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窃符救赵
战国末期,魏国国君的异母弟弟信陵君魏无忌礼贤下士,广招天下有志之士,有门客三千多人。
魏国首都大梁有个隐士叫侯嬴,年已七十,因贫困而在大梁城北守门。有一次,信陵君设宴款待门客,等大家都坐定后,他发现侯嬴没来,便带着随从,驾着左边空位的马车,亲自去城北迎接侯嬴。侯嬴一身破衣,上车之后,也不谦让,径自在左边空位坐下。信陵君手执缰绳,十分恭敬。侯嬴对信陵君说:“我有个在闹市当屠夫的朋友,请您驾车顺道探望一下。”信陵君把车驾到闹市,侯嬴下车探望他的朋友朱亥,并故意与朱亥东拉西扯,然后偷眼观察信陵君的态度。信陵君脸色谦和,没有丝毫烦躁之色。侯嬴见信陵君确是以诚待己,这才告别朱亥,上车去信陵君府上。到信陵君家后,信陵君请侯嬴上座,并一一向他介绍在座的门客。门客们见信陵君态度十分恭敬地陪着这个一身破烂的老头,都十分惊讶。
后来,秦军攻打赵国,并包围了邯郸。赵国平原君赵胜派使者一批又一批地去魏国求救,但魏国却迟迟不发救兵。
平原君的妻子是信陵君的姐姐,平原君派人向信陵君说:“我之所以以婚姻之故来麻烦你,实在是因为你在魏国德高望重,乐意助人。现在邯郸难保,贵国救兵却不来,难道你要让你姐姐也遭此浩劫么?”信陵君十分惭愧,也十分心焦。他多次向魏王请求令大将晋鄙领兵救赵,但魏王态度坚决,不肯发兵。信陵君悲愤交集,但又无可奈何。最后,他集结自己的门客以及一百多辆战车,向赵国进军,准备与秦军决一死战。
当信陵君的人马经过大梁北门时,信陵君对守门的侯嬴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希望侯嬴也能加入这支队伍。哪知侯嬴却说:“王子(指信陵君)多保重吧,我可不能追随您去了。”信陵君十分生气,心想自己瞎了眼,交了一个不讲仁义的朋友,转身带领人马出城而去。走了几里路,信陵君还想着侯嬴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侯嬴不是那种怕死的人,更不是不讲仁义的人哪!他不跟我走,肯定有原因。于是他下令,要人马回城。
侯嬴已在北门门口等着信陵君,一见面,侯嬴便说:“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现在您带这些兵卒去与秦军死拼,就像用肉包子打饿虎一样,有什么意义呢?”信陵君叹了口气:“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先生能给我一个可行的办法吗?”侯嬴遣开信陵君的随从,悄悄地对他说:“我听说,调兵遣将用的兵符,有一半在国王卧室中,另一半在大将晋鄙手中。您想办法偷出国王的那一半兵符,不就可以借国王之令调动晋鄙的人马去救赵国了吗?”
信陵君仍然很忧虑:“王宫防守严密,进去都很困难,更别说到国王卧室去偷兵符了!”侯嬴说:“国王最宠爱如姬,只有她才有可能把兵府偷出来。听说您曾经代如姬报了杀父之仇,她愿为您死。只要您一开口,定可得到兵符,率晋鄙大军救赵抗秦了!”信陵君依着侯嬴的计策行事,果然通过如姫拿到了兵符。
于是,信陵君向侯嬴道别,准备假借魏王的名义调动晋鄙的军队。侯嬴对信陵君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虽有兵符在手,但晋鄙若拒绝交出军队,而直接向国王请示,那就全糟了!”信陵君一听,急出一身冷汗,忙问对策。侯嬴说:“别担心,您把我的朋友朱亥带上,他是有名的大力士。晋鄙若交出兵权就算了,他若不交,您就叫朱亥把他杀了!”
信陵君带着朱亥,日夜兼程,赶到晋鄙领兵驻扎的邺城。他拿出兵符,向晋鄙传达“国王的命令”,要晋鄙交出军队。晋鄙拿出魏王给自己的一半兵符与信陵君的一半兵符验证,果然不差。但晋鄙仍不太相信魏王会令他把兵权交给信陵君,便说:“我率十万军队驻防边境,您这样单身匆匆而来,接任统帅,岂不有点像儿戏?”信陵君知道晋鄙在怀疑自己,便向站在身旁的朱亥使了个眼色。朱亥立即从宽袖中抽出四十斤的铁锤,向晋鄙砸去。晋鄙还没反应过来,已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信陵君接任统帅后,重新部暑大军,并下令说:“父子都在军中的,父亲回家去;兄弟在军中的,哥哥回家去;没兄弟的独生子,也回家去瞻养父母。”将士们见信陵君如此仁义,十分感动,纷纷要求随他去赵国抗秦。
信陵君最后挑选精兵八万,向邯郸进发,与秦军交战。
来援救邯郸的各国军队也继魏军后抵达。秦军围攻邯郸一年多仍无法得手,最后各国部队在信陵君的指挥下大败秦军,解了邯郸之围。
从此以后二十年,秦国无力再对中原诸国发动大的军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