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中午休息时候刷微博看到李健在我是歌手上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的视频,点开视频,于是听到了温暖的旋律,像是父亲在耳边跟我说话,他说丫头最近瘦成这样,你要多吃点,你看,你在的城市又开始降温了,多穿点。
我去下载了这首歌,李健版本跟原唱许飞的版本都下了,李健的声音是那种跟贝加尔湖面一样的平静清澈,许飞的声音也是万籁俱静只有她在跟父亲轻轻哼唱的感觉。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单曲循环了这首歌,等公车的时候,屏幕了弹出一串串字符,是“父亲写的散文诗”,我的眼睛像是被夜晚寒冷的风给刮疼了,泪腺好像要坍塌了。我盼望着公车赶紧来,赶紧来,给我一个靠窗的座位,让我好好看看父亲写给我的散文诗。
一九八四年庄家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闹了一整天啊闹着要吃饼干
天底下的父亲是不是都会写同样的散文诗,我依着窗户,泪眼婆娑,想起我家老父亲笑起来给我糖的样子。
Chapter Two
嘿,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我刚刚挂完你电话,你温柔的叮咛声,消去了我一身的疲倦,我是想念你的,想念那些跟你一起酒杯碰酒杯的夏日。
那时候我还有暑假,我还能撒着娇陪在你身边。那些个阳光爆裂的夏日,你总是喜欢拖着我陪你一起喝啤酒。妈妈说别人家的女孩子爸爸都不会由着喝酒的,你倒是每次喝酒都把女儿当成兄弟一样。是的,您一定是我亲生父亲,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了。我很乐意跟你举起酒杯,不,有时候我们酒杯都省了,你直接开两瓶啤酒,我们就能对着瓶互吹了。妈妈总是在这个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俩。
你笑着说没事,女孩子家喝一点点没事,外面不能喝酒。
我也咧着嘴朝妈妈笑着说:“啤酒喝着养颜”。
妈妈说我们俩就只会忽悠她,明明说红酒养颜,结果一喝起酒来,就什么酒都养颜。
“王小维,我跟你说,啤酒不养颜,只养肚子,你可劲喝,你这样嫁不出去的”妈妈唠叨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嫁啥嫁,现在还小”父亲大人听不下去了,抿了一口酒冲我看了一眼,很认真看着我。
“恩,我还小,不嫁人”
老父亲,您说的对,跟您一起喝酒就是小喝怡情,在外面就是大喝伤身了,这是你所不允许的,离开你的怀抱,外面的男孩子就成了野兽一样,你怕他们吃了我,你怕他们会带我离开,你怕我回不来你身边。
可是,您记得吗?我在您安全的港湾里醉过。那是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在家吃饭,酒桌文化在我家也是发扬的很好,你招呼着我去给叔叔阿姨们敬酒,你起先给我倒了一点点酒,说意思到就行,我豪爽得硬是要你给我满上,你碰下我的胳膊说小抿一口就可以了,结果我每一杯都一饮而尽。
酒席散后,我晃晃悠悠跑到厨房寻找食物,我妈看我找不到北的样子,喊着你过去,骂着你说,是不是傻,给你女儿喝那么多酒,自己喝不好,拉上女儿了,你看你爸,多心机。我傻乎乎笑着说,没事,这白酒后劲不大,口感还不错。您应着说:我也觉得。
嘿,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在外面不乱喝酒了,我怕喝倒别人。哈哈,不是这样,我怕他们喝坏我,我想你啊,想跟你一起喝酒,那杯白酒的温度早就在指尖散去了,我已经太久没跟你举杯了,除夕那天晚上本想陪你小酌,无奈我的慢性咽喉炎已经晚期了,我不得不搁浅酒杯了。
Chapter Three
嘿,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我现在一个人过的很好,好好看书,好好写书法,好好工作,好好爱眼前人。恩,我知道你关心我,关心我身边是不是有关心我的人。
之前我决定放弃两个人过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你无比替我惋惜。起初这件事是跟妈妈说的,我所谓的前男友,离开他的时候我一滴眼泪没掉。妈妈问起原因,我说我们彼此不合适,不合适的原因太多,我们没有吵架,我转身就离开了,酷起来的样子我自己都爱。妈妈一直问我伤心么,难过么,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没有。
嗯嗯,我的老父亲跟我说过,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件事情我本想着缓缓再跟你解释,怕你担心我一个人过不好日子,可是曾经跟我一起酒杯碰酒杯聊心思的你,怎么会不相信我。当然,后面这件事还是妈妈跟你说的,你支支吾吾在电话里说,上次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的,上次好好,现在不好了,我蓄谋很久了,他也蓄谋很久了”
你是亲生父亲的,你并没有过多去问我,你说也没什么可惜的,尊重我的意思,如果觉得是遇见了错的,那就该遇到更好的了。
你说:“未来的那位先生不一定要家缠万贯或者家缠亿贯,只要他跟你一起共同成长就足够,在一起并不是需要他给你什么,而是你们在一起互相给予跟帮助,你值得更好的,你也会遇见更好的。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不要顾虑家里什么,趁还年轻别留遗憾,当然男朋友也得找哦,事业爱情不是对立面的,而是相辅相成的。”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鸡汤,我不知道有没有毒,只是那天晚上我睡的很心安。
嘿,我的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我会遇到爱我的先生的,他一定跟你不像,世界上只有唯一一个你,也只有唯一一个他,我很幸福,幸福你们成了我的唯一,幸福我也成了你们的唯一。
Chapter Four
嘿,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我好想你,想念枕着你胳膊入睡的夏日,想念坐在你肩膀上仰望星空的夜晚,想念你的温度和你呼唤我名字的气息。
时钟滴滴哒哒走了一圈又一圈,你家女儿初长成了,你也老得模糊了年轻时候的样子。我会找到爱我的先生,娶着你美丽的女儿当妻子。
嘿!我的糟老头。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我笔尖写的和键盘敲出的字,都是你教会我的散文诗,如果不是你,我就写不了这篇文章。
爱你,是我要写一辈子的散文诗,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看不清字,我就读给你听。
我写了一首散文诗,它只有一行,你读起来也方便:
嘿,糟老头,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