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 再婚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猫妖联合征文【博】

1

李老太迷糊了,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梦,也太刻骨铭心,太直击灵魂了。她把手抬起来伸了出去,像是要触摸对面窗上贴着的充满诱人色彩的大红囍字,却拐了个弯甩到了自己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她耳畔响起,疼!不是梦!窃喜爬上了她的脸庞,虽然那脸庞上还留有通红的五指印。她想大笑,超越世俗那种。什么淑女形象、什么妇道都滚到一边去。此刻,她只想释放自己。痛快地,彻底地。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就在嘴巴已经大张,笑声马上就要冲破喉咙的时候,忍住了!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不能不考虑或许下一秒就会回来的新老伴徐老头的感受。她觉得难受了。是那种极度兴奋被压抑在胸腔里得不到宣泄的难受。原来极度兴奋和极度悲伤所产生的效果惊人的一致。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要不然会像春节放的烟花那样轰然炸开。她站起来,离开了铺着崭新被褥的大炕,原地渡了两步。眼睛从大红囍字转移到同样崭新的梳妆台上。

一对大红蜡烛的火焰无规律地跳动,像是李老太此刻的心跳。梳妆台上的心形镜子里,一位精致的妇女正望向她。高高挽起的发髻,整齐的刘海,怎么看怎么像初为人妇的少女。只是,脸上的皱纹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虽然有厚厚的粉底,有特意修剪过的眉毛,更有涂着鲜艳口红的小嘴,但怎么都遮不住眼角细小的鱼尾纹。李老太轻轻地抚摸,镜子中的少妇也轻轻抚摸。有点挡手。什么雅诗兰黛,什么香奈儿,再好的化妆品都挡不住时间的侵袭,尽管它们现在就摆在梳妆台的一角。刚才的兴奋就像遇到大雨的火苗,顷刻间熄灭了。

西屋的喧闹传过来,一刻不停。划拳声,起哄声,像魔音灌脑。李老太不明白,一个二婚,还是岁数大了的二婚哪里值得热闹,又不是小青年结婚。她往西屋望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脑海中早已勾勒出那屋的形象,无非是好喝酒的张三与爱闹的李四又杠上了。他们杠上不要紧,其他乡里乡亲,尤其是两个光棍势必跟着闹。这一闹起来,现任老伴肯定要作陪。可他那点酒量,认识半辈子的李老太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还真怕他喝得不省人事。李老太又望了一眼,尽管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眼里的担忧却越来越浓。

想起现任老伴,李老太更多的并不是爱情。因为她觉得以如今这个岁数,谈爱情太奢侈了,奢侈到就像普通百姓远远望见皇宫里的山珍海味。她更多的是感激,对现任老伴这十多年不厌其烦照顾的感激。她能忘记吗?十八年前,老伴的去世如果不是他,还在悲痛中的她拖着刚刚十岁的孩子该怎么处理后事?是他,三天两宿没睡觉地张罗。跑前跑后。脚不沾地。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这些很容易就过去了,尽管感激,但她没有太多想法,更难的是平时。该种地了,他扛起锄头就来了;该劈柴了,他拿起斧头就干。房子漏雨,换灯泡,这些小事更不用说。那段时间她真怕家里没个男人日子没法过,谁知所有该男人干的琐事都让他一个人包了。

她能忘记吗?那年冬天特别寒冷,少有的大雪淹没了村庄周围的山山岭岭。李老太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窗户都被埋了一半。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逞强的年纪,非要爬出去清雪。她也没拦着,毕竟孩子成为家里的主心骨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雪清完了孩子却病倒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望着看不见路的大雪,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是他,不顾路远雪滑,硬是用自行车带着孩子一步一滑地送到了医院。等办完住院手续,孩子也挂上了吊瓶,她才看到他的棉裤膝盖处已经破了两个大洞,露出冻成一坨的棉花。即使如此,他看到孩子没事居然还挠着头傻笑。

她能忘记吗?孩子出息了,山沟沟里终于飞出了一只金凤凰。可是,面对孩子接到录取通知书的笑脸,李老太实在不忍心对他说她供不起。她走亲访友,到处借钱。奈何所有的亲戚朋友看她孤儿寡母害怕无力偿还,都拿话搪过去了。白天,她愁眉不展;晚上,她以泪洗面。就在她准备劝孩子放弃时,是他,背着女儿把嫁妆钱送了过来。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电影似的在李老太脑海里放映,她不感动都不行。其实,她知道现任老伴当时也难,独自拉扯着闺女,可想而知日子有多么难过,尤其是作为教师的他那当时那点微薄的工资也仅够过日子。但就是这样的条件下,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帮助她。他的心思,她懂。可她总觉得孩子还小,等孩子大了再考虑个人问题。哪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她也从中年妇女变成了如今的老太太。

李老太并不是不想和他搭伙过日子,只是孩子结婚后她又忙着带孩子,这一走就是三年,直到孩子上幼儿园她才回来。原以为她走了后,家里彻底扔下了,谁知回来一看,和她走时基本没什么两样,除了屋里缺少了点人气,其他的依然干净整洁。她能不感动吗?想那么多干嘛?李老太自嘲地笑笑,再怎么说十几年的修行终于修成了正果。就在今天,就在今晚,她将和他彻底合二为一,走完剩下的人生路,这也算对他更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了。

李老太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她实在是不放心,想着去看看。可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西屋的吵闹实在不适合她。她有些犹豫,去与不去一直在心里交战。她知道这份热闹属于她,可她还是习惯一个人独处。许是这么多年安静惯了,冷不丁的热闹让她退缩。再说没有长辈祝福的婚礼能算成功的婚礼?可她父母早已不在了,要不然老伴不在的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困难到所有事只能自己扛的地步。

李老太转身返回到梳妆台前坐下。跳动的红烛火焰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对联泛着金光;一颗红心中的囍字格外鲜艳。李老太喜欢这种布置,到处都透着喜庆。虽然她已经老了,但并不耽误她那颗少女心。她觉得这种布置是对她这一生的补偿,毕竟,第一次结婚正赶上动乱年代。她夹着个包袱,装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就那样跟着老伴去了他家。他家什么都没准备,平时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唯一感到喜庆的就是她头上的一朵红花了。她的少女梦就在她踏进他家门槛的一瞬间破灭了,成了她一生的遗憾。现在,有机会重来,她当然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布置一番,虽然她已不是曾经的少女了。

“唉!”李老太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叹了口气。本来通过化妆品造就的还算精致的脸一瞬间变了颜色,由红里透白变成了灰暗。她知道这才是她本来的脸色,只不过不管咋样,结婚总要有个结婚的样子。没有父母祝福,有小辈也行啊,可李老太愣是连她唯一的儿子都没敢通知。她觉得这是现在的她最大的遗憾。

说起她的儿子,李老太很有些不理解。当年儿子还小,她害怕后爹拿他不好就一直没同意徐老头的建议,尽管她知道徐老头不会拿他不好。但没影的事谁能相信?她见过太多追求时百般呵护,追到手后完全变了模样的人不知凡几 。所以,李老太不敢赌。可现在儿子也娶妻生子了,怎么还是不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呢?李老太背着儿子把婚结了,寻思着等过后再告诉他,那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虽没有彩霞满天,但落日的余晖还是把瓦蓝的天空映出了瑰丽的色彩。远远望去,太阳就像西山结出来的果——高高圆圆地挂在山巅,更像一张刚烙好的烧饼,李老太仿佛都闻到了香味。是的,李老太饿了。心里的兴奋让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饿。现在,兴奋劲过去了,她终于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一口东西没吃。屋子里有些昏暗,李老太坐在梳妆台前不愿意起来,尽管镜子里的人已经变得模糊。她想,再怎么说徐老头也应该想着她吧。自己过去和让他来请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受重视程度也不相同。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屋门,很安静,仿佛亘古以来就未曾动过。

李老太突然有些焦躁,她站起身来回渡了两步。她说不清这种焦躁来自哪里,好像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胡乱地拨弄着她的心弦。她又向屋门望了一眼,可依然很安静。对徐老头她突然有了些恨意,难道那些酒肉朋友比自己还重要?她被这些想法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今天可是新婚,怎么能起恨意呢?李老太左右撒嘛,希望找一件事来做以转移心里越来越浓的恨。可是,床铺是新的,家具是新的,就连身上的旗袍也是新的,她实在是没什么可做。此时,肚子的叫声正提醒着她,该吃饭了。

迎面扑来的嘈杂声像是交响乐团正在练习新曲谱,高音与低音胡乱重叠,使得李老太一个激灵。她瞬间就后悔走出洞房,以至于连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就在她准备转身时,坐在对面的张三大着舌头喊,“哟,嫂子!”对嫂子这个称呼,李老太并没什么感觉。毕竟不是初为人妇时的腼腆了,但她却特别烦张三这一声。只因为,那脸已经像猴屁股了,而且因为站的急,还带倒了椅子。再烦,李老太也不好拔腿就走,只能不情不愿地挪进屋来。

桌子上杯盘狼藉,冷却后的菜肴凝出一层白白的油。李老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紧盯着她的几人。徐老头殷勤地站起来给她让座,同样像猴屁股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本来很饿的李老太看着屋里的一切突然没了食欲,许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安静惯了,对嘈杂她从心里感觉到厌烦,但她还是顺着徐老头的手势坐了下来。“你们继续。”李老太见一桌子人都还在望着她,只能张嘴说了一句。这一句就像将军嘴里发出来的军令,使得他们全部放松下来。该举杯的举杯,该笑闹的笑闹,只不过相比刚才收敛了很多。

李老太实在是饿了,再也没管那帮人,拿起筷子准备吃点东西。就在此时,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李老太儿子怒发冲冠,瞪着血红的眼睛望向他母亲,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显出狰狞的神色。

屋子里的时间定格了。李老太正夹起一筷子菜还没送到口中;张三高举着酒碗作碰杯状;李四裂着大嘴见牙不见眼;徐老头半张着嘴,惊讶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动作与表情,唯一相同的是全部都暂停在最后一个动作之时。

2

徐家坳的早上还是有点黑,太阳躲在大山后面迟迟不肯露头。李老太走在慌草丛生的无人小径,任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草丛里不知是兔子还是老鼠被她脚步声惊扰,突兀地向着深处逃离,惊出李老太一身冷汗。她略略放缓了脚步,伸手抹了把额头。远处,一小片树林像个巨兽盘横在晨曦中。李老太有点害怕,继而有些犹豫,尽管这么多年单独抚养孩子早已把她的胆子练得巨大无比,但终究还是一个女人,虽然被她隐藏的很好,可女人的胆小像是从人类诞生以来就随着基因遗传了下来,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一声夜猫子的凄惨叫声让她最终停下了脚步,她侧着耳朵倾听,什么都没有,好像刚才的叫声是她的幻觉。她望了望那片小树林,咬了咬牙继续她的行程。

一座小土堆出现在林子边缘,被杂草淹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块坟。李老太伫立坟前,静静地望着,脸上无悲无喜像长在坟前的一棵古松。轻风徐徐吹过,拂动了她的衣袂更拂动了坟头上的杂草。“活着的时候给你洗衣做饭,这死了死了,还要给你清理坟头。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李老太嘴里嘟囔着弯下腰开始清除杂草。“临到我还不知道谁给我清理呢。”坟头无语,只有树梢的沙沙声,却显得此地格外空旷。

坟头就那么大,对于做惯了农活的李老太实在不算个活计。她把拔下来的杂草在坟前堆成堆,转身坐下。坟地门的红砖被青苔完全覆盖,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李老太伸出手轻轻抚摸,像是抚摸她老伴的脸。眼泪无声滑落,滴在她伸出去的手上,又顺着手滑落到墓门的红砖上,洇湿了一小块青苔。风儿吹起尘土迅速覆盖上了那一块湿痕,显出暗黄色的印记。然后又被新的眼泪洇湿,又被覆盖,周而复始。

“儿子不同意我改嫁,难道你也不同意?”李老太喃喃自语。“我累啊!”李老太把沾染的黄土拂去,可很快又沾上。“多想有个肩膀让我靠靠。可是你呢?”李老太腾地一下站起来,全然不顾身上沾的草沫子。她伸手指着坟地,脸上瞬间变得狰狞。“你在哪?啊——你在哪啊?!”李老太涕泪横流,打湿了她一身新衣,可她全然不顾。空山寂寂,唯有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迎合她的呜咽。“你就知道躲清净,撇下我们孤儿寡母跑到这里一躺,可知我一个人拉扯孩子的不易。饿了,我给他做饭,可你知道饭从哪来;冷了,我给他缝衣,可你知道布从哪来;病了,我给他喂药,可你知道药从哪来?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把一天过成了三天,可时间还是不够用。白天当爹晚上当妈,这是我一个女人该过的日子?行,我不要求你帮我分担什么,你就陪我说句话就行。”坟地无语空山亦无语,只有李老太凄厉的哭喊在回荡。

许是喊累了,哭够了,李老太颓然坐下。“老头子啊,前半生为孩子活着,这到了后半辈子我想为自己活一把。”李老太抬起胳膊用崭新的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虽然眼睛依然通红,但目光却变得迷离。“你说咋这么难?难道真是我的命不好?就该孤独终老?可我不甘心。人就一辈子,我不想这临了还带着遗憾。不想啊!可我该怎么办,一手拉扯大的儿子也反对,我该找谁说理?要是你在……要是你在还有这些破事吗?”

一缕阳光终于冲破了大山的阻挡,洒向了这寂寂空山。雾气在蒸腾,露水在翻滚。一瞬间大山像是活了过来,各种小动物纷纷从休息地爬出来,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李老太手抱膝盖安静地坐在坟前,像是入定的老僧。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加了道光环。影子被无限拉长,更显出她的孤独。“算了,算了。”想起昨晚儿子的绝情,乡邻们异样的眼光,李老太终于下定决心。“这么多年也该团聚了,我这就去找你。”回应她的只有漫山遍野的虫鸣鸟叫。

一抹刺眼的红洇开在灰暗的坟地,像一朵妖冶的花。李老太静静地趴在坟头,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一小股旋风像是见不得这人间惨剧,在坟地盘旋一圈消失于不远处的树林里。李老太的眼前出现了老头子的身影,他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像是惋惜又像是责怪。李老太弄不清楚,她也不想弄清楚,她只想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老头子,然后和他一起去往另一个世界。李老太听说那个世界没有痛苦,没有这些恼人的事,什么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她太向往了!不由得对着老伴伸出手,希望老伴快点带她去。可老伴却摇了摇头,渐渐消散在她面前。

李老太叹息一声,看着手腕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又闭上了眼。“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可以见到你了。”她想。可老伴到底没出现,反而儿子两口子带着小孙子来了。对于这个儿媳,李老太虽没觉得怎么好可也没觉得怎么不好,但小孙子却让她喜欢的紧。一抹微笑从李老太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隔辈亲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那是一种血脉的延续,是自己百年后存在于世的证明。她看着小孙子张开双手向她扑来,内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多想看着小孙子长大啊!可……李老太不敢想下去了,她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这一刻崩溃。

李老太的呼吸有些粗重,她痛苦地闭上眼。当再睁开时,儿子一家三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徐老头充满焦虑的脸。此刻的徐老头一头纷乱的白发显得那么颓废,“你死了我岂能苟活?糊涂啊!”徐老头痛心疾首,捶足顿胸。“罢了罢了,你安心去吧,我随后就到。”像敲碎蛋壳,李老太一瞬间破防了,她坚定的心难得出现了一抹温柔,这温柔像盐酸遇到铁把她一点点融化。李老太肃然一惊,看着逐渐模糊的徐老头大喊,“不——”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早已越过山头升到了中天,阳光把李老太如同雕像的身影透射到坟地上,像是与坟地融合。她站起来伸出用手绢缠着的手把坟地门的红砖一块块摆正,“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小孙子也上幼儿园了,你也该闭眼了。”李老太顺着坟地转了一圈,把蛇鼠洞仔细地堵上,最后又深深看了坟地门一眼,才依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3

久违的热闹环绕在李老太身边,让她觉得她还依然活在人世间。多少年了,李老太没来过集市。不是因为远,而是因为她把能弄到的钱都供给了儿子。集市对于她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仅仅是个名词,离她很近却又那么遥远。李老太站在集市入口看着人来人往,恍然如梦。她并没有去逛蔬菜摊,也没有去逛水果摊,而是直奔设在角落里的算命摊。虽然她不是很相信算命,可在如今彷徨的时候能找到一点心里安慰也是顶好的。

“乙未,辛巳,庚辰,乙酉。”李老太怀着忐忑的心情报出了自己的八字,她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很有些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一撇山羊胡被算命先生打理的很精细,让人一看总觉得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得道高人。他在周围这十里八村也的确很出名,至少李老太就不止一次听说过他,只是没接触过。如今看来,还能让人心安,仿佛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还有 36% 的精彩内容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0,302评论 5 470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4,232评论 2 377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7,337评论 0 332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3,977评论 1 272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2,920评论 5 360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194评论 1 277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7,638评论 3 390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319评论 0 254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0,455评论 1 294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379评论 2 317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426评论 1 329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106评论 3 315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8,696评论 3 30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786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996评论 1 255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2,467评论 2 346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043评论 2 341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