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热乎乎的炕上,静听着心跳的声音。我告诉自己,必须珍惜,拥有的日子。
日里参加同事母亲的葬礼,感触颇多。人啊,这一辈子,真就是简单,一睁眼、一闭眼,两个世界。
我们想要的东西太多,而这太多的东西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恐怕谁也不会认真思考,我们只是匆匆地走向前方。我们得到了太多的东西,也感觉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得到的,我们往往不珍惜,失去的,我们往往不惋惜。
走在路上,我常常目不斜视,只顾往前赶,四季的更迭也在心里,但却很难触动情怀。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我走了25年的路,一如我执教25年的语文。熟悉吗?似乎一切都在掌中,一旦细细考虑,一切又那么陌生。陌生吗?似乎一切都在物外,一旦慢慢品味,一切又那么熟悉。
熟悉也罢,陌生也罢,都是过眼的烟云。有人在乎,有人漠视。在乎与漠视,皆在一念间。当生命终止时,曾经的所有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个符号?
墙里、墙外,只是范围而已,我们皆在围城中。想明白了,墙里的就会不骄不躁,静静地看墙里的花开花落;看透彻了,墙外的就会不喜不嗔,默默地看墙外的云聚云散。
我们常常生活在自设的围城中,乐此不疲,不肯回头。
小时候,我看到碌碌的人流,往往会心生畏惧。而今,我看到碌碌的人流,依然心存畏惧。小时候的畏惧,是对陌生的恐惧,而今的恐惧,是对人性的敬畏。
所有的变化,于外界而言,几乎毫无意义,因为明白与糊涂于整个世界没有本质上的改变价值。
檐前的燕子飞来飞去,它们可曾是往日的主人?如果是,它们面对陌生的邻居,是否心存芥蒂?人造了蜗居,隔离了风雨,也隔离了世界。燕子也是如此吧,它们的门开着,除了风雨,也迎接或坦诚或虚伪的同类吧。
当我们走出家门,用一把锁头把门封锁起来的时候,我们只是把身体暂时交给另一个舞台,而安置疲惫的归宿依然在此。当我们离开的时候,燕子会欢天喜地地鸣唱吗?应该和平素没有区别的,它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隔着千重山,万重水,虽然我们共享阳光,共赏风雨。
但我们依然有太多的共同点,日出而作,日末而息。我,坐在屋里,以文字的形式飞翔的时候,檐前的燕子,安歇在窝里,以优雅的翅膀构想明天的歌唱。
我敞开胸襟,以自己的方式,修养我的灵魂。我有灵魂吗?我从未怀疑自己,除了奔波的肉体,还有一处无法触及的领域,那里才是我安歇内心的地方。
我实际上生活在泥淖中,必须面对生活的杂七杂八,或稳妥或矛盾地处理各种事务,以这样的方式推动岁月的前行。呈现在世界面前的,只是我人生的一面。
翻翻日历,我需要清醒着,因为岁月匆匆,不允许我懈怠。我懈怠过,在那些自认为生命无限长的日子中,嬉笑、荒废、怠惰,但我从来不曾忘记自己是谁。
我明白,我仅是一个凡人,凡的和所有人一样,逃不脱自私的圈子,摆不脱欲望的羁绊,放不下眼前的芬芳;但是,我能够放眼空旷的未来,即使未来只有短短的百日,因为当下的努力,每一个日子都会熠熠生辉。
平静地想想,人真是简单,一口饭,一张床,一句话。有了这样豁达的理解,日子仅是日子,行动才是实践承诺的的根本。
生而为人,看不懂自己是常态,看得懂自己是正道。懂与不懂,皆是清醒的语言。任何生命都没有直线,只有曲线,高低波折,每一个点都是有价值的驿站。
放下,曾经的荣辱,放下,所有的苦乐,学会释然,我们就可以坦然地面对,记住我们需要的,忘记我们苦恼的。
天,已经不早了,电视中的人物在对白,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耐心,我们可以看下去,但我们能够永远看下去吗?
生命是有限的,我几近走过半个世纪,我还有半个世纪吗?有,我则幸,无,我则平,有与无,仅是个时间问题而已。活着,我就会坦坦荡荡地走,以文字的形式给世界风声、给世界雨声,也给世界姹紫嫣红的花海。
珍惜,拥有的日子;创造,拥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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