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高贵的沉默,卑微的诗意
一个男人,五尺之躯,似乎应该走上战场,骑一匹高头大马,腰佩刀剑,上砍人头,下砍马腿,浴血疆场。一个男人,顶天立地,似乎应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笑傲江湖,笑傲天下。一个男人,傲然霜雪,似乎应该是一棵树,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一棵遮天蔽日的树,一棵遮风挡雨的树,一棵在电闪雷鸣的风暴里不动不摇的树,一个男人……
我是哪一种呢?
我沉默了,似乎哪一种也不是,我是我,我只是我,我就是我,我是特立独行的我,我是且听风吟的我,我是与众不同的我,我是行走无疆的我,我是快如疾风的我,我是动如脱兔的我。
我每天做着一份兼职家教借以维持生计,然后的时间就是读书写作了,趴在电脑上耕耘,键盘就是我肥沃的土地。我写诗歌,我写散文,我写小说,我写童话,我写故事,写一切我想写以及不得不写的文字。我的腿上沾满泥巴,我的发梢还有炊烟的味道,我的手臂感受山谷风的吹拂,我的脚板似乎踩在故乡的青石板小路上,微凉。我和大地紧紧相连,寻找通往大地母亲怀抱或者墓穴的方向。
我读,读,读,读那些篇章有用么?也有用。有什么用呢?一言难尽。真的有用么?也没用,不能当茶饭吃,不是么?那为什么还要读呢?
我写,写,写,写那些文字有用么?也有用。有什么用呢?一言难尽。真的有用么?也没用,不能当酒汤喝,不是么?那为什么还要写呢?
我一次次地追问自己,看天上星,看银河,看那弯弯的月牙儿。
我一次次地扪心自问,看天上云卷云舒,看地上羊儿奔跑,看那红彤彤的旭日东升。
这年头,实用主义,什么都讲究实用,阅读似乎不实用,或者说跟实用关系不大,写作也是,要依靠写作发财致富,似乎希望渺茫,那么我……
苦苦追问,没有答案!
苦苦寻觅,没有结果!
我依然挑灯夜读,依然在月色下阅读,倚在窗口阅读,趴在床上阅读,在等人的时候阅读,挤出点点滴滴的时间来阅读。我已然没日没夜地写作,像个佝偻着腰的农夫,在我文字的田园里辛勤耕耘,播种收获;像个背着喷雾器喷药的果农,在我文字的果园里喷药施肥浇水;像个在菜园里哼着小曲儿的农妇,在我文字的菜园里劳作,种下茄子辣椒黄瓜西红柿土豆……
忽而有一天,我找到答案了,没有功利的阅读,就是最好的阅读,没有功利心的阅读,就是最好的阅读。至于写作,写作就是写作本身,无关风月,无关金钱铜臭,无关高低贵贱。似乎白岩松老师说过,当代青年人需要读一些看似无用的书,想想我自己,似乎正是这样。我的阅读是这样,我的写作也是这样。
推窗看月,好像我看的书就是那么一种无用的书,诗歌、散文、小说、童话和随笔,但也正如白岩松老师说的,看似无用的书里面有哲学,有思想,更加重要的是有乐趣。我不敢妄自菲薄,说我看的书,乃至我写的书有思想,有哲学,但有乐趣,可以这么说。有关《小叮咚漫游仙境》,那条失恋的美人鱼,上岸哭泣,却要左右边各放一只脸盆来装泪水,有趣么?有关《仙女和树洞》,单听名字,就分外有趣吧,不是么?
走笔至此,终于顿悟,我的阅读不单单是阅读,而是一种沉默,高贵的沉默,而是在寻找一种诗意,卑微的诗意。我的写作也不单单是写作,而也是一种沉默,高贵的沉默,也是在寻找一种诗意,卑微的诗意。事实上,写作是另外一种阅读,难道不是么?
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福地,那是我们心河荡起的涟漪,灵魂深处的回音,谁看到了呢?谁听到了呢?如果你想看到,想听到,请爱上阅读吧!
窃以为,如果实用已经是撒哈拉大沙漠,那我们已经在大沙漠里走得太久了,即便驼铃声声,我们也会迷失方向。我们是旅客,不是所有人都是探险队员。我们需要回家,归故乡,落叶归根,到那块生我养我的地方。那么,请爱上阅读吧!那么,全民阅读吧!
阅读,高贵的沉默,沉默是金。
阅读,卑微的诗意,诗意地栖居。
阅读,让灵魂跟上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