机洗衣服,打扰卫生,不敢和孩子打电话,虽然很想知道他的情况,但是怕自己不争气又哭起来,田辉姐发微信安慰我,虽然道理都懂,可还是忍不住的去想他。
接近九点我爸妈和我视频,和我聊天,我不想和他们聊天,我惦记着我的小孩,我说不和你们聊了,我要给小孩开视频,被我妈批评一顿,说不要开视频,孩子本来没事的,看到你就可能受不了,这个时候我就开始受不了了……
电话刚挂断不久,奶奶的电话就打过来,我不敢接,哭着让他爸接,信号很差,听不到小孩说话,后来换了手机,听到他一叠声的喊爸爸,我这边哭的泪如雨下,他奶奶说他妈妈肯定受不了,果然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她给孩子说妈妈去加班了,还没有回来。
十点二十,我让他爸又打电话,说孩子已经睡了,看来他适应的还不错,果真如我妈所说,孩子大了,跟着奶奶也习惯了,并且又听话,所以真的应该是没事的吧。
晚上睡觉,胳膊上再也没有那个烦人的小人儿了,搂着他的睡袋忍着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