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生,男,三十岁。
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父母会给起这样一个名字,大概是想让我邂逅一场不同寻常的爱情吧,又或者是,遭遇一场有缘无分的感情,然后用剩下的余生去惦念它吧!
身高一八五,体重七十。这是最让我满意的数据,毕竟生活中遇到比我高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下。五官还算端正,每次照镜子心里都深扎这样一个想法:最帅的男人,也不过如此嘛!
我从来都不了解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从朋友口中听说,我是一个仗义疏财,有求必应的基友;从前女友口中听说,我是一个薄情寡义,口若悬河的混蛋;从女神口中听说,我是一个好人,仅此而已……
五年前只身来到帝都那时候只带了来的路费,不,应该说,还带着对她的念念不忘。
几年的艰苦奋斗让我坐上了这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的位置,尽管说是那种十个人就有九个人是什么经理,公关,总监之类,只不过有了不一样的生活轨迹与交际圈子,每天面对的都是蓬勃朝气的面孔以及从他们身上可以嗅到的活力。
如此快节奏的城市已经让我慢慢适应了,我开始习惯堵车,习惯雾霾,习惯看老总脸色奉陪笑脸,习惯了默默鼻酸,习惯了一个人。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下雨天打着伞穿过建外大街,在一家名叫“铂澜”的咖啡馆,在二楼选一个安静且靠窗的位置,点一杯意式特浓,静静的看着窗外匆匆行人,回想些本该是特定规则的人和事……
在我的背包里始终会装一个封面不错的笔记本以及黑粗体的碳素笔,这个时候过往云烟的斑斑点点便浮现上来,怕遗漏每一个细节,我都认真的记录下来。五年来,厚厚的笔记本已经被我涂的再没有多写不出一个字的地方,多次提及的,依然是她的名字。
无论我伪装的多高大上,无论我多儒雅得体大方,也掩盖不了人们对一条单身狗的鄙夷,没错,我是一个人,一条二十九岁的大龄单身狗。
即便是我承认这样的事实,也有一些人听到后不可思议,大概就是认为我条件如何优秀,如何脾气好,如何长相清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每次我都是尴尬的淡淡一笑,特不好意思的说一句:可能是眼光高一些吧。
其实我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最后绞尽脑汁也寻不出原因,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去求助了百度。百度是这样说的:可能是自身过于优秀使得异性畏于靠近,吓走一部分;别人觉得你这样优秀怎么会可能没有女朋友,放弃一部分。听了百度这样的解释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下下,因为优秀没有女朋友。嗯,这话说的,确实听着舒服。
或许我注定是个被红尘牢牢缠住的人吧,挣脱不开这迷魂的大网,任凭嘶声裂肺的喊叫都无济于事,拨不开眼前的迷雾,纠结和痛苦,绝望与思念,大概就是这所谓得红尘劫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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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天气绝大部分都是晴天,最起码我待在这儿的五年里,印象中只有深秋与仲夏的时候才会连绵不绝的下雨,毕竟这里是一个充满梦想得地方,有梦想的地方就是晴天。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缕新鲜的阳光透射进来,撒在阳台的花盆里,本想留住这不可捉摸的这束光,永远圈禁在潮湿阴暗的花盆里,奈何它似人一样,不可预见,不可遇见。
床,或许就是人最放松自然的地方,睁眼天亮,闭眼就什么都不会想,过得去的过不去的只要躺在床上,大概什么都会过得去吧。
今天不用早起,盼望已久的周末在坚持了五天后终于如期而至,本计划说去颐和园观光,可床这个妖精纠缠着我,再说,一个人,风情都会变得黯淡无光吧。
“分开后我会笑着说
当朋友问你关于我
我都会轻描淡写仿佛没爱过
其实我根本没人说
其实我没你不能活
其实我给你的爱比你想的多
分开时难过不能说
谁没谁不能好好过
那天我们走了很久没有争吵过
分开时难过不要说
如果被你一笑而过
还不如让你选择想要的生活”
薛之谦的《其实》响了一遍又一遍,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迷迷糊糊也不想接,但实在是太吵,扒开眼睛瞧了瞧,一连串的号码没有备注,这是谁啊!周六大早也不闲着。
“谁啊?”
“余生?!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听着饶有兴趣。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是谁?我又没有存你的备注?!”
“我是许秋!”许秋肯定的说。
“许秋?你小子啊!”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已经完全清醒了。
“这么些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你也不联系我!要不是我向你爸要了手机号还真联系不到你!”电话那头听得出多少有些气愤。
“我这不是忙嘛,嘿嘿。”我尴尬一笑,想辩解些什么,却又生生咽回肚子里,确实是我的不对,许多年未联系昔日玩耍的旧友。
“快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远走他乡这么多年,我这个老友估计也让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许秋无疑是很了解我的,也是我来帝都的知情人之一。
“没有没有,看你说的这话,”我虚伪的客套着。
“你见过我父母?!他们……嗯,他们怎么样?”这两年回家比较少,匆匆逗留几日便又要赶回来,偶尔打个电话,一般还是我妈给我打的多,都说父母在,不远行。作为儿子,我很愧疚没有在父母身边敬孝。
“都挺好的,你放心吧!”听了许秋这样说,顿时心里好受了一些。
“今年过年还不回来么?怎么着,打算定居在帝都啊?找上女朋友没??”
“今年应该不回去了吧,回去也停不了几天又要赶过来,以后再说吧。”我打着马虎眼说着,试图掩盖自己仍然没有女朋友的悲哀。
“你不会费尽心思打这个电话就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吧?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了吧,需要我帮忙你说话就成。”
“也没啥事,就是问候一下你。”
我想着许秋这小子肯定有事要跟我说,玩了十多年的朋友,互相想着什么,都猜得到。
和许秋认识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五年之久了吧,从初中在一块,一起旷课,一起抽烟,一起追女生,后来越来越熟,以至于基本上我一个眼神就可以交代所有事情,他是个能说会道特会来事儿的人,身材胖胖的,笑起来完全看不到眼睛,烧的一手好菜,这个手艺成为后来撩妹神技,是我最好的朋友。
自从和她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旧人,包括她,也包括许秋,当时只是想静静的待一会儿,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五年。
“喂?听不到了嘛?”
“喂?”
“喂,听得到听得到,许秋,有啥事儿说吧,我这边听得到。”许秋打断了我的沉思。
“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许秋有些顽皮的说道。
“吆,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卖过关子,几年不见怎么越来越娘了呢?”我打趣的调侃。
“先听坏消息吧!”我倒是不觉得我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五年的恩怨情仇已经抹的干干净净,好像家乡也没什么事情让我放不下的吧?当然了,除了父母,也除了她。
“嗯~先说好消息吧,我下个月结婚。”电话那头的许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哇,不是吧?”我觉得特惊讶,几年前失恋后放荡不羁的许秋整日埋头于撩妹,口口声声说这辈子不结婚了,再也无法拼凑一颗完整的心。看来人果然是跟着奈何做改变。
“嗯,是真的,下个月。”许秋显得很肯定,语气中听得出一丝坚决。
“干嘛想不开啊?!你不是说单身挺好的嘛?合着咱们的单身联盟就剩我一个人了?”五年前她和我说分手的晚上,我和许秋整整喝了一晚上的酒,喝到店家关门又转场,又关门再转场,喝到第二天早上,我还记得当时我趴在许秋背上哭的很失声,他安慰我说,从此你我就是个单身联盟,要不都单身,要不一起结婚。
“人总会变的嘛,我是感觉时候到了,想找个人收住心,安安稳稳罢了。”我听着此时的许秋已经不在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许秋了,多了一份成熟,以及一丝忧郁。言语间倒像个过来人。
“你小子,挺好的,我真为你高兴。”我哈哈一笑,那一份欢喜,真的无法表达。
“不是还有个坏消息嘛?坏消息是什么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可以牵绊的住我。
“新娘……”
“是任冉!”
好像是我躲开的这五年里第一次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任冉!
“你确定?没有骗我?”我紧绷着神经。
“确定!”
许秋口中淡淡的两个字让我绷着的神经犹如拉伸到极致猛然放手,活生生的疼在心里,突觉胸口一阵闷燥,像死了一遍似的。
“余生?”
“你……会来嘛?”许秋问的小心翼翼。
“会!说真的,作为好朋友,真替你高兴!我这边还有事儿,回头打给你。”我哽咽着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眼眶的泪水即将决堤,又体会到了当初分手之后的生不如死,看来爱的太深的人真的不会有好下场,用五年的大好时光去忘记一个人,我依然没有做到,从头开始变得不像只是喊口号那样简单。
我默默的把头埋在被子里,企图用被子里的黑暗蒙蔽我失落的眼泪,怎奈阳光刺眼,击碎了被我尘封起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