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准十分恨嫁。
准确来说,白一准不是恨嫁,而是恨恋爱。
芳龄二十三还有半年就要二十四的白一准从娘胎起,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以她闺蜜的话来说,就是:
“白一准你的青春简直就像白纸一样,你还笑?像白纸一样!就是白过了!”
白一准自认没有“三高”,高颜值高个子高智商一个不占,可好歹老天爷还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她虽然与漂亮沾不上边,但还算得上清秀。
因此白一准缺爱的心灵还是自我安慰地总保持着一丝光亮。
而没有男朋友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个好处的,那就是在一些公众场合可以肆无忌惮地物色帅哥。
就好比现在,白一准看了看手上的图纸,心情颇好,再扫一眼这间格调比较高的餐厅,掠一眼周围坐着的俊男,心情就更加好了。
当然,如果没有一个催魂电话打进来,或许白一准的好心情能维持得更久。
“白一准,你丫的疯去哪了?不知道我赶时间吗!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眼前!”主管烦躁愤怒的声音如雷火轰隆隆刮过耳边,白一准犹如五雷轰顶,唰地拿起资料站了起来,不管椅子擦落地板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引起周遭惊疑的目光,撒起脚丫子就往门口跑。
可之前顾着欣赏自己的图纸,未曾留意身边,白一准一往外冲,就直接撞上了刚好路过自己桌边的人。
痛感骤然传来,左手握着的手机差点摔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看不幸吃了自己一记重撞的人。
入目只有一个宽阔笔挺,微微侧了侧身的背影。
白一准来不及说声抱歉,就直接冲到门口,主管的车就停在那。
独孤临望向窗外一脸讪笑点头哈腰的罪魁祸首,揉了揉自己的左肩,还真有点痛。
视线回落,瞥见一沓整齐的图纸,心底骤然起了一丝波澜。鬼使神差地,他坐在了先前白一准坐过的地方,一张张地翻看桌上的图纸。
是一间房子的构造图。大小,规模,屋内摆设家具,都一一画在了图纸上,清晰的铅色勾勒出一间小而干净精致的房间,笔迹轻却有力,没有多余的边线,看得出画手的用心。
独孤临目光一抬,窗外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人走了,却留下了这份独出心裁的设计图。
他眼眉动了动,这不是自己正要去就任的公司所特有的图纸吗?倒是巧。不过……设计师冒失,这可是大忌。
将图纸整理好,独孤临认真地将它们放好在一边,确保它们不会被茶水溅湿,才开始点菜。
白一准目送一路狂飙的车子,直至一丁点车尾巴都消失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坐着坐着就忘了正事,还给骂了一顿,心情顿时多了几分丧气。
左肩还隐隐痛,她一愣,对了,撞得人家那么痛,她该去道歉啊。
看看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白一准回头,直奔餐厅,心想虽然不一定找到人,但找过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进门口,放眼一扫,目光一下便定在了宽肩窄腰的背影身上。白一准直觉就是他,连忙走过去,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人好像坐在了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她小心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个,刚刚我是撞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哦,你没事吧?”
独孤临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没想到这人还会回来给他道歉,这样率真的人有多久没见过了?
“没事。”言简意赅,脸色也一如既往,古井无波。
白一准却愣住了。
清冷的脸庞棱角分明,黝黑的眼瞳里尽是一片明静深幽,一眼望不到底,仿佛带着一层雾,透出几分寒气,略带凉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嘴唇……下一刻白一准猛地移开了视线,带着几分羞赧,目光不知何处放,最后只落在男人的鼻翼上,这人帅得让她不敢直视!
“哦,哦……好,没事就好哈,再,再见!”白一准脑袋放空,下意识地吐出一句话,身体麻木一转,快步走了出去。
犹如身后有一只蛰伏的猛兽,正准备大快朵颐。
直至觉得自己超出了男人可视范围内,白一准才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
颜控手控声控,白一准内心狂叫,那男人简直是绝品啊!老天爷对他太过恩宠了吧!
接连受到刺激,白一准恍恍惚惚,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但脑袋时不时地飘过男人的绝色,她只觉脸红心跳,只凭着本能往公司走,其余的什么都融进了雾中,再也想不起了。
独孤临眼眸抬了抬,入目只有女人慌不择路的背影,竟觉得好笑,视线收回,不经意落在了摆在一边的图纸上,目光陡然深了深。
“不要了?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