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奶奶已经九十高龄,平时穿着比较朴素,可是每当过喜庆气氛类日子,她都会打扮一番,又洗头又抹香,并换上干净整洁衣服。
奶奶不喜欢到澡堂洗澡,比较害羞,由于年龄大了,新陈代谢速度慢,可是她每等一个星期左右,都会自己在家洗澡,无论冬夏。
每次这样,我都会问:“奶奶,你这样年龄,还在乎这些穿着?”奶奶会笑着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同时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奶奶孩子多,她给我们分家的时间早,可我每到奶奶家,她会把门前院外扫得干干净净,她喜欢腌咸菜,可是屋里一点咸菜气味都没有,可见奶奶用心良苦。
是的,穿着体面是反映一个人的涵养,也能反应出对生活的追求,生活需要真善美,更需要关怀、尊重、体谅;生活需要一尘不染,需要良好的心态及对生活的追求。
(2)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生就与黄土打交道。就在姐姐二十岁时,媒人来我家跟父亲不知道唠了多长时间的话,从我早晨上学到放学回家,好像根本没有离步。中午时父亲让妈妈整几碟菜,荤素参半,我当时想上桌吃饭,父亲一等眼,我怯怯到厨房吃了。
他们吃饭时,偶尔能听到父亲讲小见(面)、大见(面)、要生史,这些程序不能少。事后母亲责备他,他讲你懂啥?女儿属于堂堂正正嫁过去,男方家以后就不会落闲话,至于礼钱我们存他们的卡里面,嫁妆我们我们自己掏腰包。
若干年后,我们才明白父亲的用意所在,虽在农村,不为姐姐的婚姻上体面,他一辈子都会内疚,只有这样,男方家会更重视、更珍惜。
(3)
我上学时不是太努力,一直在班里中等。父亲看了我的学习成绩后,找我谈话,讲如果你不好好学习,考不了省重点中学,让你复习,直到你考上为止,你看谁谁,都上了什么什么学习,人家怎么那么争气?你不努力将来走我的老路,面向黄土背朝天?
或许自从父亲的那次谈话,有点醍醐灌顶的味道,后来还真考上重点高中、大学。
我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父亲每次与老少爷们一起,谈到我时他都滔滔不绝,认为我为他增了光。
我每次讲,父亲我们低调点行吗?不就大学吗?现在大学生也比较多,毕业面临失业呀!父亲一脸不屑,瞧你那点出息,我们是凭自己的本领考上去的,怕啥?我就不信你个大学生比不认识字的不好找工作?
(4)
或许,奶奶的穿着体面,是一种习惯,一种责任,一种幸福。
或许,父亲对子女的教育是想赢得别人对他的尊重,理解。
父亲是个退伍老兵,几十年如一日的早晨起来跑步,每次起床时都会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家里舍不得买熨斗的那几年,他都会把开水倒在瓷缸里,来熨烫衣裤上的褶子,总是一步一步,仔仔细细。
现在细想,奶奶、父亲的体面不是洁癖,不是苛刻,不是炫耀。这是良好的家庭环境中熏陶的结果。
每每如此,耳畔响起父亲的话语: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能看出他做人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