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你迷离的双眸,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荒芜。那片原地很大,不同于所有描述草原的遍地见牛羊,碧草连天的壮美,也没有可爱的一团团白色的蒙古包,而是杂草丛生,没有人烟的的凄凉杂乱,眯眼望去,透过参差不齐的杂草,唯有夕阳下的余晖给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增添了一点别样的色彩。可待最后的那点光亮也一点点消逝,只剩下一片漆黑,我却像是有其所感一样,最后拼尽全力的颓废。
最开始相识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预料未来的超能力,如果知道你那双明亮纯净的眼眸和不邪世世懵懂儿童一样的你,最后会是这样,我一定不会对你毫无知觉的渐行渐远,一定不会……
第一次初见你是在溜冰场旁的长板凳上,那时的你16岁。正值花样年华,是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很漂亮,像一朵幽幽开放的丁香让人感觉很舒心。
那天天气有点冷,下着小雪,你穿的很单薄,小小的缩在冰凉的板凳上显得格外可怜。
我不认识你,却觉得与你有某种莫名的情缘,让我不自觉有了你那一刻的感受,孤单,却像小太阳一样会发光发热。那时,你的眼睛很明亮,像是天上的小星星,虽然渺小却又很耀眼。我是羡慕你的,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黯淡已久的双眸里也因你弯起的眉眼有了丝丝笑意。
没有去打扰你,小心翼翼的像是得了某件珍宝的孩子一样。没有靠近,就坐在你旁边。一起看着溜冰场上形形色色的人肆意在这一方之地欢腾,释放。坐在一旁的我毫无局外人的感觉,就只觉得自己也在他们的欢声笑语里迷醉。侧眸望着你,我想你也和我一样,也有这种感觉吧。
当午夜12点钟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溜冰场的人已经消散了。空无一人的寂静让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你回过神来。抬步,离开。我望着你的背影一点点模糊在我的视线里,蓦地,只觉得你的骄傲与坚强让我艳羡,还有你那双明亮的眼睛,一起留在了我的脑海里。虽然,我对你一无所知;但却又觉得对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街巷的花店里。你穿着工作服,笑靥如花。那天,天空很蓝,下午阳光斜斜地洒在屋檐下,映在你的脸上,显得格外美好。我坐在你对面的咖啡厅里,望着你,有一瞬间的岁月静好。
我想与你说话。当脑子里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脚步已经迈进了花店里。这种不受大脑支配的感觉让我第一次觉得那么的好。你微笑着问我需要着什么,听着你的声音,才觉得似乎就该是这样的,淡雅,温甜,似是夏日的风吹过心田。
我说我要一束满天星,你微笑着说,好的,请稍等。目光追随着你跳跃的身影,远远望着你熟练地挑选、捆绑、扎束,接着便是一张笑盈盈的面孔,用双手捧着花递给了我,待我接下道谢后,你像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一边让我等一下,一边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柜台上写着什么。
扭头看你,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两个萌萌的小酒窝,调皮的马尾辫在你身后甩动着,煞是可爱。你走过来,给了我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
思念,清纯,梦境,真心喜欢。
娟秀的字体,一如你人一样让人看着心生欢喜。望着你那双熠熠生辉明动的双眼,让我觉得全世界的美好都装在了里面。突然觉得这星星点点的小白花与你很相配,便又要了一束满天星,我想送给你。
带着两束花和你感染我的好心情,便觉得离开的步伐都是轻盈的。离开时,我们多说什么,但两人像是能读懂眼神交替那一刻所传达的意思一样,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在街道的转角处,看到了一个买棉花糖的孩子,我把其中一束花交给他,让他带着我的祝福送给了你,而我则允诺给他买两个棉花糖。小孩子高高兴兴的带去我给你我送去的祝福,尽管是你给我的期望,但我就暂且偷偷当做是我给你的祝福吧。
看着怀里的花儿,似乎想到了你收到和我手中一样的那束花的时候,会是惊讶之余后的开心,我的心情就变得格外的晴朗,希望你会一直开心快乐。我感激着你,把我从阴霾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你不会知道,我也不愿让你知道,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宁愿远远的看着你,同时也贪婪地希望这个秘密只奢侈的让我一个人珍藏。
我知道我们还会相遇,在时空的某个空间里,某个点上,或许我们还不相识,但那都不重要了,缘起,未完结的缘落。
不刻意去追随你身影的日子里,会在某一天让我突然想起你,也没有刻意去过曾经你去过的地方。我们曾相遇过的地方。
再一次与你相遇的地点,让我有点意外。是在凌晨3点多的酒吧外。酒吧的名字叫黄昏。你在离酒吧门口不远的路灯下吐的一塌糊涂,脚步踉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孤单。
你的头发长长了,染成了黄色,烫成了成熟的波浪卷。秋天的风不似夏天的清爽,夜也不似夏的嘈杂热闹,冷和寂静,衬着单薄的你,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让人心疼。
没有看清楚你的脸,我想,你的脸上肯定没有了往昔的微笑。
我在你身后默默跟着你,没有上前,没有说话。看着你安安静静地往前走,然后醉倒在一座房子的墙外。
月夜微凉,我看到了你双眸紧闭,苍白脸上无助的泪痕。紧缩的额头,像是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我脱下裹在身上长长的风衣,盖在了你身上,站在一旁看着你,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等待着,当东方的天空微微发白,我转身抬步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再看见你。此刻的我有些怔然,我不知道曾经努力生活的你为何变得如此憔悴,忍耐的痛苦几乎消磨掉了你曾所有的坚强,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把小小的你摧残成了这样。
我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遇到你了,我是希望可以与你再次相遇的。我希望再次遇到你的时候,可以重新看到一个阳光的你;如果还是现今这样的你,我宁愿不再希望看到你。
我知道,此刻的我有着自私的嘴脸,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为你祈祷,希望你前路的光明,依旧可以变成曾经那个会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哦,未曾与我相识的陌生朋友。我这样令人憎恶的自私,请原谅我。
自那天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过你了。你像是我人生旅程了匆匆而过的路人,却又有些不同,我偶尔会想起你。而不经意中忆起的你,都是那张笑靥如花的那张脸,我似乎忘记了,那天你的狼狈,和我看你时的忧伤。
最后一次见你,是在医院里。我有些失望。是的,看到那样的你有些失望了。
你坐在洁白的病床上望着窗台上那束花发呆安安静静的模样,似乎与整个世界都相隔甚远。花有些枯萎,可你像是没看到一样,盯着这束花愣愣的出神。空洞的目光里,写满了沧桑,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小,可是呆滞的目光像是岁垂暮年的老人,让人心惊。
头发看起来软软的,原来故作成熟的大波浪卷,又回到了最初见你时的温顺。像是一切都没变化一样,可是,我知道,这样的你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你了。
依旧有阳光照进来,窗户没关,风让窗帘晃动,包裹着阳光,投在你的脸上,明明灭灭,让你看起来变得透明,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我伸手,想要触碰你,当玻璃的冰凉传到我的指尖,我猛地转头,快步离去。
我落荒而逃了,不忍再看你,我怕我会崩溃。这一刻,我想忘记与你有关的一切。我接受不了变成这样的你。我不相信,给我光亮的你会变得这样消颓。像是我偷走了你的本属于你的明亮,还把你推进来黑暗的深渊。
我离开了,没有再见过你。可是我舍不得忘记你,我带着内疚与感激,把你存在我心底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