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梦想、现实与人生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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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业余时间,断断续续把《月亮与六便士》(毛姆著,傅惟慈译)看完了。和很多情节精彩的小说相比,这本书略有些平淡,只是几个简单的情节和对话而已。以至于我刚开始读的时候,若非因为这是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作品,我已经弃书了。

耐着性子读到一半时,虽然依旧找不着北,但从人物的经历中,又隐约有些感悟。这一丝感悟就如同找到了打开大门的钥匙,让我一口气把书读完了。

哪怕最后我还是觉得这书不够精彩,但不能否认的是后劲很足,之后的几天,我都在思考书中的内容,给我带来的关于梦想与现实、选择与放弃、自我与世界的思考。

一、主要情节

这本书是以第一人称“我”,一个作家的角度去回顾并调查死去的著名画家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后文简称“兰德”),在四十岁时,毫无征兆地放弃了收入和社会地位都不错的工作,抛弃了妻子和儿女。“我”受兰德妻子委托,去他当下落脚的城市劝说他回家。但遭到拒绝,且理由很荒唐,为了画画。

几年后因为工作关系,“我”又去那个城市,恰巧又遇到了兰德,他还是冷漠无情的模样,而且生活过得很是窘迫。在潦倒到快饿死时,幸好被“我”的朋友救活过来,那位朋友说他是个绘画天才,不能死。不过即便是救了他,他表现出更冷酷的一面,非但没感恩,甚至朋友的家也因为他而毁了。

多年之后,兰德的画炙手可热,但他已不在人世。“我”跟随他生前的脚步探寻这位天才画家的事迹,得知他多数时候在流浪,最后在山里隐居,最终患天花死在山里,并将那副传说中最惊世骇俗的壁画付之一炬。

二、兰德的矛盾

毛姆刻画的这个画家兰德,是个充满矛盾的悲情人物,他是个有绘画天赋和欲望的人,可迫于现实压力,他又不得不将此隐藏起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赚钱养家。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样生活无疑是痛苦的,相信每天他都会问自己:这样度过一辈子,我开心吗?我甘心吗?答案不言而喻,他感觉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为了活下去,必须和芸芸众生那样,为一日三餐发愁,为命运而奔波,而有了家庭责任,也还要为养家活口而卖命。这些对于自己来说,本就是羁绊。

而偏偏他是个有追求的人,怀揣着绘画的梦想,或许是偶尔在绘画中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也或许是只有绘画才能让他内心充实,他觉得绘画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很多人应该都有过这样荒诞的想法吧,就是自己被套入了生活的桎梏,成了为五斗米折腰的俗人,倘若能逃出这个牢笼,去追寻儿时的梦想,去实现那还没来得及完成的壮志,那该多好。不过,那想法很快就会被一张柴米油盐的账单击得粉碎。在残酷的生活面前,又有谁敢踏出这“作死”的一步,谁又愿意放弃眼前的稳定去博那虚无缥缈的幻梦呢?

三、兰德的决定

按照常理,一个成家立业的中年人,只要做好本分,加上无灾无病,日子再怎么也不会过得多差。但兰德却偏偏迈出了这一步,为了梦想抛妻弃子,踏上未知的寻梦之旅。

这是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做出来的事情,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放弃了自己的家庭,不再承担责任,也让妻子失去倚仗,儿女没了照料。在传统的价值观里,这都是不道德也不合法的。

兰德内心挣扎了半生,在做出决定的时候非常果决,说走就走,绝不回头。哪怕背上骂名,纵然千夫所指,也同样要走下去。只为一个简单的夙愿:以我的方式度过这一生。

四、追梦的代价

全新的生活里,他没有稳定的收入,蜗居在简陋的租房里,甚至几乎因饥饿而死去,后来的流浪,乃至隐居日子过得都是极度贫困的。

每当一个人在自己选择的路上遭遇挫折,又面临孤立无援的时候,内心往往会沮丧,甚至会有悔意。但兰德似乎根本就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继续过这看不到光明和希望的日子。

如果是常人,这样的坚持或许能勉强用信仰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而在兰德身上却说不过去,他没有说咬牙坚持,没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只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做那件他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和世俗标准中的应不应该,对与错都没有关系。

五、无畏的收获

对世俗的人来说,所谓收获都直接和间接指向了名和利,这是大家的行为准则,即便包装出好听的名字,赋予高大上的意义,本质亦是如此。而兰德这般纯粹的人,其实已脱离了世俗,并努力摆脱物质上的依赖,将几乎全部精力都用在满足精神追求的绘画上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热爱吧。

或许,只有真正的热爱,才能让人宁可放弃一切,乃至生命,也要坚持自己应尽之事吧。而且,只有当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将自己眼里和脑中的世界用五彩斑斓的画笔描绘出来,他表达的欲望得以宣泄,他才能真正满足。

在世人眼中,兰德是凄惨落魄的,而他最终的结局,也应该是咎由自取。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应该没人能体会到兰德的思想境界吧。最戏剧性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他离世后,生前画作的价值被肯定,大量商人奔走在收购他的画作的路上,他摇身一变就成了伟大的画家,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里,他从抛妻弃子的渣男,又成了为艺术献身的大师。

其实可以想象到,即便兰德活着,亲眼目睹自己的画作被认可,他也同样会嗤之以鼻,因为他的画作从来不是为了卖钱或证明自己,而只是为了取悦自己而已。

所以那最后一幕才会如此震撼:早已目盲的他,站在那副壁画前面,内心安详,只是默默等待死神到来。朝闻道,夕死可矣。似乎自己生平之志已经达成,这人世也不再值得眷恋,那副他毕生心血的画作,也按照他的遗愿,被烧成灰烬。

六、感悟: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完美

正如书名一样,月亮就是梦想,美丽却高高在上,可望却不可及。六便士是物质生活的保障,哪怕散发着铜臭味,却是让我活下去的物质基础。

人生因为有梦而美丽,因为追梦而精彩。无数将自己的梦想变成现实的人,总是那么让人艳羡。但这些励志故事背后却还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有些梦也许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普通人或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因为那些充满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冷眼和误解。而且,当没有物质保障,逐渐失去健康的身体,又拿什么去追梦呢?

说到底,人还是要现实一点,哪怕心中全是诗和远方的田野,也还要立足于眼前的苟且。就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无论如何都要先满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等基本保障之后,最后才能去追寻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需求。

那么,还是要先把日子过好,努力去迎接生活的挑战,得到能保障自己及家人生活保障的物质,就如前半生的兰德那样,本本分分,脚踏实地地走着,那么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至于内心那份让人蠢蠢欲动的梦想,会在每一次不甘心和失意时刻显现出来诱惑你,只需要笑着去幻想即可,人生本就不完美,选择做一个凡人,放弃那个幻梦,是对现实的妥协,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或有一日,卸下生活重担,再回头看那个未酬的壮志,即便真能去实现它,也会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感慨和惆怅。

那么,就好好去做一个平凡的人吧!平凡也并不容易,生活的鸡毛蒜皮,世道的蝇营狗苟,都在不断消磨着人的耐心和志气,直到被生活打击得心力交瘁,慢慢就找到那条平凡之路。

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但活出平凡,是最值得我骄傲的事情。

而平凡,就是我生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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