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最想念的事是,那年在喀纳斯的街头,本来以为要流落街头而担心,最后抬眼一看遍野的星星,像极了我只在漠河见过的夜空。
坐在喀纳斯景区的观光车上,我已全然没了欣赏沿途景色的心情,而是密切关注着哪里有遮风挡雨的洞穴可以度过一晚。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因为太阳一下山,喀纳斯将进入到零度的寒冷中,而我们除了厦门式秋冬款冲锋衣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保暖的装备。
在喀纳斯景区门口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纠结过要不要进入景区。因为计划外的古尔邦节,爆满的游客,所有的青旅和酒店已没有一个多余的床位。而之前在乌鲁木齐的驴友告诉我们,进入到景区会有很多当地的民宿可以现场入住,因为当地网络不好所以没有挂在网上。
然而这种美好的幻想最终在一个诡异的哈萨克族大叔说着诡异的语言叫嚣着一晚300围着我们跳的舞中彻底幻灭……当时我的想法是,流浪街头一定是更好的选择。
飞鱼青年旅舍,老板是一名个头还不及我高的云南小伙,记不清了,大概是我们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房间的第七户吧。很奇怪,人在绝望的时候意志力坚定的可怕,当时天已渐渐变黑,篝火也开始燃起,而我们却很坚定地觉得一定可以求得一个容身之处,哪怕是厨房或者大厅或者随便哪里,只要有遮蔽物就行。
所以最终飞鱼的老板给我们一个好不容易腾出的床位时,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高大的人!虽然是一个十一人间的男生房,而我和薛小六一起挤在一个床位。但是老板说的那句话“没关系,我来安排”瞬间温暖了整个喀纳斯的夜晚。
我最怀念的,大概是我们三个坐在飞鱼的食堂里,点了三碗白米饭和一份酸辣土豆丝,大声笑的跟傻逼一样,大概那时候,我们是全世界最开心的人了吧。因为喀纳斯昂贵的景区门票和交通费花光了我们所有预算,而此前我们只能靠吃馕吃泡面活着,没想到我们竟然在景区内吃上了白米饭,简直奢侈。
当青旅老板请我们吃烤羊肉串烤青椒的时候,薛小六就着红绿乌苏喝到不省人事。借着酒意还献唱了一曲“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她走调了,可是歌声却很美妙。
几乎所有人都说,9月到了新疆,一定要去喀纳斯。她享誉盛名,人间净土,神的自留地。而我只记得站在喀纳斯的街头,我和一个用地瓜腔骗过所有人的伪台湾人泉州少年不约而同地说,想吃一碗学校后门的沙茶面。而我们的陕西姑娘薛小六,凌晨12点还想着去街上蹭wifi和朋友视频。
噢,原来不管我们走的多远,心里总还是有个归处的吧。
有机会还是值得在这个北纬48度的喀纳斯住一晚吧。抬头看看充满希望的星空,也许能抓住许愿的瞬间。
而我又想起了在最北的漠河,走在街上,清晰可见北极七星,那片璀璨的夜空,离我们是那么近,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
近来我总是特别怀念喀纳斯的那个夜晚,好像这两个女孩和那个骚年还一起站在喀纳斯的街头,发自内心地笑着。