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1日,北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从车站回来的路上还只是空气微凉,转眼间各个城市都已经被白色侵染。
好想如孩提时代一般去雪地里撒野,但也只能在窗台上踮着脚瞄一眼而已,然后乖乖地躲进被子来。
这应该来说就是成长带来的改变:学会小心翼翼地珍惜身体,惜命如金。
在刚刚过去的1月,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于是被好些人问到新婚的感觉,或许从身份上来说是不同的,但从情感上来说好像没什么不同。
此前和你一起计划有一个难忘的婚礼,为此还预留了一些时间筹备,但因为一些突发变动,计划中的事最后连一半也没有实现。没有浪漫与温暖,却以另一种方式让我们铭记。
曾经,对我来说,日子一天天过,结婚不过是在吃麻辣烫的当口去领了证,顺带着参加完一场仪式。只是这场仪式与往常的区别是,在众人面前许下只此一生的誓言,说到底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场仪式,实在无意义。
但不同的事,等置身镁光灯下,会突然多出一些小紧张,多出莫名的勇气,更觉出仪式的神圣与重要,所谓的仪式不是给别人的交代,是给自己的交代,在那么多人面前,心是真正坦白的。就像你说的:从此以后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其实,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我们能走到一起都是一种奇迹。
对你来说,80后的我却有一身90后的小毛病:抽烟喝酒行为不羁;吃东西没节制,尤其对生猛的食物;随心所欲,说话不经大脑,做事不考虑后果;遇到华而不实的东西跟不要钱一样就凑热闹……美其名曰文艺小清新,实则是喜新厌旧、想一出是一出……
而对我来说,同为80后,你却是全一副60后的姿态:强迫症令人发指;物件使用极具年代感;去超市看见便宜东西两眼放光,所有东西的价值在你眼里自动换算成食物大小;除了夏天全年秋裤不离身;爱听红歌爱看正剧话多还喜欢做思想动员工作……完全一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贪腐分子形象……最让我炸毛的是特别爱给我唱《十送红军》……
如此“不靠谱”的我和如此“冥顽不灵”的你。如此不同。所以偶尔我也会好奇,当初哪里来的勇气,凭着兰州的几面之缘,敢从几千公里之外奔赴而来,许下一生誓言。
但静下心来细想,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这些不同里的相同:同样重情,同样不惧困难,同样对未来有憧憬。所以,庆幸是你,在万水千山的荒野里靠近我,给我温暖与阳光,愿意与我彼此珍惜。
在一起,难得争执,也有偶尔的磕磕绊绊。
记得去年春天,因一些事争执,之后我打电话跟几个朋友借钱,话还未出口,我已经泣不成声,突然觉出的孤独好像抹尽了这些年的所有感情。
再到结婚之前,你坚持要拍结婚照,但是我因为觉得自己胖所以坚决不想拍,再加上不喜欢那些模版和套路,所以坚决不想拍;你坚持要买钻戒,但是我不想马马虎虎去挑一个不喜欢的款式,所以不想买。只是一些小事,却让我们坚持了恋爱以来最长的“冷战”。
两度想分开,但最后都重归于好。
在一起,平平淡淡,却也有惊喜和感动。
最惊喜来北京没多久的时候,聊天时候说到熊大和熊二,顺便代入自己。几天之后,有一天你突然打电话让我帮你代收快递。一个“鲁花花生油”的箱子,轻飘飘的样子,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我拆了箱,赫然发现熊二躺在里面。一瞬间的惊喜让我要乐疯。你说本来就是送你的礼物。平淡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小傲娇。之前,那个叫熊二的小妞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在我们结婚之后才搬到我们的新家。
姐姐结婚时,我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回家,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当天,我到机场才发现航班已经取消,无奈改签别的班次,从机场出来,天特别冷,你没有去接我,我们在地铁站碰头,你“一脸冷淡”的带我去吃了饭,我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下一刻却是感动:打开房门的时候,墙上写着大大的“欢迎老婆回家”。让我说什么好呢。
许是我的关注点一直不在常人的线上吧。感动和惊喜的时候不是你送我礼物的时刻,反而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无意间说到想吃的东西,不出两天都会出现在面前;在房间的尖角位置都包好海绵;说要送我“花”然后真的送了我一盆“花”;亲手给我缝制暖脚的棉袜袜……
都是琐碎的点滴,平常也不去记录,所以常常当作不存在,但是等回忆生了芽,也就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我们本是两个不同的树,却在时间的跨越里遇见。然后重新去塑造自己。
你总爱说起年代久远的儿时故事,你说你的心愿是能有机会重塑东门大街的模型,因为知道原址无重建的可能。
你希望有机会做厨房相关的事业,因为喜欢做好吃的,因为觉得厨房才是一个家真正的交流平台,用食物去还原一个家最本质的羁绊。
你的遗憾是没有学过阿语,你期待带着你爸爸去一次麦加朝圣,你希望做一个阿訇,告诉所有的穆斯林“只要不吃猪肉”就好了。
你还希望组织充气娃娃去进行不可描述的事,因为觉得是一件解决男女比例失衡的良好计谋……
你怀旧却不对过去沉迷不悔,你稳重却也有逗逼一面,你乐观却也有心思深沉时刻,你不完美,但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个完美的人……
你集万千优点与缺点于一身。是这个城市里随便都可以找到的陌生人。是的,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小王子》里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所以,对我来说,你一直是不普通的你。是万千人群里只此一个的你。亦是余生要相伴的人。
望漫漫前路,余生且行且珍惜。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