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好多可爱的简友都是老师,我想起我读书时那些可爱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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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多的黄毛丫头斜挎着崭新的系绳军绿色布书包,装着一个窄条铁皮文具盒,上面印着一艘军舰,一行大字“大海航行靠舵手”,还有一个用妈妈单位废弃色谱仪打印纸订的小本子,封面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姥姥给精心的梳好辫子扎上漂亮的绫子,站在楼口目送。
慢慢吞吞地走到楼下二百米远的一间半下窖房子,迟迟疑疑的站在屋里的台阶上。一位白白净净大眼睛,穿着灰色还是蓝色的列宁装,梳着一条时髦的铁梅红头绳长辫的姐姐站在讲台,笑着摆摆手,指啦指最里面第一座。我怯生生的坐下,看啦看四周,崭新的绛红色桌椅板凳,漆亮的黑板,窗户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有最后面一个座位坐着一个同学的妈妈,看起来有我姥姥岁数大啦,那小姑娘正掉眼泪哭呢。再看看我同桌矮矮胖胖,脸上有些白色斑块,这同桌后来居然成啦我中学同学,开始也坐过同桌,唯一一位时间最长八年的同学,直到中学毕业他也没长过我的身高。
大家安静背手,老师开始上课,崭新的教鞭三角板,老师快速在黑板上划拉四条横线,写上“ā á ǎ à”,然后反复领我们大声朗读。再叫每个人起来读一遍,接着在黑板上画了田字格写了我们语文书的第一课“我爱北京天安门”。汉语拼音我们足足学了一学期,每天都是这样大声朗读,没有五百米长的小马路两头各有一间教室,朗朗书声可以穿越整个街道传到每一个院落。
直到现在我的拼音功底特别好,除了东北人特别的几个平翘舌不分的字,比如“存,纯,春,村”这样一些字需要试验一下,我的手机打字速度非常快。就连老爸都知道,一到查字典不会拼音时就总说起老师带我们朗读拼音的日样子,不知道他啥时候看到的呢?!
这就是我读抗大一年级的刘老师,长的漂亮大方,大眼睛,经常梳着一根长辫子,有一点小儿麻癖垫脚的,现在猜想是因病留城知青,听说还是我们这片四个抗大班的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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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秋天,我们和二年级的抗大班一起升到正式小学。原来都是要读两年抗大的,在我后面还有没有抗大班不知道,记得我一年级的三好学生奖状上的公章是“大南公社革命委员会”,可惜是二十几年前搬家给扔了,留到现在真是文物啦。
二年级刚刚开学到一间庙宇改建的小学校,门窗桌椅破旧,冬天需要在屋里生站炉子,也都是我们自己整,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直到我毕业后,妹妹二年级才搬进有暖气的楼房。大约二十年多以前吧,那庙宇恢复营业,称“大佛寺”,前几日路过,香火旺盛。
那个年代,孩子太多,每个街道都是好几所小学,从主地段依次排行一,二……,都有正经的校舍。而我们学校独树一帜,叫做大南边门小学。直到妹妹读二年级时才改为大南街第五小学。
新老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个子也不高,跟我现在差不多吧也是牙齿缺失,花白短发。
依旧是半天课,低年级下午上课。那是个多事之秋,暑期刚刚发生啦大地震,我们开学后每天第一件事就是逃生演练,分四组,三组跳窗户,最里面一组走门,练完啦才上课。没有十天,亲爱的毛爷爷逝世,学校又设立灵堂,又改成每天上课前先去灵堂祭拜三鞠躬。老师要求穿白上衣素色裤子上学,记得一个女孩家里孩子多,她都是穿姐姐剩下的衣服,没有自己的白衬衫,老师告诉她这段时间就不要来上学了。又过了没多久,粉碎“四人帮”,学校组织上街庆祝游行,已经开始冻冰的天气,想起“有一种冷,是姥姥怕你冷”,姥姥给我穿啦大棉袄二棉裤,外加大棉猴,走到冰面上喀嚓摔啦个大跟头,自己都爬不起来,老师赶紧把我揪起来。
这就是我二年级三年级的王老师,课程教的还行吧,嗓门大,总记得她跟那些不听话的男生大声训斥,那些同学也不听,还是在她眼前窜来窜去的。只记得三年级那一年期末考试,三点水旁的写三个字,不知道为啥我绞尽脑汁写了“没,法,活”,当时没注意,发下卷子才发现,纯属偶然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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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开始上午上学,换了新老师,烫着时髦的卷发,大约不到四十岁,感觉她很活波和气,圆脸像洋娃娃一样的刘老师。我上五年级时,她去教一年级,正好是妹妹的班主任,还让妹妹当过几天小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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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年级,又新换啦班主任,李老师,大约五十岁吧,梳啦两条不长不短的小辫,大概是腰腿不好,到了五月份还穿着棉裤。我喜欢听她讲算术课,也喜欢和她争辩解题方法,也很荣幸被叫到前面给大家讲题。
最后的暑假,终于有啦印刷的暑假作业本。正逢我们那自来水改造,各家摊派挖地沟,我们女孩子虽然抡不动铁锹镐头,也是跟着各种玩耍。最后开学前也没完成作业,还想着能不能挨批评啊?等到开学时才恍然大悟,我都上中学啦,不会有人给我检查这些作业,再也回不去童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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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五年,除了四位班主任,还有两位印象深刻的老师 。
俄语老师,记不得姓什么啦,也是一位烫着卷发时髦阿姨,小学三年级开始到五年级上学期,学了两年半俄语。成绩还不错的,俄语手写体写的还挺漂亮呢,现在都是忘没了。最可怕的就是带"P"的发音,一个一个叫起来读,我是咋也不会那个嘟噜音,很窘迫也很害怕这老师。直到好多年以后才听说不但伟大导师列宁同志不会,据说50%俄罗斯人都不会这个嘟噜“P”。
体育老师,谷老师,因为姓氏比较特殊,大高个,瘦溜,麻利。一次体育课时间下雨,大家在教室里听老师讲体育赛事新闻,第一次知道栾菊杰和击剑。
一天在学校周围的小马路跑步,突然开过来一辆很少见的大解放,同学们都赶紧躲到路边,只有一个淘气的男同学还无动于衷在路中晃荡。谷老师特别生气,回到教室把他叫前面批评,说“那大汽车你没看见啊,那是火柴盒啊?”我当时听着就笑出了声,然后马上闭嘴忍住。这笑话一直陪着我还多年呢!
而那条小路几经扩建,当年路边跑步的标识大树还在,去年春天寻花到那里,看到已经被留在了路中央,还被绑上红绳,似乎成了神树,那棵树,和老师一道见证我们长大。
卉 2019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